安若影说着,却自己凑到车子中间,按下了解锁键。
随后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任墨给许窈安排的,是市三医院最好的单人间。
虽然比不上皇朝医院的病房,但也算不错了。
一位任家别墅专业的女佣,从昨天晚上就过来照顾她了。
两个人推开房门的时候,许窈早已经醒了。
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失神。
这幅模样,安若影的心蓦地一抽,不免让她回忆起上次自己差点流产的时候,也是此般的心如死灰。
只是她的运气,要稍微好上一些。
“少爷,太太。”
小女佣一见到他们就主动迎了上去,上一次许窈掉进海里的时候,可以说比这伤的更重,病房里却没有这样的氛围。
那时候的女孩头上绑着白色的绷带,看见她进门就坐起来笑。
“她怎么样了?”安若影问道。
“许小姐她醒了之后就没说过话,也不肯吃饭,像这样一直躺到现在。”佣人说着这个状况,也觉得许窈怪可怜的,是真的有些心疼。
安若影看向一旁的任墨。
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总会下意识地寻找能给你安全感的存在,只是看了一眼,安若影就愣住收回了目光。
她扶着自己的腰,缓步走到许窈的床边,任墨紧跟在安若影的身边。
男人的大掌不顾小女人是否愿意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牢牢攒在手里。
失去孩子的女人情绪激动,精神失常是大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万一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让若若受了伤怎么办?
任墨希望,他永远也不会为小女人签上那份病危通知书。
“窈窈。”安若影轻念了声她的名字,却不见反应。
又是不嫌麻烦地念了好几声。
眼中只有那一片雪白天花板的女人,才侧过头望向她。
像是刚刚才发现她就在病房里似的,笑容和眼泪,都在看见安若影的一瞬间流了出来。
“没了。”
两个字,像是从坟地里唱出来的。
任墨和女佣都以为许窈在说孩子没了。
只有安若影,听动了更深层的意思。
她隐隐能够明白,孩子对许窈来说意味着沈誉骁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旁边抽了纸巾想上前,却被任墨拉住了手,强逼着她跟许窈保持着距离。
黑眸转向站在病房的女佣,“你去帮她擦眼泪。”
“是。”
女佣远远比安若影更懂得照顾人,抽了纸巾叠好,温柔地帮着许窈擦着泪水。
“你别太难过。”楚了这句,安若影尽一时想不到说什么。
保证能找到沈誉骁这种假大空,却有着实际效用的安慰她真说不出来。
医生在许窈醒了之后就来过病房,她自然是清楚,昨天的情况怪不得任何人
“是我自己不好,摔跤的时候,肚子正好撞在了流理台的桌角。”佣人帮许窈擦着眼泪,大大的圆眼却是一直看着安若影,“说不定是老天的决定,或者孩子自己的决定。”
看着许窈这样,安若影也想哭。
“他可能觉得自己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别这样说。”
安若影扯开任墨的手,上前,拿着手里被她捏了一会儿的纸巾,远比佣人手法粗糙地替她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