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持沉默的同时，刘芬明教授盯着葛庆利和欧海山的表情，心里盘算着只要他们有脸开口，就用100种方式教他们做人……这似乎有些不厚道，但厚道并不是刘芬明教授看重的品质，要不然也不回找上门来。</p>
让她“失望”的是葛庆历和欧海山都没再开口。</p>
“人家算完了，你们有没有疑问，出个声！”刘芬明主动问道。</p>
葛庆历沉默一会儿说：“这个算法我以前听说过，但是具体的算法是第一次见，我提不出疑问。”</p>
刘芬明轻笑一声：“唐唐的葛老也有不会的地方，难得。”</p>
葛庆历坦然一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会就是不会，这没有什么丢脸的。”</p>
冠冕堂皇的话你倒是在行，刘芬明又看向欧海山：“你呢？你有什么想问的？”</p>
“我，我……”欧海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真是无话可说，但是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似乎很没面子。</p>
于是他拿起张苗苗的计算文件，扬着鼻子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指着某处说：“这里的计算过程不对，怎么能这样算呢！”</p>
张苗苗并不知道欧海山心里的小九九，而是抱着认真对待学问的态度把计算看了一遍，然后认真的解释说：“这里的变量有四个，为了更好地整合，我使用行列式的方式计算。”</p>
然后，担心对方听不懂，张苗苗重新拿起笔和纸，把行列式的计算方法详细解释一遍。</p>
行列式的计算思路对这个房间的五个人来说都没有难度。其实如果欧海山认真看过，他就会意识到他刚刚提的问题有多愚蠢。作为堂堂留洋归来的高材生，竟然看不懂行业式的算法，这简直就是打自己脸。</p>
张苗苗对待学问一向认真，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的想法，听说对方不懂，那就细讲，见对方表情不对劲儿，那就讲得更细致些。</p>
但事实上，她现在讲得越仔细，欧海山越像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过程中，他的恩师葛庆利也是脸色不好。</p>
刘芬明教授看着这一老一小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痛快。</p>
等张苗苗把问题讲解完后，刘芬明教授摆出一副关爱晚辈的表情看着欧海山：“懂了没？不懂可以让苗苗再给你讲一遍。”</p>
“懂了懂了！”欧海山后槽牙咬得直响。</p>
“葛老也没问题了？”刘芬明笑眯眯地看向自己曾经的少年伴侣。</p>
“没。”葛庆历道。</p>
“确定没有？”刘芬明再问。</p>
“没有！”葛庆历。</p>
“那好的，既然都没有问题，我认为你们已经接受苗苗的算法和思路。而这个结论，我将在明天的早报上发声明！”</p>
“……”葛庆历一个趔趄，不用这么狠吧？欧海山的脸色同样更加那看，彻底领教了这位前师娘的套路。</p>
不待二人开口，刘芬明已经带着王朝阳和张苗苗离开。</p>
“老师，您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呀！千万不能让刘教授发公开声明！”欧海山迫不及待地对葛庆历道。</p>
“你觉得我能阻止她？”葛庆历脸上充满自嘲。</p>
“但老师您一定要想办法呀！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如果刘教授发表了那些东西，对咱们就太不利了！”欧海山几乎是嚷道。</p>
“也没什么不利的，无非是说出一些事实罢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那小姑娘的思路很高明，用她的方法计算，精度问题确实能够解决。”葛庆历道。</p>
“但……问题是……”</p>
欧海山吞吞吐吐起来，他咬了咬牙，又对老师说：“但交流会刚刚结束，我公开表态说那种方法不同，并且您当时的态度也是支持我的，这短短一天时间不到就被人推翻，也太掉面子了吧？我的面子不打紧，但老师您可是堂堂的葛老啊！”</p>
“面子算什么呀？人不可能一直为面子活着，而且对方是刘芬明，我和她的关系不是秘密。”葛庆历道。</p>
见老师的态度越来越平淡，欧海山的情绪越发地激动，只见他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p>
看到欧海山这样，葛庆历反倒开始奇怪：“海山，你的反应有些怪，以前你很稳重的，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p>
“我……”欧海山冒出冷汗。</p>
“说！”葛庆利道。</p>
……</p>
刘芬明教授带着王朝阳和张苗苗离开葛庆历的家，一路上心情大好。她拉着张苗苗的手说：“苗苗，我应该感谢你！看到葛庆历的表情，我就想笑！”</p>
苗苗不好意思地摇头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解释自己的思路罢了，而且这些思路大部分都来自于王朝阳。”</p>
刘芬明笑着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心情非常好。本应该招待你们一下，但我现在必须立即回家，我要准备一个稿子，在明天的早报上发声明！”</p>
王朝阳被下一跳：“您还真发啊？”</p>
刘芬明教授道：“不然你以为我在开玩笑？”</p>
王朝阳莞尔，突发奇想地问道：“刘教授，您是不是对葛老还有意思？”</p>
刘芬明含笑的脸上瞬间僵住：“胡扯什么呢？”</p>
王朝阳说：“随便猜的。”</p>
刘芬明喝道：“不许乱猜！我对那个老东西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丢脸！不然你以为我兴师动众地带你们过来为啥？”</p>
越解释越掩饰，看得出来刘芬明教授并没有真正放下葛庆历。但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心里明明放不下，但见面就会吵，吵来吵去爱恨就模糊了。看得出来刘教授和葛老的脾气水火不容，而作为已经离异的少年夫妻，彼此之间已经形成太多的成见和壁垒，想要突破这一切，又谈何容易呢？</p>
想到这里，王朝阳心中不免感伤。</p>
感觉手心一凉，张苗苗已经把小手塞了进来，对视一眼王朝阳发现，张苗苗表情带着伤感，伤感中又带着几分小幸福，想必也看透了这一层。</p>
推人及己，能够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另一半，自己是幸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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