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姬问明白原委之后，心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当听冯老大讲道，跟开会差不多？</p>
在她看来，这种人纯粹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场四千多人，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p>
不过这件事情，不合适马上处理，所以她安排古佳蕙把人看好，自己又进去了。</p>
冯君讲道的两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比较贴切的形容就是——“全程无尿点”。</p>
要知道，这只是讲道，不是讲故事看电影，相对比较枯燥的东西，这都能让四千人一直憋着动也不动——天气还很冷，可见吸引力有多大了。</p>
讲完之后，冯君让大家捋一捋思绪，两分钟后他开始答疑。</p>
什么，上厕所的时间？抱歉，不存在的，愿意听讲还是愿意上厕所，你自己选择，从来都是法不轻传，没谁会在传道的时候，还留下什么上厕所的机会——道法真传就是这样。</p>
不过青霄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年纪真的太大了，而他身边就是陈胜王。</p>
陈胜王是方壶独苗，最近物色了四个不错的弟子，再加上他还有藕断丝连的四个又又修道友，这一次讲道，他把八个人都带来了，自己都专程从澳洲回来了——当然是通过挪移阵盘。</p>
陈胜王算是洛华半个自己人，他又有自己的储物袋，所以一边听道，一边弄出一壶热水来，冲茶喝着——他冲出来的茶，配跟他一起喝的，数遍华夏也只有青霄子。</p>
青霄子叹口气，“冯山主这是要……重建一个体系？这种细分，我真的闻所未闻。”</p>
“他就要重建体系，你又怎么样？”陈胜王白他一眼，“他没资格重建吗？”</p>
“别抬杠，”青霄子也不生气，端起一盏茶来一饮而尽，“我只是有点惊讶。”</p>
陈胜王冷笑一声，方壶是道门海外道统，不入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但是论尊贵论久远，方壶还真没服过谁，但是偏偏的，洛华就给他一种“无力抗拒”的感觉。</p>
“我现在就在考虑，要不要把方壶道统，并入洛华。”</p>
青霄子直接就懵了，好半天之后，才侧头看向他，讶然发话，“方、方……那是方壶啊，你家的道统，不弱于我朱明曜真之天的呀。”</p>
“朱明曜真之天，跟我海外三山比？”陈胜王不屑地冷笑一声，“我无意对罗浮山不敬，过分的话也就不说了……你们道场几时设立的？”</p>
青霄子大怒，“可你们是海外苗蛮！”</p>
“我打你个乌眼青！”陈胜王抡起拳头来，就待动手。</p>
就在这时，已经开始有人提问了，声音一起，周围细碎的谈话声顿时就终结了。</p>
不过提问的，就是那一百二十个人，四千多个听讲道的，大部分人只能听，连提问的资格都没有，没错，只有在修真小院里修炼的人，才有资格提问。</p>
第一个提问的就是武当王大鹏，他对于武修和道修之间的差别，已经困惑很久了，今天冯君讲的内容，正是他最想知道的。</p>
至于道门的基础理论，其实他也不懂，不过这些可以请教别人，但是眼前的问题，只能请教眼前人。</p>
冯君对于他这种心态，有很对应的解答……算了，还是不水了。</p>
事实上，四千人想问的问题很多，但是那一百二十个人想问的，并不是很多——不是没有问题，但是大家真没想到，第一讲，讲的竟然是这些东西。</p>
所以后来准备的两个小时的提问时间，也就问了多半个小时——一百二十个新嫩，能问出多少问题来？</p>
场面够大，但是提问的人太少，冯君很干脆地宣布，再没人提问，两分钟之后解散。</p>
这一下，旁听的人忍不住了，青霄子站起身来，冲着好风景抬手一拱。</p>
梅主任见状，知道有说辞，于是飘了过来，轻声发问，“敢问前辈何事？”</p>
青霄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拿大，不过一声“前辈”倒还当得起，所以他轻声回答，“众道友难得来一趟，眼下时间又没有到，想劳烦你问一下冯山主，能不能容我们问两句？”</p>
梅老师也觉得，时间有点短了，关键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也不容易。</p>
于是她飞身上前，众目睽睽之下飘上了假山的亭子里，将青霄子的意思复述一遍。</p>
其实以冯君的神识，早就感受到青霄子的话了，不过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p>
