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连军的陪同下，张苗苗进入后勤部大院，经过一系列的手续，成功参与到X20钢板的“防穿甲能力”测试项目之中。</p>
王朝阳虽然没办法参与项目，但仍然充当张连军父女的司机，把俩人送入后勤部大门，约定好下班时间再来接。</p>
参与到项目之中，张苗苗的心情有些复杂。以前的其他项目她都是跟王朝阳一起做，这次单枪匹马接触全新项目，难免紧张。紧张之余女孩儿暗暗给自己打气，因为昨晚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应该紧张。</p>
后勤部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年龄都跟张连军相仿，而且其中一大半以前就认识张苗苗，但以项目组成员的方式见面，这还是头一次。在他们心中，可不认为一个黄毛丫头能提供什么帮助。甚至在见面之初，不少人直接跟张连军开玩笑说，带女儿进来玩玩也就算了，至于项目上的事情还是别搀和了。</p>
不过随着张苗苗进入工作状态，其他人的目光开始发生改变。</p>
他们发现“黄毛丫头”在收集足够多的基础参数后，在演算纸上写下一条极为复杂的算式，算式以矩阵方程的形势存在，没人看得懂其中的含义。</p>
其他人没有问，张苗苗也不多解释，一门心思地去推演算式。有限元的特点在于概念新奇，计算量庞大，推演过程中，被张苗苗用掉的演算纸一张接着一张。渐渐地，在张苗苗的桌角上，罗起厚厚一叠写的满满当当的草纸。</p>
“我说老张，你女儿到底在做什么？在计算吗？但计算的内容我怎么完全看不懂？”后勤部的指导员也在项目组中，名叫崔振华，带着眼镜，年龄在五十岁左右。</p>
“当然是在计算，老崔，说实话不单你看不懂，其实我也看不懂！”张连军笑了笑，摇着头说道。</p>
“连你也看不懂，那怎么就把她带入项目组了，这不是乱弹琴嘛！”崔振华有些不快，上级委派的项目是很严肃的事情，必须认真对待才行。</p>
“您先别管是不是乱弹琴，只要能弹出谱来就行，总比弹了半天弹不出谱来强！”张连军咧嘴笑了笑道。</p>
张连军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别管看得懂看不懂，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你们项目组这些人搞了好长时间，还不是没有进展？</p>
崔振华脸腾地红了，骂道：“老张你这张嘴是越来越损了，好好，那咱们就等着看，你女儿到底能弹出什么谱来！”</p>
有限元的计算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到头一天下班时，张苗苗的矩阵方程连五分之一都没算完。</p>
摞在张苗苗桌角的演算纸，已经超过二十公分！</p>
对于这点，张苗苗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着急，赶在下班之前把计算状态做好记录，然后随张连军一同离开后勤部。</p>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王朝阳早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上车之后，张苗苗便迫不及待地跟王朝阳讨论计算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这次单枪匹马地做项目，而且使用的还是以前并不熟悉的有限元理论，张苗苗遇到的问题还是蛮多的。</p>
王朝阳对于有限元的熟悉程度，比乘法口诀也不遑多让，毕竟在穿越之前他的领域主要计算工具就是有限元。</p>
并且王朝阳还有一点优势是，航空材料计算，所使用的主要模块是薄壳模块，这跟穿甲模型有着极大大相似度。例如宇宙中的航空器壳体，需要具备抵抗宇宙飞行物的撞击能力，这跟张苗苗正在计算的问题，相似度高达九成以上。</p>
所以张苗苗遇到的所有问题，王朝阳都能解答得非常透彻。</p>
“……原来如此！”</p>
听完王朝阳的一段解释，张苗苗想了想又道，“按照你说的方法，薄壳模型下的有限元计算，可以忽略Z轴方向的受力矩阵，这样一来计算量可以减少三分之一！明天我的计算速度就可以提高了！”</p>
“的确如此。不过我建议你暂时不要消减Z轴的算式，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使用有限元，把全部自由度的算式计算完毕，你的体会会更加深刻。”王朝阳给出建议。</p>
“嗯。”张苗苗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跟王朝阳讨论其他问题。</p>
回家的路上，王朝阳和张苗苗一直这样讨论着。坐在后排的王嵩和张连军完全插不上嘴，显得有些尴尬，只见两位老战友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然后露出相同的苦笑。</p>
回到家中，张妈妈已经准备好一大桌子饭菜。</p>
吃过晚饭，张苗苗因为一天的工作量较大，早早回房休息，王嵩父子也没有多留，离开返回招待所。</p>
回去的途中，王嵩跟王朝阳打听了张苗苗那边的进展问题……不得不承认，虽然张苗苗的话王嵩全都听到了，但至今王嵩没搞明白，项目的进展到底如何。</p>
“放心老爹，一切顺利！”王朝阳笑了笑，算是给老爹吃下一颗定心丸。</p>
“那就好，那就好，苗苗这丫头还是很不错的……”王嵩点点头道，突然问道，“对了朝阳，那个好几次打电话找你的女人到底是谁，有没有联系上？”</p>
王朝阳也不清楚老爹的思维怎么会这么跳跃，摇摇头说：“没有。今天白天我按照号码打回去，还是没人接听。算了吧，如果对方有急事，一定能找到我，再不然就是误会。”</p>
王嵩“嗯”了一声。</p>
父子俩闲聊一阵，正准备熄灯休息时，敲门声突然响起。王朝阳披上衣服，开门一看，是陈祥龙！</p>
王朝阳当时就想骂人，这小子大半夜不好好睡觉，来招待所捣什么乱。不过还没开口，王朝阳注意到陈祥龙身后的一个女人。</p>
女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修身西装，五官长得很精致，画着淡妆，是这个时代很难见到的美女。</p>
而让王朝阳吃惊的原因，并非女人外表，而是女人的身份。她正是不久之前在长海农机总部见过面的唐安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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