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景象？很普通而已，这里没有任何一定的必然性，”龟大爷道，“战斗位于此处，或许有一些原因，但考虑的绝对不是这里本身，而是大区域上的划分而已。那时候战斗的人可能知道，天地破碎已经是必然而然的结果，最多也不过是遗留下来的气势汇聚，杀戮一切生命而已。”
“听你这么说，似乎没有什么稀奇可言，”物化之气道。
“本就如此，”龟大爷说。
“不过你拖着这么重的壳，倒也不见得喘？”
“呵呵，你当我是重的走不动道了么？”龟大爷反问。“你小子也别没话找话了，还是等着，我看时间可不会短，想要穿过那六人汇聚的杀戮之气，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何况还要重新连接天地，这种事，我光是想象就觉的不可思议。”
“重新连接到底是怎么样的工程？”春秋笔问。“比修建登天之路还要难么？”
“登天之路算什么？不过是机巧的运用而已，重新连接天地可不是所谓的建造学问，而是对于天地的把控，不能超越天地，便不可能有控制天地的力量，”龟大爷沉吟片刻，继续解释，“就好比人脑中的经络连接断裂，”
“那修复起来不是极为容易，”
“这只是一种比方，若是让一个凡人医生去治疗，你以为还简单么？”龟大爷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们修炼到此早已有再造身躯的能力，固然可以说简单，那是你们已经超越了肉体，何远此刻在天地面前，却还没有超越天地的能力。”
道理所有人都明白，也对何远寄予厚望。不过这一等，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旬二旬，整整去了半年的时间，可是还是没有见到什么大的动静。所有人心头都有一股阴霾。但何远并没有遇到危险，而是在磨炼自身。最初超越天地之六人杀戮气势汇聚，每一道都是极为强悍，且根本不可能击败的对象，更何况是汇聚而来。何远说白了，在一次次的尝试。每一次冲击，都会重伤归来。不过每一次，何远都会有巨大的收获。在茫茫之中，何远看见那六人的身影，有熟悉，有不熟悉，有认识，有厌恶的。
也只是何远，若是换了他人，第一次失败，可能就代表死亡。何远却越战俞勇，从初始的一招落败，到达支撑片刻，然后是对上几招，目前，何远可以与这六道气势鏖战数日，虽然还会落败，但也可以说是一种巨大的飞跃。
“从来没有输的这么惨烈，”何远拖着一半身子退回，用了几日的功夫才将躯体恢复完成。这绝对是生死之战，何远若非拼了命作出抉择，以一换一，恐怕真就要陨落了。代价就是何远打碎其中一道杀戮气势，六道气势成了五道，才有生还的可能。
“气势可以重新汇聚，但绝对没有之前强横，也就是说，我的对手弱了。”何远作出思量，“如果一日一日的消磨，我可以将此地的杀气磨的干净，不过那不是我的性格，也罢，再等上几日，让被我打碎的气势恢复完全，倒时来上一场终结之战。”
何远敢如此说，那是因为其自身已经又处在了突破的边缘。推磨功即将六转，届时，六人合璧，何远也再无所惧。
“嗯？”龟大爷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同。“看来，何远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效，你们感受到这其中杀戮气息的衰弱么？”
“没有？”刘元摇头。
“也是，对于你们来说，过于强烈的气息，你们根本看不穿究竟。”龟大爷道。“所以也看不出来。”
“我倒是看出来了变化，”西门飘雪道。“而且我还我看出来到，大哥的气息在猛烈增长，”
“什么？”龟大爷问，“这一点我都没有看出来，你是如何看到的？”
“我也看到这一点，”物化之气说，“可能是因为我们对于何远的气息太熟悉了，”
“虽说此消彼长，可是你们竟然可以分辨不同的气息？”
“当然，”西门飘雪道，“我等着这么长时间，还能分辨不出来？这里的气息若是仔细分辨，可是有很明显的差别。若是算上何远，一共是七道不同的气息。不久前，有一道气息破碎，”
“嗯，”春秋笔点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何远所为，”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刘元诧异，“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那是你心散了，”物化之气道，“我们时刻关注其中变化，别看西门飘雪无所事事，不过他的心思都注视在其中，虽说一开始无法分别，但是日子一久，豁然间就可以看得出来。我们虽然不能眼见，但，”
“何远几乎数日就要大战一场，”春秋笔接着说。
“开始是六打一，现在是一战六。”西门飘雪嘴角翘起，“不久，恐怕就是一打六，我想大哥再次动手的时候，就是那六道气息破灭的时刻。”
“你这么有把握？”龟大爷问。
