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帮这个忙跟你想要实验的心情无关。”布鲁斯.韦恩斜了一眼托尼.斯塔克, 他几乎是擦着对方肩膀处的衣服布料走了过去。在两人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被残酷的凸显出来。
布鲁斯.韦恩一向知道该如何精准地踩在别人的痛脚上，他示意托尼.斯塔克看向依旧覆盖在楚言凝手腕上的金红色物件, “你赢不了你之前定下来的那个赌约。”
托尼.斯塔克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那个金红色的物件, 毕竟楚言凝当初就是拿着那个东西从房间里出来的。
他顿了一下，随后慵懒的笑容再一次在他的脸上展现，他瞟了布鲁斯.韦恩的背影一眼, 然后无所谓地开口————他将花花公子的随性与大气展露无余, “这没什么, 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托尼 斯塔克伸手在布鲁斯.韦恩的肩膀上拍了拍, 虽然拍肩是一个亲近的动作，但他硬是做出了嘲讽的味道, “而且, 我喜欢那个配色。”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真想将它买下来。”
不得不说，这很花花公子。
戴着黑漆漆面具的男人沉默了良久。在这一刻, 布鲁斯.韦恩终于察觉到那个被他抛在脑后的韦恩企业继承人的身份有多么大的潜藏价值。如果他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回去继承韦恩产业，如果他将自己未来的形象向着花花公子的方向发展————
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韦恩企业为他赚的庞大资金投入他曾经构想过的义警事业, 投资的理由非常好找，就比如说他对自己的义警马甲颇有好感；他就能从明面上凭借钞能力直接回怼托尼.斯塔克；他甚至还能名正言顺地给自己在.床.上可能会表现出来的充沛精力找个借口————没人知道他昨夜在镜子中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有多想将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按进床垫里，让对方唇边的坏笑变成软成一滩水的呜咽和求饶。
如果有人对他以上行为表示质疑, 他只需要露出惯有的慵懒微笑，然后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什么不呢？我可是一个花花公子。”
总之，花花公子就是一个十分便利的身份。布鲁斯.韦恩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应该回哥谭着手于自己的形象改造了。
不过, 在那之前…………
他眯着眼睛一步步走近楚言凝，那个青年正皱着眉，似乎正在和被抓到的恶魔进行着什么并不愉快的交谈。
那个被法阵困住了一只脚的恶魔已经抬起了头，因为不能行动的缘故，他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双暗金色的眼睛中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枉费我和菲奥娜.古德之间的交易。”
“其实我早就想坐下来和你谈一谈了，”黄眼恶魔的目光死死地定在楚言凝身上，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关于米迦勒的长矛。”
“你就是那天附身在菲奥娜.古德身上的黄眼恶魔？”虽然已经从对方的话语中推测出了真相，但是楚言凝还是压抑不住自己上扬的尾音。他实在是难以相信面前这个古铜肤色的大叔居然会附身在菲奥娜.古德身上。想起对方之前利用菲奥娜.古德的身体做出来的一系列行为，楚言凝只觉得一阵恶寒。
“整天‘黄眼恶魔’‘黄眼恶魔’的叫着，真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小子。”被抓住的恶魔抱着双臂，表情嫌弃，“我是一个收藏武器的专家，你可以称呼我为雷米尔。”
雷米尔？楚言凝记得，那个地下停车场中的恶魔曾经向他透露过：米迦勒的长矛最终就是落在了雷米尔的手里。
“就目前而言，你似乎没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格。”布鲁斯.韦恩插.入了他们的对话，在曲指敲了敲桌子之后，他站在楚言凝的身后并且将主动权重新抢了回来。
“说的像你真的想帮忙一样。”雷米尔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你想帮他问什么？是阿撒兹勒的目的还是回去的办法？”
“有些事他可能还没有告诉你？”
“一旦他回去了，你就什么都没了————包括在这段时间内你们所相处的记忆。”
“其实模糊记忆这一项并不是针对你们的，”雷米尔假装可惜的耸了耸肩膀 “谁让你们搅和进了阿萨兹勒的实验演习里呢？那家伙一向认真，就算是演习也不会比实际操作少任何一个步骤。”
“不过，能和大天使们享受相同的待遇，你们也该感到荣幸了。”
在说出这么一席话的时候，雷米尔故意透露了很多信息。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挑拔离间，还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你只是想借此挑拨离间的话，那你也太小看人类了。”在对方闭嘴之前，楚言凝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对方给自己扣的这顶“知情不报”的帽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的脑子简直是在漫长的时间里锈掉了。”
雷米尔并没有反驳楚言凝的话，他只是闭上眼睛，仿佛在寻找楚言凝话语中代表着不自信的颤音。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一举击溃————恶魔一向擅长这个。
房间内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楚言凝尽可能平静地看着对方，他知道自己在此刻不能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弱势。哪怕………哪怕他心中确实有一丝丝没底。要知道，他可是有一堆前科的人，此刻说真话，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信。
他站的笔直，就像是紧张中的小兽那样靠着不动声色地支起身子让自己显得更加庞大。
然后，楚言凝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多出了一个重量。被皮革所包裹的指尖轻轻的点在他的肩头————依旧是那个让他放轻松的小暗号。不过，不同于之前隔空打出的手势，现在这个手势被对方的手指勾勒在他的肩膀。
