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如此,任墨越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了一个人失去自我和自尊,卑微到尘埃,听上去比笑话还可笑。
主客厅水晶吊灯的光线,从侧面打过来,照着男人的挺拔刚毅的侧面,冷硬的像是座让人畏惧的冰山。
“来人。”
距离任墨最近的佣人,先是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
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太太在的时候,那个宠妻成性,顺带对别人也温和了些的少爷,现在的少爷实在是太恐怖了。
“少爷。”
等了近有一分钟,任墨冰雕雍容的面上露出淡淡的不悦。
“把墙上的照片都撤了。”
听到吩咐的佣人像是傻了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少,少爷,您这些照片撤了是放到相册里存好吗?”
任墨略微侧眸,被他的冰冷视线扫过,佣人的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扔掉。”
“啊?少爷,这可是您跟太太的照片啊,怎么可以”
任墨没有再多说的,转身上了楼。
这还是他失忆之后,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卧室。
家具窗帘还都是自己喜欢的品味,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任墨松开自己的领带,抽出,把西装外套和领带全扔在了沙发上,瞥见茶几上绽开的玫瑰夹着白桔梗的花束,眸子微眯,俊朗的眉眼往中间蹙着。
最后还是懒得扔掉的让它摆在那里,直接进了浴室。
这些天,一出医院就是连轴转,就算是铁打的任墨,也是觉得有些累到了。
主卧的浴室很大,有十多平的大小,金色流沙的墙壁装饰旁放着一口大的双人浴缸。
某些旖旎的,看不清脸的画面,莫名其妙地涌了过来。
任墨的口水噎了噎,下身,竟然起了轻微的反应。
男人嘲讽地嗤笑一声,走到了一旁的淋浴间,打开水龙头,脱掉自己的外衣。
从柜子取浴巾的时候,看见放在浴室流理台上,明显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保养品。
水乳,面膜,浴盐、发膜各种各种,有许多都是偏粉嫩的包装。
任墨那颗因为工作原本疲惫万分的心,看什么东西都无欲无求冷冰冰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放软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看见镜子中两边的唇角都往上扬的男人,任墨被镜中的他猛地一震。
水在哗哗地留着,不知不觉就有热气爬上了玻璃镜。
脱了衣服的男人,露出自己精壮却是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已经不得自己是为什么受的伤了,按照洛渊冥的话来说,他这一周伤养的情况,都比之前的一个月好。
又是,为了安若影吗?
在他的生活和空间,处处留下痕迹却消失不见的人?
用几分钟飞快地冲了个澡,已经累趴了的任墨直接躺在了大床上。
就算是一个多星期没有回过这个家了,佣人依旧每天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空气和被褥上的味道都很好闻。
二十多年的单身生活,任墨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在大床的最中央。
可是刚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身子就已经习惯地躺在了左边,一只手臂更是大咧咧的往右边伸展着。
这是进入房间后,男人第二次被自己的举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