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世域曾驽坐在蒲团上打量着案前摆放着的那一枚灵精之果。此物外皮玉润饱满裹着一层青色的光泽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出咬上一口的冲动。
不过此物并非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而是用来修行的。
他没想到天夏没有扣下这东西而是答应了就当真就送来了。
有了这东西他也就寄虚有望了。
而他此刻第一个念头就是功成之后等到再次面对晁焕就用不着再承受被其一巴掌拍死的威胁了。
霓宝在旁言道:“虽然天夏这里也不是人人对少郎友善可总归没有不给郎君这东西天夏比元夏有度量的多。”
曾驽嘴硬道:“这是我气运所致。”
霓宝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道:“少郎不该过分相信气运之说那样你只会将自己的成功全数托于天意对于我们修道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有一天天意不再垂青少郎莫非你就否认自身之所成么?”
别人说得话曾驽未必肯听可是霓宝说的他却是听进去了。
而且他心里并不认为自己之所就成全是气运之故至少霓宝这样的道侣他就不认可是天意送到自己身边的而是他个人争取来的。只是他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人肯承认他所以只能天道气运来为自己做背书。
而别人也吃这一套你再大还能大过天道去么?就算元夏在没压过天道之前也是私下崇慕天道的。长久以来他习惯了用此方法也一下改变不过来。
他认真道:“霓宝我明白的气运要是真能无往而不利我只要躺着让气运替我修行得了我还这么努力做什么?”
霓宝白了他一眼道:“你想的倒是美。”
曾驽道:“就是啊只能想想罢了气运乃是天助而若无以人主自然也是不成的而我若不努力气运也可以换下一家这么多年来我也是如履薄冰啊很担心什么时候气运就离我而去了。”
他苦笑道:“那位天夏真人不在乎气运我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我不用去肩运这么重的担子了。”
这时外面有声音传来道:“曾真人玄廷送来了一本书册说是给两位的。”
“书册?给我们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霓宝走了出去不多时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卷她打开来翻了翻过了一会儿神色不禁有些认真起来。
曾驽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霓宝看完过后递给曾驽道:“少郎这书你该看一看。”
曾驽好奇接过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一本元夏与天夏不同体例的对照成因乃至过往变迁的书而且是以一个元夏底层人的视角去看。
元夏以前从来没有类似的书册当然他才这么点岁数全部精力都放在修行之上了也无余暇去看别的书。
但是他能研修道法脑子自也是清楚的代入元夏底层人的视角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从书册里看出来元夏底层一些人何止是绝望千代万代要如牲畜一般被蓄养起来那还是好的等到元夏摘取终道以己道代替了天道那时因为不再需要任何变化或许根本就不需要生人了。
他本人也是出身底层观看此书也是心有戚戚焉。
要知他一开始看去也是平平无奇的要不是十多岁被查验出来资质出众好似受气运所钟那也没有出头之日。
故是他对十多岁前的事是有记忆的而不像其他人生下来看去有自出就被带走了只是他一直不愿去想现在被这本书点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一出生就被分开养了这等违逆人伦之举让所有人都不像人了就算修成了道法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有些修士在下层受苛待可是等他们真正踏入门槛之中的自觉就维护起了这一套东西因为他们自身受益了。
但是他是个特例他的情绪波动和内心情感远比一般人来的丰富这般看来或真是受气运影响不让他忘了自己身为人的那一面。
他忍着内心的不适头皮发麻的把这本书全部看完最后掩卷抬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书里面全篇没有说太过高深的东西但是他是能看明白这里面真正说得是什么的也明白里面的道理。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案上的灵精之果不由感叹道:“元夏不亡没有天理啊。”
这句说一说好似一瞬间触动了什么只觉心神之中一阵阵通透他蓦然醒悟过来这就自己的道么?
他默坐了一会儿身上气息尽然节节攀升。
他凝望着案上两物心里微微有些复杂今日天夏送来的东西中或许最重要的不是灵精之果而是案上这本书册了。而且他也的确承了天夏之情。
趁着这一次气息升腾他决定下来就去修持争取早日寄托神气。
不过在此之前……
他想了想拿出那枚晶玉对着霓宝道:“既然天夏对我仁义我也不能枉作小人。”
霓宝道:“少郎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从你本心便好。”
曾驽点点头他对外唤了一声等守在外面的一名玄修弟子进来道:“请转告天夏上层就说我有要紧事机要转告。”
那修士听他这么说道:“玄尊稍待弟子这就传讯。”
曾驽看着那修士退下去的身影道:“霓宝你可是发现了么往日我还不曾留意到天夏这些下面的弟子对待我等也是不卑不亢和元夏不一样。”
霓宝目注着他道:“是少郎你不一样了。你能看到这些那就是你与以往不同了。”
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外间有气光亮起照入了殿中戴廷执的化身到来此间他站在光中问道:“听闻两位有要紧事机上禀?”
曾驽定了定神将那枚晶玉拿了出来道:“这是在下临行之前一位元夏上修交给我的也是他让要我设法进入天夏的。”
他下来便将那虚影嘱咐给自己的那番话交代了出来最后道:“这位说是能在天夏寻到我所想要的能在这里成就上境但是曾某觉得天夏坦诚待我我亦不能做那龌龊之事。”
戴廷执看他片刻伸手将那晶玉拿了过来并道:“曾玄尊你能坦承这些于你于天夏都是好事。你气息升腾看来机缘已至下来就在此安心修行吧。”
曾驽对他打一个躬霓宝也在旁一个万福。
戴廷执还有一礼随后身影徐徐化散外间气光也是散了去。
曾驽在他走后便与霓宝交代了一声就进入了后殿闭关修持去了。
那枚晶玉在戴廷执带走后没有多久便即是摆在了张御的案头之上他通过着戴廷执的转述自能分清楚这是什么。
不过他想着是怎么利用这件事。
目前他在元夏那里是一个绥靖派但是元夏那边对于天夏内部还是一片模糊这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他需要告诉元夏天夏也是有强硬派的所以他也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的。
这个契机来的刚刚好。
他对明周道人关照了一声便出了道宫乘飞车而行最后落在一处云台之上没多久尤道人也到来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张廷执寻老道有何事么?”
张御将近来自己所做之事道于他知并道:“御虽然与元夏虚与委蛇但若没有一个直观的对抗元夏那边并不知道我的‘难处’我要给他们一些消息就是我在天夏内部行事也是障碍重重主要是有与我经常意见相左之人。”
尤道人心领神会道:“廷执是打算让尤某来当这个人?”
张御道:“尤道友曾与我一同前往元夏出使但是自始自终都是停留在一地没有走出去。元夏知道你但对你了解不多只知道道友你有地位。
尤道友在元夏所表现的举动极像是对元夏感官不善的那么正好由道友来承担此名了今后在元夏那里道友便是我天夏的主战派代表了。道友放心无需你做多余的事亦不会耽搁你精研阵法只要你在适当场合说两句话便好。”
顿了一下他又言道:“这里唯一的弊端恐怕是元夏的元上殿会憎厌道友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尤道人考虑了一下坦然道:“既然廷执要尤某做这这个人那尤某就当一当吧左右说几句话么。”
他又玩笑道:“而且廷执之话也不尽然虽然元上殿的上殿那些司议会痛恨尤某可那下殿想来是会称赞尤某的尤某也不是无人喜欢的。”
张御心下失笑他道:“尤道友看来也不是关心外间之事至少对元夏的矛盾知晓的一清二楚这事下来就需尤道友你担起来了。”
尤道人微微苦笑摇了摇头你说他一个深研阵法之人怎么就成了天夏最大的主战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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