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昊离开不久,夏天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奋不顾身的疯狂往长乐宫跑。
可是她回去时,已无两位皇子的身影。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夏天瑜张狂的抓住一名宫婢的脖子,瞪大了猩红的双眼。
轩辕昊身边的小太监这时候从外头信步徐徐而来,“皇上已经将两位皇子安顿妥当,皇后应当珍惜剩下的日子,不宜再伤人作恶了。”
夏天瑜愤恨地松开宫婢,转头来揪住说话太监的衣裳,“说!你们把大小皇子带到哪去了!芍药,云霓!你们两个废物怎么能任凭他们带走本宫的孩子!!!”
她大声呼喊着自己心腹宫婢的名字,然而无人应答。
“皇后要找芍药和云霓是吗?”太监轻松一挣便甩开了夏天瑜,“来人,把她们带上来。”
不多时,夏天瑜便见到两具被抬进来的尸体。
看样子,她们已经死去多时,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只剩一片苍白,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衣裳破破烂烂……
“皇上吩咐过了,此二人意图伤害二位皇子,原本按罪该诛灭九族。但是念在她们二人生前曾侍奉皇后多年,略有功劳,因而留她们全尸,家人流放,略施惩戒。”小太监阴阳怪调的宣布着冷冰冰的结果。
夏天瑜重重跌坐在地,时哭时笑,最终愤而抓破了宫中不菲的西域地毯。
“杨梦舒……是你吧?是你做鬼也不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疯癫无状,跌跌撞撞的企图朝外跑,结果被早有预料的侍卫们拦下。
夏天瑜揪着胸口,声嘶力竭的哭喊,“你们这群狗杂碎都给本宫滚开!本宫要去天牢,要受刑!本宫要吃老鼠仔和蝎子,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给本宫准备!杨梦舒你看看——我这样还你够不够?!够不够?!”
长乐宫的哀嚎痛哭疯魔持续了一整晚,倾盆大雨也伴随着闪电雷鸣笼罩了京城一整晚。
天明时分,夏天瑜突然吐血猝死,暴毙在小皇子的摇床边。她是睁着眼睛死的,最后也没有人替她合上。
轩辕昊闻讯后,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交给礼部去办吧。对大皇子那边,就称皇后突发恶疾身亡。”
“是,奴才这就去办。”
“还有,”轩辕昊的语气波澜不惊,他快速在手中奏折上批下红字,一手行草率性洒脱,狂放不羁,“皇后生前残害后宫妃嫔,还曾扼杀过朕的孩儿,严重失仪,没资格葬入后陵,就让她入妃陵吧。”
人死魂消,曾经风光一时的夏家,忽然在大燕国就只剩下几个凋零的破宅子了。
大皇子这头有太傅引导,对朝局的肮脏龌龊知之甚少,对生母的真正死因也并不清楚——他所知道的,都是轩辕昊想让他知道的。
夏天瑜死后不久,轩辕昊将大皇子轩辕元辰立为太子。册封这日,轩辕昊大赦天下,自己也离开了皇宫,在京城外最高的九云山头眺望边疆,仿佛那里会有一缕青魂和她对望。
“朕将你葬入皇陵,实在是不忍你一人孤苦……朕知道,你生性自由,更爱无拘无束,必然还是会回到边疆去的。”他抓起酒瓶,一股脑灌下一大口,“这江山是你舍命为朕打下的江山,朕不能任性弃之,糟蹋了你多年的付出。你等等朕,待元辰再长大一些,朕就去陪你。朕与梦舒你,共白头!”
太子年幼,轩辕昊这一苦心培养便是十余年时间。
期间,轩辕昊得知有夏家余孽竟不惧死而擅闯皇陵,似乎要挖出杨梦舒之坟,不禁震怒,将处置这些人的机会交给了轩辕元辰,说是要锻炼太子的狼性。
轩辕元辰对夏家诸人并无情感,加上太傅多年潜移默化的教育,他对夏家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认定他们是乱臣贼子之后,故而无情杀之,通通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
及至轩辕元辰十六岁生辰,轩辕昊的身体终于因为心神耗尽而轰然垮了,病卧龙塌,早朝都应付不了。
太子夫妇跪在他的床边恸哭,他却如若未闻,双眼失神的看向床幔,似乎看见了昔日的心上之上。
“梦舒……朕,说到做到……这就来……陪你了……”
拖着最后一口气,轩辕昊将皇位过给了轩辕元辰。
看着新帝登基,轩辕昊再无牵挂,闭上眼睛。
最终,他与杨梦舒合葬于皇陵,永生永世,再也不会有人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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