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
这是余明珠第一次看到女人生孩子。</p>
当年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将她诞生在这个世界上。</p>
原来生孩子这样的可怕。</p>
染春生了一个非常健康漂亮的男孩,稳婆将孩子洗干净了包起来抱到染春身边,染春只是看了那个孩子一眼。</p>
便对着余明珠说道:“小姐,我有些话想同你说。”</p>
染春身下还在一直淌着血,余明珠皱着眉头说道:“你养好身子在同我说。”</p>
染春却笑了笑,她伸出手。</p>
“若是此时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你们都出去,我有些体己话要同小姐说……”</p>
稳婆带着孩子退了出去。</p>
染春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余明珠皱着眉说道:“你别说话!大夫马上就到。”</p>
染春抓住余明珠的胳膊。</p>
“奴婢一定要说,小姐,奴婢跟您一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p>
余明珠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p>
染春笑了。</p>
她开口说道:“小姐,当初我为了救你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我很难过,却不后悔,我重活了一辈子,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他生下来,好在奴婢做到了……”</p>
余明珠有些生气,她紧紧抓住染春的胳膊,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p>
都重活一辈子,为何还要重蹈以前的覆辙?</p>
“你怎么这么傻,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值得吗?”</p>
染春摇头:“值不值得都不重要,奴婢这辈子上辈子已经当够奴婢了,只要奴婢的孩子以后不再是奴,只要奴婢的孩子能够成为人上人,小姐让他成为你的孩子吧,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告诉您最在意的事情。”</p>
不知道为何,余明珠总觉着染春这话有深意。</p>
余明珠皱眉冷声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最在意什么?”</p>
染春身下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床铺,她像是一个急速溃败的躯壳,马上就要粉碎。</p>
“小姐最在意的是姑爷啊,小姐心里其实恨着姑爷,可却要假装不在意。”</p>
染春剧烈地咳凑了几声,她艰难地说道:“上一世你死之后,顾怀明也死了,各路义军揭竿而起,其中声势最大的便是洪天军,奴婢苟且偷生十年,最终见到天下平定,猛然听闻这坐天下的人姓……余。”</p>
染春几乎已经快不行了,余明珠赶忙拉着她的手焦急地说道:“你说什么?!”</p>
染春:“余家有很多秘密……小姐,顾怀明他真的很爱你,奴婢在乱军中看到,他抱着你的尸体哭,他太过悲痛,以至于遭人杀害,世人……世人都说,他顾怀明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他、他本该是治世能臣……”</p>
染春的身下涌出一大滩鲜血,余明珠大声喊着大夫。</p>
可是此时已经无济于事了,染春快要不行了,她拉着余明珠的身子,余明珠俯身听到染春说了最后一句话。</p>
“小姐……奴婢求您,求您……”</p>
染春的手落下,一声尖锐的婴儿哭泣响起。</p>
染春死了。</p>
余明珠满身鲜血,她恍恍惚惚地离开屋子,清净子很是担忧地看着她,还未曾等清净子说话,余明珠便开口道:“对外说染春母子双亡,若有谁敢透露出去半分,便收拾干净了。”</p>
清净子点头。</p>
染冬赶忙过来扶着余明珠,她哭着问道:“小姐,染春怎么了?”</p>
“她死了。”</p>
余明珠身边的大丫头,一个死,一个走。</p>
似乎同上辈子一般无二……</p>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染冬赶忙抱着自家主子。</p>
此时,染夏和苏嬷嬷已经赶到了。</p>
染夏和石虫留在东府善后,苏嬷嬷带着染冬和余明珠回了西府。</p>
染夏带着一众仆妇到了慈溪院,院子里已经烧起了大火,石虫问道:“要不要找人来灭火。”</p>
染夏摇了摇头。</p>
“烧吧,你找些人在其他地方也放些火,最好将那些不干不净的人也都烧没了。”</p>
透过这扇门,似乎还能瞧见悬在房梁上的尸体。</p>
“好。”</p>
一整夜,整个东府被滚滚浓烟围绕,到处都是哭声和死人,原本繁华的院落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p>
远在对岸的西府则安宁许多,文澜院里头更是灯火通明。</p>
说是主子生了病,此番还在昏迷之中。</p>
似乎是在做梦,嘴里头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p>
苏嬷嬷伸出手摸了摸余明珠的额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她厉声看向染冬。</p>
“染冬咱们余家不比其他人家,小姐的安危重于一切,你可知道今日你的罪过?”</p>
染冬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奴婢该死。”</p>
苏嬷嬷叹了一口气。</p>
“小姐现在怀着身子,还如此大胆,到真和大小姐有几分相似。”</p>
苏嬷嬷是余允身边伺候的老人,为人忠厚可靠,染冬忍不住问道:“嬷嬷,这东府的人为何总是想为难咱们。”</p>
苏嬷嬷笑了。</p>
“自然因为钱啊,咱们西府有花不完的钱,那些当官的人家,虽然有权,可是却不一定有钱,咱们西府又没有男丁,自然会被如此觊觎。”</p>
染冬叹了一口气,却隐隐觉着并非如此。</p>
“小姐若是能生个男孩便好了。”</p>
苏嬷嬷眼底闪过一丝神色,她笑了笑。</p>
“须得老天保佑,让咱们余家出个男丁吧。”</p>
此时余明珠悠悠转醒,她看到了苏嬷嬷眼底的那丝神色,没来由的,她觉得一阵心慌。</p>
染冬瞥见自家小姐醒来了,便赶紧跑过来,对着余明珠说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p>
余明珠伸出手,染冬赶忙去倒茶。</p>
她状似无意地说道:“苏嬷嬷,染春的孩子此时在何处?”</p>
苏嬷嬷说:“老奴安排了一个奶妈子看着呢。”</p>
余明珠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p>
苏嬷嬷点头。</p>
“嬷嬷年纪大了,赶快下去休息吧。”</p>
苏嬷嬷点头,带着一群仆妇们下去了。</p>
余明珠对着染冬说道:“清净子他们回来了吗?”</p>
染冬摇了摇头。</p>
“说是还在处理东府的事情,苏州官府的人都惊动了,只是不知道那老太君如何了。”</p>
余明珠摇了摇头。</p>
“若她能活着,最好不过。”</p>
染冬迟疑了片刻,终于问了一个问题。</p>
“小姐,您方才是做梦了吗,我听见您你一直在喊着姑爷的名字……”</p>
余明珠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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