“你不了解何远，”物化之气道，“如今的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何远已经快要突破了，他给自己时间，也给对手时间，让对手是最强状态，如此一来，他才能尽兴。”
“这算是什么道理？”龟大爷无语，“素来都是趁他病要他命，还能让对手将养好了？”
“所以说你不懂修行武道之人的信念，他们要的是绝对公平下的胜利，”物化之气道。“何远就是将这一形式开发到极致的家伙。不得不说，完全脱离套路，”
“这不是用来形容疯子的么？”
“他就是一个疯子，热衷于极致，”西门飘雪道，“用我的世界的专用名词，那就是狂热的极限爱好者，不在死亡边缘摩擦一下，哪里能活的极限的快乐？”
“何远动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察到何远气息，那种狂暴强大，甚至于蔑视一切。隐隐将此地的杀戮气息给压制下去。
“成了，”西门飘雪赞叹。“咱们也可以动身，”
“不错，”物化之气点头。“我估计，一刻钟之内，战斗就可以结束。”
何远裸露半身，一身肌肤宛如白玉，看起来斯文，但绝对不是如此。眼神中满是狂热的欣喜。
“虽然败了多次，但是最终的胜利者依旧是我，”何远张开双手，肆意承受攻击，气息碰触身体，全部被弹开。何远对于身体的控制再次达到极致。“若是只有如此，那我也索然无味了。”
气息带着固有的意志，何远嘲弄之语将其激怒。那是超越天地者的威严，不容触碰。何远动手，宛如擒龙一般，将六道强横之杀戮气息拿捏在手中。本来各自独立的气息，这一刻开始融合，汇聚最完美的状态。
“不好，”龟大爷在外惊叫一声。
“喂？你说什么？”物化之气问，战斗的声音过于轰然，将几人的话语之声掩盖。
“这六人是超越天地的存在，现在居然被被打的要融合起来，一旦汇聚，那力量恐怕要成百倍的增加。”龟大爷解释，“何远应该逐个击破，不给他们融合的机会，这六道气息，代表六种极致，也是天地开辟最初始的状态，事情居然在这里起了变故，这可能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
“大哥是嫌弃麻烦不够大？”西门飘雪咯咯咯的笑着。“放心，我觉得不会有问题。”
“我算是服了你们，现成的机会不把我，居然选择最难走的道路。”
而何远面对融合后的气息，丝毫不惧。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何远放下双手，这是攻击前的准备，身体宛如鸿毛，又宛如山川，脚步轻轻一踩，大地裂开一道峡谷。
攻击有天地之威能，那是为分裂时的天地威能，也是何远此刻面临的。天平并没向任何一方倾斜，何远很满意这种结果。
没有绚烂的招式，所谓绚烂不过是缭乱眼球的花招，是不成器者走出的扭曲道路，真正的战斗一定是简单而又直接的，就如同两个普通人互相捶打那样，拼命，不在乎生死，耗尽一切体力站到最后。
“痛快，”何远道。身上显出裂痕，但毫不挂碍，至少对面的存在，也是如此。“看起来，当时的你们，没有人选择武道一脉，”
汇聚的气息已经化为人之模样，没有面容，与何远身形仿佛，但却绝不是何远。不过战斗到如此惨烈的状况，也不过是最初始的战斗。
“嗯？”何远眉头一皱，发现不对。“你竟然在模仿我的武道？”
原本模糊的人影，面容转变，竟然与何远一般无二。
“有用么？我的武道是千锤百炼而来，你就算模仿只是得形，而不能得意。”
何远如此说，压力也是不断增加。
虽是模仿而来的武道，却用自身的成就参悟演变，得来另外一种结果。不过也说明何远武道的不同，对手无法演变到何远的当前的极致。因为何远走的时候自己的道路，从前无人，之后恐怕也是无人可走。
“哎，”龟大爷叹息，“这场面，就算不如当年一战，也是不遑多让了，不晓得一战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两道气息冲天而起，碰撞而又散开。散开的刹那，一切仿佛静止。
龟大爷口中吐出一道光圈，面前隔档了这散开的气息。众人只觉得时空颤抖，破碎，连带身体都有一种濒临破碎的状态，若非龟大爷及时出手，众人怕是要就此交代而去。
“这样打下去，恐怕连着一片天地都要收到巨大波及。”春秋笔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么？”
“办法？毫无办法，我能保住你们就已经是不错了，如果刚才那样的碰撞多来几次，我只怕也要交代了。”
“要不咱们快撤？”西门道。“通过门离开此地？”
“看起来也只有如此，”
“不行，我也要走，”龟大爷说。“这气息太霸道，刚才一下，损耗了近乎百万年的寿元，虽然我活的足够长久，也不愿意这样死。”
众人商议，犹豫不决之时，一切平静。战斗已经终止，刚才的碰撞，就是最后的烟火。
何远站在一处，身上破碎一片，但双腿屹立不倒。正在恢复身躯，而此地的气息，已经不能再度汇聚，向着天地中飘荡而去。
