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交锋，平手。</p>
对于这个结果，蔡苑廷并不感到意外。</p>
秦淮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大家对他的期待值都提高了。</p>
如果他第一箭就没有取得十环的成绩，众人反而会觉得失望。</p>
同样，蔡苑廷也是如此。</p>
他对秦淮的水平已经有了自己的估量与评判，如果秦淮开局就落后了，蔡苑廷还觉得稀奇了。</p>
秦淮看了蔡苑廷一眼，脸上露出微笑。</p>
“不错。”</p>
蔡苑廷听到这声夸赞，心里反而生出别别扭扭的情绪。</p>
他对自己说话怎么一副长辈的语气？</p>
他们明明是同辈好吧！</p>
而且，现在他们是在比试，他这么夸自己算怎么回事？是故意对自己使用怀柔战术吗？</p>
他才不会上当，哼！</p>
蔡苑廷十分高傲地只给了秦淮一眼，没有开口回应他的夸赞。</p>
要稳住，他要赢，到时候，秦淮要对自己说的，就不是那简简单单的“不错”两个字了。</p>
想到秦淮对自己低头的样子，蔡苑廷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拉弓的姿势都迅猛了不少。</p>
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p>
两人的比分，一直都保持在一比一的平局状态，因为两个人都连中十环，没人失手。</p>
战况越是焦灼，众人的兴致反而越是高昂。</p>
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抗，才能真正触动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兴奋。</p>
蔡苑廷的小弟们连连为他喝彩，“老大加油！”</p>
“稳住，要稳住！”</p>
蔡苑廷也因为这样平分秋色的战局而紧张兴奋。</p>
他已经没有了上次与秦淮比试的浮躁心理，他现在享受跟秦淮互相角逐的过程。</p>
当然，他同样也渴望成功，但经过努力而摘下的胜利果实，才更值得炫耀。</p>
第八箭，第九箭……</p>
两人的比分，依旧是一比一。</p>
只剩下最后一箭了，如果两人依旧是十环，那么这场比试，就是平局了。</p>
老实讲，秦淮有些意外。</p>
他没想到蔡苑廷的箭术当真这么好。</p>
方才他的每一箭，都是在蔡苑廷之后放出。</p>
他每一箭都正中红心，这让秦淮也必须得拿出更多的专注度来与之较量。</p>
能让秦淮认真，就说明了他的实力。</p>
这让秦淮更加坚定了要将他收为己用的决心。</p>
他本身有能力，还是那十几人的小头目，收服了他，基本上也算是收服了其他人。</p>
只剩最后一箭，秦淮再次转头看向蔡苑廷，眼神依旧微微含笑。</p>
“有两把刷子。”</p>
蔡苑廷哼了一声。</p>
他当然有两把刷子，只是，再有两把刷子，这次也只能打个平局。</p>
蔡苑廷心中还是不甘心的，待比完了这一局，他得再加一局！</p>
他的比试里，没有平局！必须要分出个胜负来！</p>
两人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蔡苑廷难得的放慢了速度，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开大合。</p>
瞄准片刻，他才松手，利箭离弦，“嗖”一声，正中红心。</p>
蔡苑廷唇角微微颔首，转头看向秦淮。</p>
他不紧不慢地拉满了弓，射出。</p>
不出意外的，那支箭也中了红心。</p>
蔡苑廷的唇角有些无趣地扯了扯，果然是平局。</p>
这小子简直稳如老狗，期待他失误，简直是天方夜谭。</p>
秦淮放下弓箭，朝蔡苑廷扬了扬眉，“平局。”</p>
蔡苑廷有眼睛，当然看到了。</p>
这个结果，委实没什么好高兴的。</p>
陈旭之等人当即拥了上来，不无遗憾地道：“竟然只打了个平手！”</p>
有人小声说了实话，“打个平手也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像上次那样输得那么惨。”</p>
其余人：……扎心了。</p>
蔡苑廷的胜负欲在这时被彻底激发，他看向秦淮，气势如虹地大喊，“我要跟你再比一场！比到分出胜负为止！”</p>
秦淮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靶子那边，忽的有人喊了一声。</p>
“大家快过来看！”</p>
这一声大喊，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大家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就见有其他士兵围在了那两个靶子前，不知道在看什么。</p>
蔡苑廷只看到，他们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挂着有些不正常的兴奋。</p>
蔡苑廷原本不为所动，这时，却又听到那边的人喊了一声。</p>
“没必要再比一场了，这局比试根本不是平局，是梁大人赢了！”</p>
蔡苑廷一众人当即就是一愣，原本的不在意也一下抛诸脑后。</p>
陈旭之当即站出来，大喊，“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平局，怎么会是梁大人赢了？”</p>
“就是，你们就算想拍梁大人的马屁也不能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吧！”</p>
秦淮倒是老神在在，对他们的争执似乎不为所动，就好像他们说的事与他无关一般。</p>
而那边的一群士兵们却十分激动且坚持。</p>
“就是梁大人赢了，不信你们过来自己亲眼看看！”</p>
蔡苑廷不肯相信，他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去。</p>
其余人也都纷纷跟上，大家都不信邪。</p>
明明是大家都亲眼看着的比试，两个人都靶靶十环，怎么最后就变成了梁大人赢了？</p>
然而，待亲眼见到了两个靶子的情形，他们满腔的愤怒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霎时偃旗息鼓了。</p>
那两个靶子，都是命中十环不假，但是，蔡苑廷的靶心处留下了凌乱不规整的十个孔，而秦淮的那个靶子，却只有唯一的一个孔。</p>
这说明什么？说明蔡苑廷的那十箭虽然都中了十环，但却是分别射在了不同的地方。</p>
而秦淮的那十箭，却无一例外地射中了同一个地方。</p>
如此对比，两人的箭术究竟如何，高下立现。</p>
蔡苑廷在看到这两个靶子的时候，面色陡然一僵。</p>
原本的不服输，在此刻全都被绝对性的实力狠狠碾压。</p>
陈旭之等人都沉默了。</p>
即便他们是蔡苑廷的兄弟，也没法违心地坚称这是一场平局。</p>
蔡苑廷也沉默着，一时没有吱声。</p>
陈旭之等人顾及着他的感受，都小心觑他，一时没敢开口刺激他。</p>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p>
蔡苑廷树敌不少，当即就有人出言嘲讽。</p>
“蔡世子，你亲眼看到了吧？梁大人的箭术，可比你的强多了。是男人就别输不起，要愿赌服输啊！”</p>
其余士兵也开始起哄，神色间都是对蔡苑廷的嘲讽。</p>
大家以为蔡苑廷定会恼羞成怒，但没想到，他却难得的保持着缄默。</p>
半晌，他吐出一句话，“谁说我输不起了？我愿赌服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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