如果仔细听的话，楚言凝能听到皮革摩擦自己衣服布料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那个他们之间的小小暗号已经渗透皮肤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只要他稍微向后靠一点点，他就能听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这个世界上不仅存在女巫还存在恶魔吗？”属于花花公子的慵懒声音扌臿了进来，“这么说，你会用花言巧语将我的灵魂骗入地狱这种事情也是真的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托尼.斯塔克拖着步子缓缓的向这边走了过来。鞋底在高级木地板上擦过，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声音。这些声音恰到好处的打破了之前的寂静氛围。
出乎意料的，托尼.斯塔克没有就雷米尔之前所说的那段话开展任何话题。他只是远远绕着雷米尔转了几圈，然后一脸嫌弃地向楚言凝那边退了几步，“看来灵异生物和人类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你在服装上的审美简直是差到令人发疯。”
“人类和灵异生物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雷米尔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暗金色的眼睛中充斥着怒火就仿佛被冒犯到了一样。
在盯着雷米尔看了几眼之后，托尼.斯塔克一本正经的点头。如果说他之前看布鲁斯.韦恩的眼神带着挑衅的话，那他现在看向雷米尔的眼神中，只剩下居高临下的轻蔑，“如果你指的是你那石器时代的衣品的话，我赞同你的观点。”
提了提自己的衣领，雷米尔怒极反笑，“老旧的东西并非都是糟粕，就像是我的主意，它们虽然老旧，但是胜在实用。”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将一样东西缓缓地从口袋中拿了出来。雷米尔将那个东西虚空一划，原本位于他脚下的法阵便猛地裂开一道痕迹。原本闭合的很好的图形几乎被从正中间切成了两半。
楚言凝知道，受损的法阵已经控不住雷米尔了。
覆盖在他手中的金红色物件正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快速重组着。它逐渐变高，并且向两边拉长，最终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楚言凝三人牢牢的护在了后边。
在法证彻底裂开的瞬间，地面猛地震动了一下，裂痕开始自下而上地出现在贴满了昂贵墙纸的酒店墙面上。
雷米尔开始缓缓地上升，再上升，最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言凝，暗金色的光芒几乎将他的眼眶全部占满，“我早就说过了，我是武器专家。”
“在我的武器收藏柜里有无数武器，能够切裂法阵的武器对我来说并不稀有，我之所以在这里跟你们耗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这东西使用起来比较麻烦。”
“啪嗒”
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垂直砸在了楚言凝所展开的透明屏障上，看着那些顺着屏障往下滑的血，楚言凝确信那些道具的使用方法并不像雷米尔所说的那样轻松 。
“我现在也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希望你们将米迦勒的长矛从猎鬼者的别墅里运出来给我。我盯着那个东西已经盯了很久了，但是碍于某些原因，我无法亲自将它拿出来。”
“你可真会开玩笑。”说什么楚言凝都不可能特地将米迦勒的长矛交给一个恶魔。
“姑且不要回答的这么绝对。”暗金色的光芒已经自雷米尔的眼睛中扩散，它几乎将雷米尔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头，“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方法老旧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有用。”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强烈的风猛得从窗户上的破口灌了起来。轻飘飘的窗帘几乎已经被吹到窗户外头。哪怕有着屏障作为遮挡，楚言凝的头发依旧被这劲风吹得挡住了眼睛。一张便条一样的纸也被风吹得飞起，然后被径直拍在了屏障上。
当风势逐渐减弱的时候，雷米尔已经不见踪影，就连那张便条也顺着屏障的弧度缓缓地滑到了地上。
便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无非是几行字，一张照片以及一个被附上的地址。
在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几秒后，楚言凝将目光转向了托尼.斯塔克，“你认识照片上的那个女子吗？”
托尼.斯塔克沉默的时间比楚言凝看纸条的时间还要久，他很想说照片上被束缚起来的女子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毕竟他身旁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模特都有成百上千个，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孔和名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旁边那行文字中提到了他的名字，他可能都不会将这个女子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让一个无辜的女性去面对可能存在的风险。未来的钢铁侠不会，现在托尼.斯塔克不会，楚言凝不会，布鲁斯.韦恩更不会。
没错，雷米尔现在所用的手段是最为经典的人质要挟。好一句不管老旧与否，只要有用就行。该说不愧是黄眼恶魔吗？他牢牢的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死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张展开的纸被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折了几道，然后放回了口袋里。
在听到了声响之后，楚言凝下意识的朝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布鲁斯韦恩，只是伸手理了理青年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了的头发，他的声音低沉，并且一如既往的可靠，“我有一个计划。”
————无论何时，这个男人从未让人失望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0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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