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非要逼着冯君化身的“寒枫”回去,冯君也是有点无奈。
他想一想之后发问,“我其实挺奇怪,你怎么觉得姓冯的那厮一定会来袭呢?”
“他杀死了师父和师伯,”寒菱冷冷地看着他,“那么,他肯定会斩草除根。”
“我不觉得是这样,”冯君一本正经地表示,“在我看来,姓冯的眼光何其高?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你我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真以为他有时间纠结这种小事?”
远处的残生真仙看一眼千重,“老祖,您是对的,这么自夸自赞的……确实不可能是。”
“专心看着就是了,”千重冷哼一声,眼中也泛起一团亮光,“我没说他是破局者,不过这个脸皮厚度,倒也……是我生平仅见。”
冯君这种自我夸赞的手段,在地球界是常见的,有时候他说话确实也稍微夸张一点。
可是听在寒菱耳中,她柳眉一竖,上下打量寒枫两眼,狐疑地发问,“你昨天跟谁喝的酒,商谈了一些什么?”
“师姐,我不小了,”冯君不耐烦地表示,“我回来就是想要告知你,接下来我要忙几天,还可能前往山门一趟,估计要离开一阵子。”
寒菱是真的有点隐隐的担心,这个师弟是不是出事了,不过听到他要前往山门,又放心了下来,灵木道的山门虽然不算太强,但是也没哪个势力敢在山门撒野。
于是她点点头,“那就好,正好我也要回山门,咱们一起走。”
“我指不定哪天才会回去,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好,”冯君果断地拒绝,开什么玩笑,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跟寒菱一起回山门,“想回你就先回。”
寒菱的眉头皱一皱,“那你还得待几天?咱俩一起走。”
“这哪里有准数?”冯君摇摇头,“事情顺利就会比较快,不顺利就难说了。”
寒菱打量他两眼,冷着脸发问,“跟谁谈的交易?”
“都说了,你不用问了!”冯君显得有点暴躁,“我办事不比你差。”
他是精挑细选之后,才决定选择寒枫来冒充,所以就算没有搜魂,他对此人的心性也比较了解,知道这是个比较受宠的弟子,脾气不好不说,也特别渴望证明自己。
他的性格,可能导致一些不确定性的事件发生,若非如此,冯君也不会选择冒充此人。
寒菱沉默一阵,蓦地出声,“把你的斗战藤拿出来,我看一下。”
“没完了?”冯君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发话,然后指尖有绿色一闪即逝,“才晋阶,我跟你说,差不多一点啊。”
晋阶?寒菱已经发现,这绿色确实不是他斗战藤的模样,要说是晋阶了,当然也正常,不过她想要细看的话,就有点偷窥他人底牌的嫌疑。
以两人的关系,寒菱执意要看的话,寒枫也无法拒绝——同门之间要讲**,但互通有无也是正常的,师姐和师弟之间,相互关心一下很过分吗?
寒菱本来还想强求,她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师姐,不过就在此刻,她的神智稍微恍惚了一下,然后轻哼一声,“算了,看在你也是想为我分忧的份儿上,饶过你这一次。”
就在这时,颐玦的神念传了过来,“那位出手干预了,你运气不错。”
冯君的反应也很快,接到这个消息神念之后,瞬间开始了发挥,“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师姐要回山门,不如明天再走?”
