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参观完毕，王朝阳和张苗苗被人带着回到办公室休息。郑德举则直接前往厂长办公室。</p>
孙宝权和沈洁正在办公室里商量事情，见郑德举进来，孙宝权立即询问王朝阳和张苗苗参观厂区的情况。</p>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郑德举撇着大嘴说道。</p>
“详细说说！”孙宝权大喜。</p>
“红星厂那两个小家伙，我不知道他们技术实力到底咋样，但经验一定没有我丰富。我领他们在车间里转了一会儿，连蒙带唬地把他们说得一愣一愣的……我早就说嘛，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有什么好怕的！”郑德举道。</p>
“老郑，你可不要大意啊，王朝阳那小子我跟他打过交道，不是善茬！”孙宝权提醒道。</p>
“不是善茬又如何？经验不够，他就得乖乖听我的。你们当时没在场，刚刚在热处理车间，我故意给他们出难题，结果他完全接不上话……所以厂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出一个月，我准让他们把肚子里的货乖乖吐出来！”</p>
听车间主任这样说完，孙宝权和沈洁都放心不少。</p>
中午吃过饭，休息半个小时，下午的工作开始。王朝阳和张苗苗的计划仍然是收集基础数据，找出改善质量的方法。</p>
郑德举把他们带到车间，并继续陪同。按照王朝阳的要求，郑德举准备了几种材料的毛料，依次进行不同模数和齿数的齿轮加工，加工过后则开始进行测量，并记录数据。</p>
测量仪器是上次马三元帮忙弄到的千分尺，这次来三河机械，王朝阳连同标准件一起放在后备箱里带来。没有这个千分尺，测量数据是不可靠的。</p>
看到张苗苗操作千分尺，郑德举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把测量数据仔仔细细问了一遍，然后从车间里找来另外一个工人说：“他叫郑小山，是我儿子，人还算伶俐，就让他来测数据吧，小张同志也能轻快些！”</p>
张苗苗有些为难。她知道数据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亲力亲为。</p>
王朝阳此时道：“既然郑主任找人帮忙，那你就歇着吧！”</p>
张苗苗只好同意。</p>
用了整个下午，加工完十二个齿轮，测量数据也全部记录下来。叫郑小山的工人确实很伶俐，张苗苗只教了几次，他就完全掌握了测量技巧，到最后可以独立操作千分尺。</p>
一天的工作结束，王朝阳和张苗苗离开三河机械厂。临走之前，见张苗苗在收拾千分尺，郑德举立即给郑小山眨了眨眼睛。郑小山立即跑过去帮忙：“张姐，这些小事您说一句就行，犯不上亲自动手，我帮你收拾吧！”</p>
张苗苗很尴尬，脸都红了。这个郑小山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有二十五六岁，而张苗苗才二十出头啊。</p>
郑德举此时道：“小张同志，我看这卡尺应该是很精密的设备吧，就放在我这吧，省得你们放在车里来回颠簸，颠坏就不好了！”</p>
张苗苗再度犹豫，想拒绝，却又不好意思张嘴。</p>
王朝阳道：“那就放在这里吧，不过郑主任您要妥善保管，这设备可是独一无二的。”</p>
郑德举拍着胸脯道：“尽管放心，我老郑办事你放心！”</p>
出了车间，王朝阳去开桑塔纳，张苗苗怀里抱着厚厚的记录数据，随王朝阳一同离开。</p>
看着小轿车离开厂子，郑德举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拎着那千分尺，咱去厂长办公室。”</p>
到了孙宝权办公室，郑德举把下午的事情汇报一遍，然后把重点落在这套测量设备上。</p>
“厂长，这千分尺是个宝贝，精度贼高，比咱们厂子最精密的卡尺还要精十倍！所以我猜红星厂能把齿轮研究得那么深，跟这套设备有很大关系！”</p>
“哦，原来如此……”孙宝权盯着千分尺看了好一会儿，奇怪道，“既然这么重要，王朝阳肯把设备留下来？”</p>
“年轻人，脸皮薄呗！”</p>
郑德举呲牙一笑说：“我不单留下了设备，还让小山学习了设备的使用方法，小山这孩子也够争气，一下午就学会了呢！小山，快给厂长演示一遍！”</p>
“嗯！”郑小山立即演示了一遍千分尺的使用方法。这把千分尺的游标零位生锈，所以只能借助标准块进行差值测量，方法是张苗苗交给他的。</p>
看郑小山熟练地操作过程，孙宝权非常满意，大声道：“不错，真不错！小山真是好样的！”</p>
郑德举又道：“我还发现，张苗苗记录的数据也很重要，整个测量过程中，那本子她从不离身，今天走时也是抱着上车的……”</p>
孙宝权眼睛一亮道：“要是能弄到手就更好了！”</p>
郑德举立即道：“这事包在我身上！”</p>
孙宝权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老郑啊，有你帮忙我真是太省心了……不过有些事情不要操之过急，你也知道现在的重点是改善齿轮，保住龙源重工的订单才是关键，我担心红星厂的人产生戒心。”</p>
郑德举道：“您放一百个心，我有分寸的。”</p>
接下来几天，王朝阳和张苗苗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节奏，早上来到三河机械，晚上下班时返回。工作内容都是加工各类样品，然后检测和记录数据。</p>
郑德举和郑小山一直配合两人的工作，没有出现任何问题。</p>
随着样本数量的激增，张苗苗手里本子里的数据在迅速增加着。张苗苗用的是A4开的草纸本，因为数据量太大，她把二十个本子订在一起，每天上下班她必须随身携带，王朝阳都忍不住开玩笑说这是她的“宝贝疙瘩”。</p>
这天王朝阳和张苗苗再次来到三河机械的车间，但发现只有郑小山在，郑德举并不在。</p>
等了一会儿，郑德举才匆匆跑过来说：“出了些状况，齿轮用的毛料没了，我刚刚去库房确认，真的没有……不过我已经派人出去买了！所以小王小张，你们稍等一会儿吧！”</p>
王朝阳和张苗苗便留在车间里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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