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毫米榴弹炮增程方案的情况说完，吴盛开留三人在家里喝茶，到了午饭时间，又留他们吃了午饭。</p>
吃过午饭，吴盛开需要午休，便没有再留三人。</p>
临行前，吴盛开突然叫住王朝阳：“小王，你有心事，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p>
王朝阳暗赞老同志的眼光，虽然自己极力克制，但仍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但王朝阳已经打定主意，便摇头笑道：“有事不假，但我那点小事不值一提，就不在首长面前说了。”</p>
吴盛开点点头道：“好。但要是有事，一定对我讲。别看我腿脚不利索，年龄也大，但在南阳市这一片，还是有些薄面的！”</p>
王朝阳点头称谢。</p>
三人辞了参谋长，甄虎开着他的吉普车，王朝阳则开自己的车，载张苗苗回办事处。</p>
途中，张苗苗突然开口：“你的做法是正确的！”</p>
王朝阳反问：“你看懂了？”</p>
张苗苗轻叹一口气说：“座谈会即将召开，你原本想请参谋长同志帮忙，增加胜算是吗？可这次见到参谋长，你发现他双腿情况糟糕，不忍心劳他奔波，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在最后时刻参谋长同志问你，你都没有再提，对吧？”</p>
王朝阳轻轻握了握女孩儿的手：“你果然聪明。”</p>
“参谋长同志是红星增加胜算的唯一机会，你放弃之后，将要独自面对周文杰……我担心你！”张苗苗咬了咬嘴唇，“要不我去跟胡厂长说说，我陪你一起去吧……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能跟你在一起！”</p>
“傻姑娘，这次座谈会上将是一场恶战，你去了我反而会担心，还是留在办事处等消息吧！”王朝阳道。</p>
“但我真的很想跟你并肩作战。”张苗苗神情坚定。</p>
“你留在家里，才是对我最大的支持！”</p>
王朝阳侧头轻轻一笑说：“放心吧，留在家里，你的男人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的，而即便……”</p>
后面的话，王朝阳没说，一笑带过。</p>
张苗苗心头一暖，“你的男人”，她并不排斥这个词。而同时张苗苗也猜到，王朝阳没说出口的半句话是什么。</p>
即便输了，也不会太狼狈！</p>
……</p>
甄虎开车返回后勤部，才道办公室电话铃声就响起来。</p>
接通电话，竟然是吴盛开打来的。</p>
“老首长，您……”</p>
“我想问一下，王朝阳那小鬼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今天的神情跟以往不一样，他遇到的一定不是一般事！”</p>
“老首长您果然精明……”</p>
“少拍马屁，直说！”</p>
“这几天的报纸您没看吧？王朝阳和张苗苗出身红星厂，而最近有一个关于红星厂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说是跟另外一家企业竞争，连牛副市长都介入此事，本周五将召开座谈会，所有媒体都揣测，那将是红星厂的生死战。”</p>
“竟有此事……好的，我知道了！”</p>
甄虎静思片刻，挂断电话。而另外一面，吴盛开挂断电话后，便转动轮椅到了外屋，孙姐见了急忙过来推轮椅。吴盛开说无妨，想找几份今日的报纸看看。</p>
当地报纸家里是有的，但吴盛开平时不看，便由孙姐处理。孙姐取来三份报纸，交给吴盛开，然后也不顾他反对，把他推回暖和的里屋。</p>
吴盛开一目十行地读完三分报纸，算是搞清楚了红星厂的境遇。抬头时发现孙姐正以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吴盛开笑道：“孙姐你别催，我知道休息的时间到了，把我扶上炕头吧！”</p>
“您啊，一定要注意身体，主席不是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孙姐抱怨道，仔细地把吴盛开扶上热炕头，并倒了热水。</p>
吴盛开笑了笑问道：“今天见的两个年轻人，你觉得咋样？”</p>
孙姐说：“都很聪明。”</p>
吴盛开又问：“若论气度呢？”</p>
孙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p>
吴盛开指了指报纸，说：“方才我读了报纸，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即将面临一场斗争，报纸上的用词是‘关乎命运的恶战’，他们的对手权势鼎盛，他们的胜算微乎其微！”</p>
孙姐骇然：“这真看不出来！”</p>
吴盛开笑道：“所以我觉得两个年轻人是好样的，都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而且还有更难能可贵的一点……”</p>
孙姐问：“是什么？”</p>
吴盛开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膝盖说：“他们非常清楚，向我开口他们的胜算能大幅提高，但是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开口。”</p>
孙姐道：“他们发现您的腿伤，所以不忍心劳烦您？”</p>
吴盛开突然抬头，带着歉意的笑容道：“这么优秀，这么有担当的年轻人，不帮一把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所以孙姐，明天我得出门一趟……”</p>
孙姐面色一寒：“不行，您的腿不想要啦？”</p>
吴盛开继续嬉皮笑脸道：“没那么严重，我的腿我自己知道，孙姐一定通融通融！”</p>
孙姐叹气。这位领导虽然向来和和气气，但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这点她是知道的。</p>
周五的清晨。</p>
王朝阳在办事处这边简单交代下工作，便开车前往长海农机，他们的计划是先汇合，然后一同前往座谈会场所。</p>
座谈会的场所跟上次一样，仍然是南阳大饭店的二楼大厅。</p>
从长海农机出发，路程只有三公里不到，这个时代几乎不堵车，开车十分钟足够。</p>
然而在距离南阳大饭店还有一条街道时，胡庆斌突然让司机停车，目光顺着车窗看向马路对面。</p>
对面有一个早餐小摊，炸油条卖小咸菜那种，胡庆斌要停车的原因是那炸油条的人，竟然是杨伦才！</p>
这位曾经的铭扬机械总工程师已经年近五十，头发花白，身体微胖，此刻系着围裙戴着套袖，正在忙手忙脚地招呼客人。旁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以前的身份吧？</p>
“周文杰撤销技术部后，杨伦才不肯留在车间，便摆起早餐摊……哎，可惜了！”马三元道，同样是搞技术的，难免兔死狐悲。</p>
“看那边！”王朝阳突然道。</p>
此时就看到，另一辆车停在早餐摊跟前，周文杰下车朝早餐摊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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