正如他想的那样,寒菱的决断受了一点干扰,说的话有违本意,但是已经收不回了,她的心里正不平衡呢,听到他的建议,直接干脆地拒绝,“傍晚又如何?传送阵能用就行。”
说完这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并没有打算今天离开。
身为金丹八层,她已经能比较好地控制情绪了,但是面对自己的师弟,暴走的时候会做出不理智的选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她没有认为,自己的改变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不过她终于将情绪调整了一下,“我走之后,你每天晚上必须回聚居地休息,我会跟望月师叔打招呼,不听的话,直接将你拘起来。”
说完之后,她也不管寒枫的反应,身子一晃,向聚居地方向瞬闪而去。
望月是聚居地的镇守者,元婴初阶修为,他的辈分低于铁骨,双方理念也不尽相同,他对于灵植道的态度相对中立,不认为两家是同源,但也不觉得有必要说服对方。
此前他就负责此地,不过那时灵木道的弟子们,主要住在铁骨等长老的实验禁地里,后来冯君和颐玦大破禁地,金乌弟子前一阵也来挑衅过一波,所以现在普通聚居地更安全一点。
冯君对这因果知之甚详,所以等到寒菱进入传送阵之后,他才回了聚居地,然后求见望月真仙。
按说望月真仙真的未必会见他,两人身份原本就有差别,又不是铁骨阵营的人,能适当庇护就已经不错了,冯君之所以求见,也只是走个过场,表明自己并不怕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望月真仙还真就见他了。
这是一个面如满月的中年人,看起来有点和蔼,见面之后非常干脆地表示。
“你的师姐寒菱恳求过我了,希望看顾好你,你们一脉的弟子,我接触得不多,不过既然同是灵木门下,你们的长辈又陨落了,我多少要尽点师叔的责任,明白吗?”
冯君并不担心对方能看穿自己,事实上在铁骨死后,这一脉起码陨落了五个元婴,损失的元婴级的灵木战力也很有几个,并且还殃及了其他脉,给灵木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所以铁骨这一脉,真的不怎么得人心,虽然不至于生出龌龊,但是大家在没事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招呼他们,有点类似于冷暴力。
冯君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寒菱和另一个师弟,他俩才更熟悉他,不过寒菱既然离开了,另一个师弟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所以面对望月真仙,他居然敢主动发话,“启禀真仙,我们的修炼物资,最近有些紧张,我正在努力地谈一些生意,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回来呢?”
“没有为什么,”望月真仙虽然见了对方,却没有心思多说,“你就当是规矩好了。”
但是“寒枫”看起来,是继承了铁骨一系的狠辣,他居然公然表示,“我师父和师伯陨落于跟灵植道的战斗中,我们做弟子的,总不能连剑也不敢拔?”
“好胆!”望月真仙脸一沉,瞬间就放出了元婴威压,“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弟子不敢,”冯君站得稳稳的,但是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汗珠,他眼皮下垂,算是对元婴真仙的恭敬,但是嘴里依旧表示,“我只想让别人知道,灵木门下,不缺敢战之士。”
“你是在说我畏战吗?”望月真仙气得笑了,他虽然脾气好,却也容不得别人如此冒犯。
然而,顿了一顿之后,他终于是幽幽地叹口气,“也罢,你非要寻死,那我成全你……晚上你可以不回来,不过我希望,你离此地不要太远。”
“多谢师叔成全,”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然后又出声表示,“我有一事不解,咱们不是已经安排了禁锁空间和其他手段,那厮肯定没能力再放肆了吗?”
“战斗上的事情,谁能那么肯定!”望月虽然心恨这厮桀骜,但终究是有血性的后辈弟子,不管哪个宗门,都比较欣赏这样的门人——年轻的时候都不张扬,指望年老了再热血?
所以他忍不住指点一句,“最近不是很太平,松战板块的隆阳供奉命牌碎了,谁会无聊到对付一个供奉?不少人怀疑,可能是灵植道要下手了。”
“隆阳供奉?”冯君的眉头一扬,有一点愕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名供奉非常低调,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此人来自何地,修为有多高,“这人我却少听说。”
“退下,”望月真仙一摆手,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表示,“今天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若是有第三人知道,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冯君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多谢师叔解惑,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就好,”望月真仙点点头,“最后还是劝你,没有必要的话,晚上留在此地为好。”
“懂了,”冯君点头施礼,然后告辞走了。
这一夜,冯君还真就没有出聚居地,寒枫的师弟找上门来,想要跟他说点什么,但是冯君直接表示,“我这几天要筹划一些事情,师弟不要打扰我。”
做师弟的肯定不敢违抗师兄的命令,于是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又离开了。
他一直晃荡到中午,颐玦才从远处走了过来,“终于没人盯着你了,昨晚你做什么了?”
“有个人名,可能是线索,”冯君将事情重复一遍,“……隆阳供奉的资料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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