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临的手抓在这纤瘦的脚腕上时,脸上忍不住的泛起一阵红晕,心中更是跳如鼓雷,这样太过轻浮的举动让一直秉承在礼教之下的他有些不适。
他和婉儿自幼相识,懵懂时是兄妹之情,等稍大些有了那份心思之后便成了互相爱慕的男女,虽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但他们一直恪守礼教从不曾做出这等出格的举动。
藏在假面之下的脸上滚烫火热,他本就喝了不少的烈酒,现在心中难掩激动害羞,更感觉燥热的很,他想放手却又舍不得放开。
酸麻的脚腕被被顾清临握在手里,叶婉茹脸上一会儿泛白一会泛红,眼中升起的腾腾怒火好似能将人点燃,但偏偏这种酸麻感又让她有些想笑。
顾清临本就是纨绔浪荡子,若是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只怕顾清临都会做出更加厚颜无耻的举动。
咬了咬舌尖,她强忍这这股难耐的感觉,厉声呵斥道:“登徒子,你还不放手,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如此无礼!”边说边使劲的想要抽回被拽住的脚腕。
而睡熟的呼延雪莹好像昏迷了一样,这番争吵和挣扎偏偏吵不醒她,还趴在她的怀里睡的正香,叶婉茹无奈的叹了一声,她又认识了呼延雪莹的另一面,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和她喝酒了。
顾清临不为所动,稍显迷离的漆黑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叶婉茹,上扬的嘴角带着抹恶劣的笑,拇指更是轻轻捻动了几下。
他的这个举动让叶婉茹面色发白,心里更是惊恐无比,她真的怕喝醉的顾清临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想指望他顾忌场合能收敛几分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呼延雪莹身上。
裹在披风里的手使劲的推了推呼延雪莹,但让她心凉的是呼延雪莹只是轻声哼了一哼,便没了反应,看来她是真的醉了。
“你放手!”叶婉茹声音带着森然的冷意,双眼直视着顾清临一字一顿道,细听之下就能发现她声音里有些为微微发抖。
顾清临闻言忍不住顿了一下,心道刚才本想给婉儿按摩一下酸麻的脚腕,这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出了神呢。
若不是她太过了解婉儿恐怕就会错过她声音里的那一丝恐惧,不由地对自己方才的孟浪举动后悔起来。
他干咳一声不敢看叶婉茹的眼睛,握在脚腕上的手倒是规规矩矩的收了回去,可一直拢着披风带子的手却是没放开。
“放手!”叶婉茹声音里带上了些轻微的鼻音,但冷意和怒气却甚是明显。
顾清临听到后两道墨眉拧了起来,他放手后婉儿一定会撇下披风不要,但冬春交替时节最易引发风寒,尤其卓阳国的气候与大耀国相差甚大。
午时时分气温太热,傍晚时分的凉意舒适的很,等到了子夜是时分又在湖边,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冷意入骨了。
这德玛加王的掌上明珠还真是雷打不动啊,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的这么香,他心中一阵腹诽。
“要想给瑾王争取到那匹檍翔弓就乖乖的别动。”顾清临微微俯身,慢条斯理的将披风的带子系紧,语气还是平日里的那副模样,但却多了一些不容拒绝和威胁在里面。
整个过程中叶婉茹一直怒视着顾清临,当听到他的这句话时,眼眶却有些忍不住泛红,这个混蛋登徒子,竟然拿这件事威胁于她!
这批檍翔弓对于兄长分外重要,瑞王暂时失意但有顾清临的出谋划策相比很快就会扭转局面,若是檍翔弓再落到瑞王手中,只怕瑞王的势力将一时间无人可以比拟。
不就一件破披风吗,她有什么不能忍的,只是顾清临那只手却实在让人恨的牙痒,叶婉茹咬了咬牙,该如何扳倒此人呢?
顾清临系完后温热的手指挑起叶婉茹的下颌,明亮眼中闪烁着的盈盈泪光有些刺痛他的心,但仍旧用了两分力气把叶婉茹偏过去的下颌掰转过来。
拇指轻佻的在叶婉茹下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看到叶婉茹轻轻阖眼脸上带着倔强却又忍了下来时,他才像满意至极似的轻笑一声,随后攸的放手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
整个过程中雪虎一直微微眯着一双虎目静静地看着,今天的雪虎异常的很,叶婉茹有些迁怒的看了一眼对着顾清临背影“嗷呜、嗷呜”直叫的雪虎。
待顾清临的身影彻底淹没在狂欢的人群中时,全身紧绷的叶婉茹才像脱力一般的彻底放松下来,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舌尖已经被咬的伤口狰狞。
方才那个登徒子如此轻薄于她都不见雪虎动作,反而像一位看官一样甚至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你也走吧!”对于这样的雪虎叶婉茹除去无力之外又有些嫉妒。
她和雪虎在苍崖山上朝夕相处,雪虎一直很依赖和维护她,但今日却很黏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这让她感到不平的同时又有些恼怒升起。
雪虎站起身来亲昵的蹭了蹭叶婉茹的脸,毛茸茸的耳朵刮过她的脸上时带起了一阵柔软,“呜”一声从雪虎的喉咙里咕哝出来。
似是委屈似是懵懂的一双漆黑虎目看着她,叶婉茹心中不由地软了几分,但却是难以抵消她心中怒气。
顾清临!顾清临!还真是她的克星一般,在口中咬牙切齿的将这三个字念了几遍后,眼中的怒火稍降,这时候她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但即使这样都难以抵消顾清临给她带来的屈辱。
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的雪虎不断地用大脑袋蹭着叶婉茹,叶婉茹为自己和雪虎的斤斤计较有些失笑,雪虎再聪明也不过是一只猛兽,它又如何能懂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呢。
“嗝儿!咱们河阳郡主这时喝醉了吗?”姗姗来迟的二王子耶律昱辰打着酒嗝笑侃了一声,不见叶婉茹回答后又轻笑一声道:“婉儿可也是醉了?”
叶婉茹冷着脸看着醉酒后与顾清临有几分相似的二王兄耶律昱辰,平日里就有几分吊儿郎当,这喝了酒以后就更有些不着调。
她抬眼看了一眼耶律昱辰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沉了沉心中的怒气,“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随后便招呼着跟过来的婢女们搀扶起昏睡不醒的河阳郡主呼延雪莹。
有些醉意上涌的耶律昱辰虽然有些察觉出叶婉茹不太对劲,但一时间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啧了一声后便把这一点点疑惑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