“什么？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看这气息消散，确实是结束了，”龟大爷犹豫，“靠，这是不要命的打法，用最强的力量碰撞，毫不留手，成败只有一招？”
“胜负显然，”众人点头，何远的气息还在，可是此地的杀戮气息已经不见。众人很快就看见了何远。“大哥？”
“嗯，”何远略微点头。“我只是险胜而已，若其与我鏖战，我不能胜，他可以苟延残喘，不过身为天地的傲慢，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何远，你的伤势如何？”
“还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何远说，“正事却还没有完成，你们退出去。”
“退出去？大哥，都到这里了，还要我们离开？”
“天地合并，必然有异象，我估计此地会有极大的危险，”何远解释，“你若是不想被一块融合，你可以选择留下。”
“何远，你说的什么意思？”
“对比天地而言，我们就是微尘，譬如接连臂膀，那接连处必然也有微尘沾染到血液之间，天地合并，距离太近，恐怕也要被沾染，我推测恐怕有无穷的吸引之力产生。”
“那你呢？”
“我是操刀者，虽然还不算真正超越天地，但我有足够的自信离开，”何远说。“你们留下，能做的很少，”
“既然你话都说道这般份上，我们就此离开，”
“还是退到海域之中，”龟大爷说，“我见过当时的景象，海域所在应该足够安全。”
何远将伤势恢复完全，刚才的战斗虽然过去，何远知道那是险胜。同时，六道气息，只是残留下的，真正的那六人，在何远看来更加的恐怖与强大。
“我还没有达到那六人所在的高度，”何远想着，开始深入。何远在偌大的空旷之中，看见了一圈黑暗。寻常黑暗，所指乃是黑色，不过眼下的黑暗，乃是一无所有，连光也无法渗透，乃是绝对的无。
“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远摇头，“我要打通连接，让无化为有。如此一来，方才可以连通天地。若是天地连通，天地自身就可以自我修复。”
何远入无。饶是现在的何远，在无中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量。何远要找到无与有的边际，从而打破边际。这更加困难。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命运，你真的不打算出手？他已经踏入其中，真的让他打破边际，天地融合势在必行，”
“融合且就融合，”命运冷笑，“对于我们来说，天地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点，况且我们本身已然超越了天地。”
“那我们不如动手杀了他？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你想多了，现在的我们是杀不死他的，只有给他造成破绽，”命运冷笑，“他现在还没有达到你我的层次，但已经无限接近，”
命运挥手，一道轮转的圆盘浮现。
“你看，”命运手指，“他是游离在命运之外的，你我都不能杀死他，可是”
何远身上浮现出一道细线，牵扯到圆盘之中。
“命运，你的计算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过奖，过奖。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只要杀死他，你我就能超越现有的境界，”
“命运，”象帝问，“如果他执意动手，”
“我已经说了，我不在乎天地融合。动手，就会在他心中留下障碍，一生也无法破除。”
“若是他不在乎呢？”
“不在乎？若是他真的不在乎，那这命运之线又怎么会浮现？”命运反问。
“那如果他不动手，又当如何？”
“这是他对于天地的承诺，你以为他不动手就没事了么？”
“似乎并无解法，”象帝点头。“幸亏你当时并不是第一个突破之人，否者我等都要被你压死。虽然你我属于同一阵营，但是我依旧不喜欢你这等做法。”
“但是你也不会反对。象帝，你我不是代表所谓的正义，不需要考虑太多，为了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合作，”象帝道。他凝视命运，似乎在考虑什么。
“你若是无事，那就离开，”命运收起圆盘。
象帝自然消失。
“真是愚蠢的家伙，已经落入陷阱之中还不自知。我非但要算计他，连你们我也一同算计在其中。象帝，怪就怪你的伪劣之心，迟早我会让你的境界出现一丝裂痕，倒时候，我会慢慢的将你吞噬干净。至于现在，第一道开胃菜已经上桌了。”
何远于无中行走，也根本无法用时间在计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因为其中根本就不存在时间的概念。【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