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庄园的后山,是一片原始森林,那里面有没有老虎,谁也不知道。然而野兔,山鸡什么的,倒是应有尽有。
刘正和典韦,在糜芳的带领下,进入了后山猎场。他们打算亲自体验一番有钱人的高雅生活。
才进入围猎场的外围,就听见一群少女,在咋咋呼呼的吆喝着。刘正定睛一看,只见不远之处,一只小鹿,慌不择路的冲了过来。
刘正大喜,张弓搭箭,对准了小鹿的脖子,利箭破空而出。
眼看小鹿,就要血溅当场,对面飞出一支铁箭,撞在了刘正的箭头之上,两支铁箭互相抵消,坠落到了地上。小鹿有惊无险,忙拐了个弯,换了个方向,继续逃命。
刘正不信邪,再次张弓搭箭,对面依旧飞出铁箭,把他的箭射偏了。
刘正心想,哟呵,还较上劲了,那就比一比吧!
对面的女子怒了,直接对准了刘正的头,扬手便是一箭。
典韦大惊失色,郭嘉面如土色,糜芳更是心脏骤停,直接从马背上晕倒坠地。
糜竺从刘正背后打马追赶上来,冲着少女大声呼喊:“阿贞,不得胡闹!”
只可惜已经迟了,铁箭朝着刘正,狠狠的飞了过来。
刘正自忖有护甲在,倒也气定神闲。
太史慈见刘正危险,忙张弓搭箭,在电光火石之间,射出了一支铁箭。
两支铁箭,在刘正面前一指的距离才撞在了一起,双双坠落。
糜芳见刘正有惊无险。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射箭的女子,喋喋不休的说:“贞儿,你吓死二哥了。”
刘正仔细一看,只见对面人群中,一位少女鹤立鸡群。
只见她腰着描凤大红裙,身穿蜀锦绣金衣,头上孔雀羽,脚蹬鹿皮靴。一匹九点胭脂马,似血泪,显威风。
手拿双凤弓,背后白羽箭。面带寒霜色,口吐冰刀言。
只见少女,怒斥刘正说:“你这个人,小鹿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射它。本姑娘就是要,让你知道,被人拿箭射上一回,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刘正疑惑不解,于是就问她:“你们不是在围猎吗,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少女嗔怒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们在围猎,咱们是在训练小鹿逃命的本领。小鹿这么可爱,附近的山中常有猛兽出没,要是被叼走了,多可怜啊!本姑娘天资聪颖,就想出这个办法来训练小鹿如何逃命,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射杀它?”
刘正无言以对,愣在了当场。
典韦大怒,忙策马上前,护在了刘正身前,怒视着少女。
糜芳忙上前,对刘正说:“主公息怒,这是三妹阿贞,从小任性,冒犯了主公的虎威。我愿意代她向主公赔罪。”
糜贞见糜芳,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见典韦怒目而视,于是就说:“你这个黑大个儿,凶什么凶嘛,姑奶奶这是教教你家主人,做人一定得有爱心,小鹿那么可爱,怎么能拿箭射呢?”
典韦生气,挥戟就要动手。
刘正忙说:“义贞,不得对糜贞姑娘无礼!”
典韦这才悻悻的退下。
糜贞来到刘正面前,瞄了一眼,随口便说:“不错,没有尿裤子,胆子也还凑合。就是箭法不行,不是本姑娘的菜。”
说完,就不再理会刘正,直接朝着太史慈走去。
唯独留下刘正,在香风中零乱。
刘正想说:“我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嘉沙雕了,典韦沙雕了,黄叙等亲卫,也沙雕了。
糜芳欲哭无泪,糜竺面上抽筋。
糜贞站在太史慈的面前,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番,才慢条斯理的问:“刚才的那支箭是你射的?”
太史慈回答说:“不错,姑娘有何见教?”
糜贞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叫什么?”
太史慈回答说:“追风箭!”
糜贞嗔道:“你这人还会不会聊天了,我是问你姓甚名谁?一支破箭,有什么好显摆的。”
太史慈回答说:“幽州兴汉军,讨逆校尉部,刘正大人麾下,两栖团团长,东莱郡黄县人,太史慈字子义,见过糜家妹子。”
糜贞说:“名字这么长,说了我也记不住呀。得,就叫你子义了。省事!二哥叫我贞儿,大哥唤我阿贞,这两个名字,你随便叫。对了,子义,你结亲了吗?”
太史慈一愣,只得如实回答她说:“家母倒是提过几回,只是一直在外带兵,还没有来得及成亲。”
糜贞说:“这就好!”
糜芳说:“好什么好呀,贞儿,你不要胡闹了,成不?”
糜贞没有理会糜芳,而是对糜竺说:“大哥,你也认为我是在胡闹吗?难道你们都不记得,我曾经许下的誓言了吗?碰见一个顺眼的不容易,我是不会放弃的。”
糜竺说:“阿贞,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忙碌。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不起你,你想要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
糜贞说:“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疼阿贞了。”
糜竺说:“……”
糜芳说:“这还有天理吗,哥都白疼你了都……”
糜贞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自己的两位哥哥。于是就来到了,太史慈的面前,对他说:“子义,你愿意娶我吗?”
