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见刘正有意压榨乌桓俘虏的剩余价值,于是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检举揭发奖励制度。
通过这样的模式,让俘虏们把心中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贡献出来。
兴汉军方面给予相应的价值评估。
这样一来,就会逐渐的分化瓦解乌桓突骑的目的,最后分而治之,彻底的汉化乌桓人。
刘正说:“既然大家都统一了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
在宾徒设置劳动改造营,由周仓带领两万兴汉军,负责看押并实施改造。
对于积极配合的俘虏,给予基本的尊重和食物补给。
至于那些不配合的人,尽量的减少食物配给。
刘正可不想在俘虏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既然选择了放下武器,那就老老实实的接受改造吧!
否则就只能被消灭掉了。
兴汉军不可能墨守陈规,任由俘虏兴风作浪。
周仓领了命令之后,带着部队去转运俘虏了。
众人继续讨n gng打昌黎城的计划。
刘正问:“徐荣,该如何拿下昌黎城,你有计划了吗?”
徐荣回答说:“王爷,直接平推吧!”
乌桓突骑的斗志,已经被义县的战斗给碾碎了。
这个时候正是兴汉军大举进攻的好时机,没有必要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兴汉军已经展示了强悍的防守反击能力。
是时候向天下人展示一番绝对的优势力量了。
庞统说:“王爷,昌黎城中的情报站送来了最新情报。”
据说乌桓王丘力居病重,无力掌控大局。
乌桓人分成了两个派别。
以蹋顿为首的乌桓突骑,是强硬的主战派。
以楼班为首的部落长老们,掌握着辽东属国八成以上的资源,与兴汉商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楼班作为有钱人的代表,似乎并不热衷与兴汉军对抗。
如今蹋顿战败,只怕乌桓的一场内乱在所难免的了。
……
昌黎城,乌桓王丘力居的府邸。
楼班跪在榻前,小心翼翼的服伺着丘力居饮下了汤药。
看着苍老的父亲,楼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四个字——父爱如山。
丘力居尽力的调整了一番,才缓缓的开口说:“时值乱世,善良的人是没有资格生存的。”
你在汉室京师洛阳城,学习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按照惯例,应该由你来接替这个王位。
然而你太年轻了,部落的那些老家伙们,只把你当成了赚钱的工具。
要是由你来领导乌桓人,只怕辽东属国的乌桓人,就得分崩离析了。
乌桓人需要的是一匹野望十足的头狼,而不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狐狸。
你学会了汉人谋士的思考方式,却忽略了乌桓部落的传统——勇者为王。
兴汉军强大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乌桓人想要生存,就得豁出性命跟兴汉军去争。
明知道是失败,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热血勇士。
十五万乌桓突骑,就是为了保护乌桓人而存在的。
你的性子柔弱,没有办法让勇士们顺服。
乌桓王的这个位置,你坐上去就会怀璧其罪。
楼班哭着说:“父亲,大哥做了乌桓王,这五十万乌桓人,都会与兴汉军玉石俱焚的。”
丘力居说:“不撞南墙不回头!”
乌桓人欺凌汉室百姓,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要是没有一番血的教训,骄傲自大的乌桓人,肯定不会放下手中的弯刀。
正在这个时候,亲卫来报——蹋顿大王子求见!
丘力居定了定心神,慢慢的说:“宣!”
半柱香之后,蹋顿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房间。
丘力居问:“蹋顿,你不是去挑战兴汉军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难道是兴汉军不堪一击,乌桓突骑旗开得胜了吗?
丘力居的话,羞得蹋顿面红耳赤的。
蹋顿说:“父亲,乌桓突骑战败了。”
丘力居听了蹋顿的话之后,居然瞪大了眼睛。
丘力居不敢置信的问:“什么……?”
一口气上不来,居然就咽气了。
带领着乌桓突骑,纵横幽州大地的一代人杰,乌桓人的大王丘力居,竟然没有来得及交代后事,就被乌桓突骑战败的消息,给吓得一命呜呼了。
蹋顿呆若木鸡,楼班放声恸哭。
听见了楼班的哭声之后,蹋顿也只能跟着哭。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止住了啼哭。
蹋顿问:“二弟,父亲有交代什么吗?”
楼班回答说:“大哥,父亲觉得辽东属国的乌桓人,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
父亲自知命不久矣!
于是就告诉我——乌桓人需要头狼的带领,才能度过危机。
我知道父亲心目中的头狼,就是大哥你。
父亲的意思是——大哥接替乌桓大人的位置,做乌桓人的王。
蹋顿愣住了。
他相信楼班说的是真的,然而口说无凭,又怎么能够让部落长老们信服呢?
特别是五万乌桓突骑的全军覆没,蹋顿的个人威望毁于一旦。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乌桓王丘力居的突然辞世。
没有留下传位诏书的巨大漏洞,将会带给乌桓人最致命的危机。
蹋顿问:“二弟,父亲可有遗诏留下吗?”
楼班回答说:“大哥,父亲的身体一向硬朗。”
这回不过是偶感风寒,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的留下什么遗诏呢?
要不是突然听见乌桓突骑惨败的噩耗,父亲也不至于撒手人寰。
蹋顿后悔莫及的说:“都怪我!”
