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8章 卑微的人族
叶凡在小镇路边一处草棚中坐下，叫了一壶酒，默默观察过往的魔修，准备找个合适的人搭讪。
往来的魔修实力太低，地魔、天魔境界的魔修恐怕阅历也浅，酒家也只是一名天魔修士，叶凡无奈只好找他询问情况。
“店家，这最近的大城在哪个方向？你可知道？”
老板捋了捋袖口，屁颠跑来答道：“这位前辈，你是问魔蝶堡吧？”
“魔蝶堡？说说吧……”叶凡愣了一下，他并没听说过什么魔蝶堡，但是老板既然提起来，他索性听一听。
“好，好，魔蝶堡距离此地南方大概五百六十万里，是方圆一千万里内最大的城堡，其中修士过亿，各族强者如云哪！据说魔蝶堡是蛮魔族赫融世家掌控，这赫融世家拥有三大守护魔兽，其中最强的一头便是太古魔蝶。”老板唾沫横飞，大肆向叶凡宣讲他知道的传闻。
“赫融世家……那么咱们人族修士，在魔蝶堡是否受欢迎？”叶凡问道。
“咳咳，这个好像还是要区别对待的，前辈应当了解，咱们人族修士在哪里都不受待见，做的都是下等人干的活计，不要说十六魔天没有一位魔尊是人族，就连人族魔帝，我廉海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个。”这中年汉子摇头叹息，左右看看，见周围并无旁人，方压低嗓音说道：“实不相瞒，来到魔界之后，我是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啊，早知如此，何必修魔？修仙多好啊？仙界全都是咱人族修士当家做主，再差也不至于混到这份上……”
廉海的牢骚有感而发，人类修士在魔族普遍地位卑贱，魔界的各大原住种族占据先机，在他们百亿年的积累经营和持续的压榨下，人族修士不可能有大的作为，许多飞升到魔界的修士对此颇有怨言，却无可奈何，改变不了这种艰难状况。
叶凡点着头，接着问道：“那么城中可有咱人族修士的组织？”
“这个……也许有吧……前辈若是去魔蝶堡，可要多加留心，那处城池对我人族修士来说绝非善地。”
看来廉海也不知道魔蝶堡的实际状况，叶凡只得继续上路，他算计着如果能找到人族修士创建的组织，也许寻找梅惊尘会更加方便。
百万里路在他脚下不过是几瞬间的事，夜色下的魔蝶堡光影交织，依然显得十分繁华热闹，那占地巨大的城堡天空上方被无数的晶石灯照亮，犹如几万道霓虹探照灯射向天空。
魔界种族众多，却不落后，等级体系森严的世界，能够将资源集中于一处，数亿年的发展下来，魔界的整体文明水平不比仙界神界差什么。
魔蝶堡昼夜开放，犹如世俗界中的不夜城，越夜越逍遥，各种活动轮番上演，极其热闹喧嚣。
叶凡进入城堡时，没有遭遇任何的波折，守卫城堡的一队蛮魔族精兵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反而对两名阿修罗族高手严加盘查，唯恐他们有什么企图。
这件小事让叶凡意识到，魔界内部，各大种族之间存在着极强烈的防备之心，同时人族修士也被轻视到了极限，处于最底层受剥削压迫的那一档，且压根不担心你能搞出什么动静。由此看来，这里的人族魔修比世俗界的普通老百姓地位还要低等，绝无反抗或是跻身金字塔顶端的可能。
叶凡沿着街区前进，沿途看到了许多新鲜的面孔，丰富多彩的魔界种族，比修真界的黑暗国度精彩多了，阿修罗族、蛮魔族、暗魔族、翼魔族、灵魔族、火魔族、人族……
一处喧哗热闹的小楼中传来拍卖师兴奋的介绍，对面的露天酒肆中十几名美貌的翼魔族少女正翩翩起舞，为客人卖力表演，声色犬马的红楼中，醉酒的阿修罗高手一手搂着一名妖娆歌姬，广场的传送阵附近，叫卖声不断……
街角偶尔出现的几名人族乞讨者，却与这幅炫丽多姿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凡注意到这些乞讨者身上的法力波动极其微弱，有些人甚至手脚残疾，面部毁容，境遇非常凄惨。
人族魔修沦落到乞讨的份上，实在是叫人不忍多看。
叶凡来到一名小男孩面前，这个男孩的父亲双腿残缺，表情麻木，倚着墙角而坐，父子二人衣衫破烂，面前摆着一只空钵，空钵中只有可怜的一块魔晶。
小男孩大概只有六七岁，一双眼乌黑有神，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享受童年快乐，却要在这里跪地乞讨。
叮啷，脆响声惊动了男孩的父亲，他抬起头，机械无神的双眼露出了几许惊讶，干涩的嘴唇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爹，你看！”男孩这时候突然拉扯着父亲的衣袖，显得十分激动紧张。
那名无腿男人垂下头，目光落在空钵中，霎时间，他瞪圆了一双眼！
这是……
这不是魔晶！
那精纯宁静的气息从晶石上无声释放出来，让父子二人都露出了极度的惊讶之色。
“仙……”男人只吐出一个字，便警觉住口，不敢再说下去。
他猜出来了，那是仙晶！
叶凡蹲下身子，与男人平视，轻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两年多……前辈……你这是何意？”男人赶紧说道：“还请前辈收回。”
叶凡摇头说道：“我想打听一件事。”
“前辈请说。”
“这魔蝶堡中，可有人族修士聚集之处？或者是人族创立的商会、组织？”叶凡问道。
“有，魔修盟。”男人压低嗓音答道：“前辈可向前走过两条街，左拐一条街，就能看到一处当铺，那里便是我族修士开办的，对外掩人耳目。”
“好，多谢。如果不乞讨，你可愿做点别的事？”叶凡缓缓起身。
“除了乞讨，我父子二人还有别的路可走吗？”男人苦笑。
“也许有，比如去仙界重修仙道。”叶凡改为神识传音。
男人霎时惊呆，但很快又恢复了茫然和无奈，摇摇头，垂下了眼皮，不再吭声。
去仙界，对他来说绝无可能，不用说他，就算是一般的人族魔修也去不了仙界，这是做梦。
叶凡重新丢给他几枚魔晶，扬手抓走了那枚仙灵石，正要转身离开，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街对面传来：“手里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