太史慈惊呆了,说:“……”
糜贞怒了,于是就问:“怎么,你敢不乐意?”
太史慈怂了,嚅嚅着说:“我没有。这事情太突然了,我觉着吧,于情于理都得先禀报母亲大人,再作道理。”
糜贞说:“是你结亲呀,有必要那么麻烦吗?你不是有个结义大哥吗?俗话说:长兄为父,让他做个见证,双方家长一见面,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得,就这么定了,我找大哥说去。”
太史慈想说什么,想了想,觉得反对也没有什么用。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糜贞来到刘正面前,努力的做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大哥,我和子义的事情,你同意了吗?”
太史慈走了过来,不解的问:“贞儿,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呀?”
糜贞火了,揪住太史慈的耳朵到一边单练去了。
至于是单打,还是男女混合双打,谁也不知道。
糜竺望着刘正,忐忑不安的问:“主公,你看这……?”
刘正说:“这是好事,我代母亲大人替子义应下了!子仲,黄巾军逆上作乱,还只是一个开始。徐州四战之地,又是中原要冲,只怕不是久留之地。”
糜竺问:“主公是想让糜家,举家搬迁吗?”
刘正说:“糜家总部,可以迁到南山城。南山城现在的样子,你比我清楚,至少在很多年内,不会被战火波及。比起坐在徐州这个火药桶上,肯定是要安全得多。”
糜竺有些犹豫了,毕竟祖宗创下的基业,说抛弃就抛弃了,换了谁也无法下定这个决心。
糜贞说:“大哥,别犹豫了。到了南山城,我才好照顾婆婆一家呀!”
糜芳笑着,打趣她说:“贞儿,女生外向,无可厚非。你总得矜持一下,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给大家伙看一看吧!”
糜贞说:“二哥,你这么虚伪,活着不累吗?”
糜竺见糜贞,铁了心要嫁给太史慈,只好拱手投降,同意了搬家。
当天夜里,糜家上下,张灯结彩,庆祝双喜临门。
这第一喜,就是庆祝刘正的到来,给糜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第二喜,就是糜家有女初长成,觅得夫婿是名门。太史慈与糜贞的订婚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办了。
这不是政治联姻,而是两情相悦之后,强强联盟的利益最大化。
当天夜里,太史慈就被糜贞带走了。
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知道。
只是第二天,糜家的北迁先遣队出发的时候,作为糜家核心成员的糜贞,没有出来送行。
只有太史慈,以糜家新进成员的身份给糜芳的护商队,喝了壮行酒。
太史慈红光满面,喝酒也格外的豪爽。
刘正唤过糜竺,对他说:“子仲,整个糜家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不觉得累吗?”
糜竺说:“主公,二弟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刘正说:“我看子方,聪慧机敏,若是子仲调教一番,肯定是经商的好苗子。”
糜竺听出了,刘正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就问:“主公是觉得,子方不适合从军吗?”
刘正说:“子仲,糜家是累世经营商业,子方耳濡目染之下,也不由自主的形成了精打细算的性格。这样的性格经商会如鱼得水,投军就会孤芳自赏。一旦不能融入整支队伍,就会导致人心不齐,最后引来灭顶之灾。”
糜竺说:“主公,看来是我疏忽了,你的话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子方的性格缺陷,真让他带兵打仗,还真会误事。”
刘正看着忙碌的糜家上下,以及一脸幸福的太史慈。就决定跟糜竺道别,回到山下的军营。
糜竺忙着布置搬迁,糜芳已经带着先遣队出发了。
整个糜家庄园乱糟糟的一片,确实不宜讨扰。
回到营中之后,郭嘉来找刘正。
郭嘉说:“校尉大人,既然你那么看重糜家,为什么不亲自与糜家联姻?”
刘正严肃的说:“奉孝,千万要记住。兴汉军,只相信手中的刀枪,不相信结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属下,而不是一群心怀鬼胎的盟友。至于子义的事情,若不是两人一见钟情,我也不会委屈了子义。人这一辈子,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拿出来交易,为的是各取所需。唯独感情,不可以有任何的亵渎。”
郭嘉问:“要是有人拿联姻,作为投奔兴汉军的先决条件,校尉大人,你会如何选择?”
刘正说:“既然是在谈条件,就意味着投奔的诚意不足。又或者是对兴汉军的信心不足,害怕被过河拆桥。这样的投奔让双方都彼此戒备。不仅实力无法增加半分,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来监控。最后导致双方离心离德,得不偿失。反倒不如一开始,就走征服的道路。投奔就是要无条件的,有条件的一律免谈。”
郭嘉有些理解,刘正的真实想法。凡是开创基业的人,总是免不了急功近利的行为。
然而别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投机取巧,是要付出代价的。
兴汉军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宁可走得慢一些,也要把基础给打牢了。
刘正决定把不结盟作为兴汉军的外交思想。公信力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不能有丝毫的污点。
糜家庄园一行,刘正收获了一条兴汉军最为重要的行事准则。
不结盟,也不接受任何带有盟约性质的投奔条件,这让兴汉军的根基格外的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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