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跟清鍠真仙谈了许久,最终也没有表示出自己对虚空的了解,到了哪一步。
清鍠长老摇摇头,又叹一口气,“算了,你尽力,我知道挽情一直很喜欢你。”
“什什什……什么?”冯君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僵直,“他喜欢我,这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颐玦真仙终于出声发话了,“常有人言,挽情喜欢男人,果然不假。”
“那个……你让我缓一缓,”冯君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乱,脊背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胳膊上甚至出现了鸡皮疙瘩,对于金丹的无漏之躯而言,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了。
定一定神之后,他不可置信地发问,“你俩的意思是说,挽情对我有非分之想?”
“这不奇怪?”清鍠真仙不以为然地回答,“金乌门原本坤修就很多,挽情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又那么俊俏,早早就接触过不少坤修,灵谷吃得久了,不能吃点灵米吗?”
“是这样吗?”冯君狐疑地看一眼颐玦真仙,却见她很干脆地点点头。
“这我受不了,”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虽然我也接触过不少坤修,但是我的喜好不会变,我只喜欢异性,同性死开!那违反了人类繁衍生歹直发展规律……我忽然不想救挽情了。”
“他又没有对你用强,”清鍠真仙的回答真的是惊天动地,居然用了这么一个词语,不过紧接着,他就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场,“你若是找回他的肉身,了结这段因果,不是也很好?”
“不好!”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原本就没能力找回他的肉身,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真要找回来了,他想以身相许怎么办?”
他才不信这么做能了结因果,正经是他跟挽情的接触,从来都是公对公,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继续公对公好了,免得释放出什么错误信息——“公对公”这话,怎么感觉不太正经?
“反正你考虑一下,”清鍠长老也不在意,“他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心里有数就好。”
冯君的心里还真的有数,此前他跟挽情真仙接触,所有的谈判都很顺利,他只当是对方佩服自己的能力,愿意尽力配合,哪曾想……你是馋上了我的身子?
此前他并不了解,挽情为何会在他遭遇偷袭的时候,拼死维护他,现在他有点明白了,但是这种明白,还真的不如不明白,想一想都瘆得慌。
正是因为如此,在离开炽焰的时候,冯君并没有选择回昆浩,而是通过传送阵来了一处被称之为“三门镇”的板块,然后才回了灯笼镇——下一次来,他可不想直接来炽焰了。
之所以选择回灯笼镇,他也是担心白砾滩上空,又有什么人设了埋伏,虽然在他的高度警觉下,灵觉极大地提升,再懵懂地遭遇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但终究还是有点防备的好。
颐玦真仙也很赞成他的谨慎,因为对手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点,但她忍不住抱怨一句,“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很让人扫兴。”
“谁说不是呢?”冯君幽幽地叹口气,“所以这个幕后凶手,一定要尽快揪出来。”
两人不急不缓地贴地飞行,颐玦真仙的意念又传了过来,“你得到了一些什么线索?”
冯君沉默片刻,用意念发问,“窥天镜……你听说过吗?”
这是他在那个玖蔡真仙的埋伏地点感知到的,说来也怪,他在所有的地方都回溯不到昔日的情景,但就是在那个洞府里,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面镜子,叫做窥天镜。
“窥天镜?”颐玦真仙听得差点停止了飞行,“什么意思……是一件真器吗?”
“恐怕不止是真器,”冯君非常肯定地摇摇头,在这几天里,他已经仔细分析过此物的存在,“其他天机都被扰乱了,只有此物若隐若现,级别应该高过真器。”
颐玦觉得他的话信息量有点大,索性降落了下来,“等一等,跟我说一说。”
她一抬手,放出了一个直径两丈的灵气罩,“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使用了这……窥天镜?”