要是早知道父亲病重,我就不应该实话实说。
只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有用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稳定昌黎城的局势。
十几万兴汉军,就在昌黎城外虎视眈眈,要是城中再发生什么变故的话,这仗就不用打了。
楼班说:“大哥,你我兄弟分头行动。”
你带着父亲的令牌去军营,掌控十万乌桓突骑,这是保持稳定的根本。
只要乌桓突骑不发生什么意外,昌黎城就乱不了。
我去说服部落长老们,让他们支持大哥继位,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权力交接,实现和平过渡。
蹋顿见楼班言语诚恳,再加上乌桓突骑是乌桓人唯一的武力,楼班文弱,想要收服乌桓突骑,根本就不可能。
整顿乌桓突骑的任务,就只能交给蹋顿去完成了。
蹋顿连夜出了昌黎城。
楼班忙去拜访乌桓第一长老丘力嘉。
丘力嘉是楼班的亲二叔,两人合伙做生意,着实赚了不少钱。
楼班说明来意之后,丘力嘉忙把楼班请进了密室。
丘力嘉问:“楼班,如今大哥突然辞世,作为乌桓王族,咱们的利益如何保证呢?”
蹋顿虽然勇武,但是他终究是外人。
把部落的希望寄托在外人的身上,你觉得部落的长老们能够放心吗?
更何况蹋顿,想要带着乌桓人与兴汉军死磕到底。
以乌桓人的传统,怎么可能任凭蹋顿肆意妄为呢?
楼班说:“二叔,这是父亲的临终遗愿。”
乌桓人正处于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迫不及待的需要头狼的存在,好带领着乌桓人找到一条出路。
丘力嘉说:“大哥糊涂啊!”
要是大权旁落,咱们这一支就会沦落为蹋顿手中的工具。
到时候王族的尊严尽数丧失不说,你我的性命只怕也无法保全。
楼班问:“大哥一向孝顺父亲,应该不至于吧?”
丘力嘉说:“楼班,你最了解汉室内部的权力斗争。”
你来说说看,影响蹋顿顺利继位的人选都有谁呀?
楼班回答说:“按照汉室的规矩,我才是排名第一的顺位继承人。”
按照传承原则——子承父业,乌桓王的位置,最理想的侯选人就是我。
即便是排除了我,接下来按照乌桓人的传统——兄终弟及。
二叔也有资格参与竞争。
蹋顿虽然是父亲的干儿子,但是他毕竟是外人,只能是第三侯选人。
这样一来,蹋顿想要顺利的登上王位,就必须要铲除第一和第二两名王位继承人。
丘力嘉说:“你能分析出来这些东西,就应该明白——身为乌桓王族,我们别无选择。”
这乌桓王的位置,可是咱们王族子弟安身立命的本钱。
轻易的舍弃,那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楼班问:“二叔,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丘力嘉说:“开启王族仓库,收编昌黎城守军。”
至于城外的乌桓突骑和十八勇士的部落,只怕已经成为了蹋顿的囊中之物。
整顿完守城部队之后,接下来的就是继承乌桓王位,分封部落长老,稳定昌黎城中的局势。
为了避免蹋顿进入昌黎城争夺大位,必须要率先发难。
先宣布蹋顿不孝,气死先王丘力居。
再以重利诱惑十八勇士部落,分化瓦解乌桓突骑。
必要的时候,可以联合兴汉军,彻底的解决蹋顿和乌桓突骑。
楼班与丘力嘉一番交谈之后,不敢再信任蹋顿了。
毕竟权力斗争的残酷性,楼班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当年楼班刚进入洛阳城的时候,正是太师董卓废除少帝,改立献帝好关键时期。
那一场场龙争虎斗和刀光剑影,让楼班至今都心有余悸。
再有就是少帝的结局,仅仅是因为一首诗,所以得了鸩酒一杯的待遇。
楼班是真的怕了,蹋顿会不会也采取相同的手段对付他。
楼班的心里没有底。
蹋顿一直在发展嫡系力量,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在楼班的心里,怀疑蹋顿的种子不仅萌芽了,还长成了参天大树。
建立信任需要漫长的岁月,然而破坏信任的基础只需要一句话。
楼班说:“二叔,你去安排吧!一定要尽快的完成,以免夜长梦多。”
丘力嘉说:“楼班,你放心,咱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楼班点了点头,无人可用的他,只能信任丘力嘉。
一个时辰之后,楼班在九大长老的簇拥之下,在乌桓大人府正式的继位乌桓王。
为了昭示王位继承的唯一合法性,在丘力嘉的一力主持下,楼班发布了王诏。
楼班的王诏上直接写明了三件事情:
一是大哥蹋顿,忤逆不孝,气死先王丘力居。
二是窃取令牌,强夺乌桓突骑兵权。
三是楼班临危受命,带领乌桓人走出困境。
王诏颁布之后,立即宣布:
蹋顿是汉室和乌桓人的叛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至于为什么要把蹋顿黑死,楼班借助了乌桓大人的身份,再加上蹋顿与兴汉军为敌,汉室叛将实至名归。
诏书的力量果然惊人。
昌黎城中的乌桓人,一致认为——蹋顿就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先王丘力居,待蹋顿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上三分。
然而却落得一个气死的悲惨结局,让乌桓人齐声唾骂蹋顿。
楼班趁机牵强附会,把乌桓人面临的灾难,说成是蹋顿反抗的结果。
饱受战乱之苦的乌桓人,似乎找到了渲泄情绪的对象。
就这样,蹋顿成了乌桓人的千古罪人。
楼班的突然背信弃义,直接将蹋顿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权力斗争果然是六亲不认的,为了乌桓王位,楼班居然在危机四伏的紧要关头,与蹋顿兄弟反目。
楼班亲笔写下了问罪诏书,派人到乌桓突骑大营宣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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