他往青霄子方向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也罢，时间还早，敢问青霄子前辈想问什么？”</p>
青霄子想问的是——武修在先天之后，该如何以武入道。</p>
这问题听起来有点扯淡，不过罗浮山还真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千多年前，朱明曜真之天曾经出过先天高手，但是最终没有踏上道途。</p>
那位前辈也是天资聪颖惊才绝艳之人，他没有踏上道途，导致后来的罗浮弟子在武修方面都有点心结，资质好的弟子，普遍都偏向于修道。</p>
也有罗浮弟子先是武修，但是一旦有修道的条件，就转头去修道了。</p>
青霄子这个问题，其实是有点冒了，可以说，这简直是洛华的不传之秘，他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道场上，就提了出来。</p>
但是冯君并没有在意，而是指出了三个重点，首先，修者的年纪很重要，其次就是……最好有引导者领路，再次就是要注意自身资质和功法的契合。</p>
青霄子还想了解得更透彻一点，冯君却是不肯讲了，只是笑着表示，“大道可以论，过于细节的东西，还是劳烦清虚子前辈自己琢磨吧，反正有的是时间。”</p>
他的意思是，罗浮山一脉现在连个高阶武师都没有，想这些有点早了。</p>
青霄子却是正色发话，“不知这修真小院的讲道，以后是什么章程，若是洛华允许的话，我罗浮山也愿意参与讲道，跟诸位道友共同进步。”</p>
他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纯粹就是想帮一点小忙，拉近跟洛华的规矩。</p>
我的道场，让你来讲道算怎么回事？冯君笑着摇摇头，“这里讲道不能太频繁，否则就打扰大家的修炼了，我打算一个月讲道一次，不过下一次，可能要筛选一下人了。”</p>
这一次的听众，也是筛选过的，然而，居然还有不关手机铃声的，所以下次要更严格点。</p>
这时有人举手了，正是武当弟子王大鹏，被许可提问之后，他出声发话，“启禀山主，罗浮一脉对道法的理解，还是很精妙的，小道本是武修，于道法实在不精，斗胆、斗胆……”</p>
他“斗胆”了两次，终于是没有说下去，对道法的渴求，也冲不破对冯君的敬畏。</p>
冯君却是懂了，他笑着点点头，“那也好说，就请青霄子前辈在小院里做个客卿，来去自由，内部讲道也随缘……不知前辈意下如何？”</p>
“义不容辞！”青霄子站起身来，抬手一拱，朗声发话，他虽然一把年纪了，嗓门却大得可怕，“此处可以算是我道门种子所在，中兴道门人人有责！”</p>
“那就多谢前辈高义了，”冯君抬手一拱，然后沉声发问，“谁还有问题？”</p>
又是好些人举手，冯君选中了一个熟人，“终南山秋前辈，你说吧。”</p>
秋道长站起身来，也是朗声发话，“我本终南一散人，道法是不够精妙的，传承也是野路子，比不得在座的大派高真，不过也有一点好，就是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足够多！”</p>
“所以我厚颜跟冯山主讨个客卿，指点弟子可能不够，但是发现问题还是比较拿手。”</p>
他说得很谦虚，但是冯君心里明白，秋道长手上有传承，而且未必是诡道传承，很有可能是正道传承，无非是不太完整而已。</p>
但是这个客卿的位子，他也不能就这么许了，一来是他还得了解一下此人根脚，二来则是……不能让洛华的客卿太过廉价。</p>
现场四千多人里，有一大半的道门道观，冯君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时候大家群起而效仿的话，岂不是会很糟糕？</p>
所以他微微颔首，“秋前辈的意思我知道了，等讲道结束了，咱们商榷一下。”</p>
这可就是区别对待了！秋道长的脸色微微一红，总算是光线太差，一般人注意不到。</p>
不过几个大派中的高人闻言，却是怦然心动——做个闲云野鹤的客卿，似乎也不错？</p>
修真小院有灵气提供，这就很棒了，更别说自家还有弟子在里面修炼。</p>
如果别家的师长都能在小院里讲道，自家却做不到，弟子们岂不是比别家矮了一头？</p>
又过了十来分钟，天边已经隐约开始发亮。冯君宣布今天的讲道结束。</p>
然后好风景上来，要求大家按秩序退场，并且宣布祈福小院已经备好了素斋。</p>
修道者大多较为散漫，不过今天道门大佬云集，洛华的人也气场十足，所以起身离开的时候秩序井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p>
不过也很有一些人没走，比如说唐王孙之类的，太白的冯执掌则是主动表示，“本家道友，不知你这客卿，可有什么待遇？我可也是本科生毕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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