“不是有人,就是玖蔡那厮自己使用的,”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是放在那个万里之外的洞府中,他在那里观察咱们,咱们才会没有感受到危机。”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关键是那时玖蔡真仙应该没想到要下狠手,所以没有相关的气机牵引,那么也就表示,后来玖蔡真仙约来的帮手,才是生出杀心的元凶。
颐玦真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倒是,我们也一直怀疑,对方这么大的动作,怎么能瞒过我和挽情,所以提出了两种猜测,一个是我们的感知被蒙蔽,另一个就是……有秘术。”
她和挽情真仙的感知能力都相当强,而且她还擅长推演,对于潜在的威胁,拥有近乎于直觉的判断,一般人临时起意偷袭他俩的话,倒是有可能得手,但是架设大阵这种动静,很难不被察觉到。
当然,对方有备而来的话,做到这些也不算难,至于说可能的手段,也非常多,可以说是不胜枚举,所以大家就算猜到了这两种可能,也无法一一去查证。
还是那句话,没有谁能够了解天琴位面的所有手段。
而冯君说出的“窥天镜”这种手段,就是不为人知的一种。
颐玦真仙沉吟一下,她丝毫没有怀疑冯君的消息,片刻后若有所思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玖蔡的刀、盾和青藤幡都被毁了,也没人舍得毁掉窥天镜?”
冯君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是扰乱天机都无法彻底屏蔽的宝物,我觉得起码是真宝级别的,有谁舍得损毁吗?对了……这会不会是哪个大宗门借给玖蔡用的?”
“出借这种宝物吗?”颐玦真仙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才缓缓地摇头,“理论上讲是不可能的,玖蔡不过是一介散修……”
她跟冯君来往的时候,并没有嫌弃他的散修身份,但是一旦分析起问题来,都会把散修打入另册,像这种言辞,近期她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冯君倒也没在意,现在的他可没有那么玻璃心,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在用“我身后有个宗门”来欺骗自己——最高明的骗子,就是连自己都骗。
所以他淡然地点点头,“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目前拥有窥天镜的人或者势力,就绝对跟偷袭者有密切关系?”
颐玦闻言点点头,“我认为,这个推理应该不存在太大的争议。”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冯君呲牙一笑,“推演出窥天镜在谁手里,就可以捉住元凶……你认识擅长这种推理的人吗?”
颐玦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因为她知道他擅长的是“现场推演”,其他的还真的差点。
不过她的眉头还是一皱,“我并不擅长这种推演,考虑到对方可能遮蔽气息,也许要请出窍真婴推演……可是真婴出手,那窥天镜肯定不属于你了。”
她是个不太在意外物的主儿,但就算这样,她也忍不住想要染指窥天镜,实在是她跟冯君太熟悉了,又一起经历过死战,所以不好意思惦记——反正他得了,她也能借用的。
可是这东西让给别人的话,她都会替冯君心疼。
“不属于,那就不属于好了,”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与我无缘的东西,何必惦记?”
事实上,他的心情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只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来来回回衡量了很久,最终还是认为,如果能用窥天镜换来白砾滩的平安,是值得的。
没有谁喜欢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他还是拖家带口的,一大帮人在跟着他讨生活,万一出点事——想一想前一阵他失踪之后,地球界潜在的剑拔弩张,就猜得到后果了。
而且,无非是一件真宝而已,现在的他有了虚空的坐标,等一切稳定了,可以去虚空里淘宝,那时候多少宝物还不是信手拈来?
颐玦却是讶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看得开,我还以为你很在意财货。”
“我当然在意了,”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但是我更不喜欢这种天天提心吊胆防备的感觉……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颐玦真仙闻言笑了起来,“说得好实在,我还以为你会说,有仇必报什么的。”
“有仇当然是要必报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但是万一打不过对方,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暂时避让也是应该的……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元凶!”
“打不过?”颐玦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金乌门和灵植道都被坑了,我们两家联手,还有过不去的坎儿?
不过这种话,她心里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那你要多给出一点窥天镜的信息。”
“这个嘛……”冯君沉吟一下,“等回了别院,我还要再推演一下,才好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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