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时辰不早了,我跟左师兄商量等会选一家稍近一点的客栈休息一下,明天再往东山出发。”
他们本来只知道一个大概方向, 青竹的出现让他们圈定了一个准确的位置。等帘沉和湖黎两人重新赶上几名弟子的时候,秦衣回头禀告道。
秦衣说完后看了眼湖黎, 方才对方的异常几人都看在眼里,不过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湖师兄一切都好吗?”
自从上次下山回去后,包括秦衣、左佑忠在内的五名弟子都对湖黎改观了许多。他们不仅是自己改观, 回去后也在其他人面前提了一下, 或多或少都给湖黎拉了些好感。
“他一切都好。”
帘沉站在湖黎身边,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过跟在秦衣身边的青竹听到他的声音后, 同样回了回头。依旧是那种文弱模样,甚至还朝两人施了个礼。
“刚才我看这位仙君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可是身体有什么妨碍?”
他也不提自己差点被湖黎吓到的事情, 只将那淡淡的畏惧在动作间表现了出来。
秦衣说话湖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而青竹刚刚开口, 他就是一个冷到极致的眼神望过去:“不劳关心。”
湖黎以前是沉默寡言, 现在是只对帘沉开口, 对其他人都爱答不理。他这副样子其余弟子都习惯了,冷不丁的,谁也没想到他会回答青竹。尽管这态度冷淡,甚至也算不上客气,可到底还是回答了。
故而大家的眼神一时间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青竹,似乎想看出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让湖黎开口。
难道是因为对方是个陌生人,所以湖黎觉得不回答有些不礼貌。可要真是这样,他们这些人说话也就不会总被无视了。
众人看不出个原由, 放在青竹身上的视线陆陆续续散开。
“抱歉,我只是看仙君……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虽然青竹不知道湖黎为什么会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刚才有一瞬间,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湖黎是想杀了自己。不过他也没在意,顶多就是将其归咎为湖黎对帘沉的占有欲。
而湖黎越是对他态度恶劣,就越中他的下怀。人除了慕强以外,就是怜弱的,这样一来,刚好方便他在帘沉面前示弱。
所以青竹在跟湖黎说抱歉的时候,脸上除了愧疚以外,还有一丝受伤。他现在这副皮相,除了显得文弱外,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还有一些我见犹怜。
刚好,在这时候他又状似无意般看了一眼帘沉,茫然的眼神中还有几分委屈跟无措。
青竹做出这番动作的时候,湖黎眼中的冷冽之色变得更深了一点,同时唇角也抿紧了一些,而后往帘沉那边站了站。
“天快黑了,赶路要紧。”
帘沉压根就没有接收青竹的眼神,在他开口后,停下来的队伍又继续走了起来。
青竹大概有些不甘心,他略显隐蔽的白了白眼。原本是打算跟在帘沉身边的,可对方跟湖黎走在最后面,他如果直接过去的话,目的就有些太明显了。
不得已,他就只能在前面,并接受秦衣的各种“盘问”。对方是想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可问题一个接一个,青竹之前哪里会编得那么仔细,好几次差点露馅。
至于宁坛走在中间将整个过程看完后,仿佛有些了解刚才湖黎是怎么了。他有个荒唐的猜想,该不会……湖师兄是在吃醋?
可这醋是不是吃的太莫名其妙了。
湖黎不喜欢青竹表现得非常明显,宁坛不解的是他们只不过才碰见对方,按道理一个陌生人,对于湖师兄来说,根本就够不上威胁。并且他也不觉得大师兄就会移情别恋,光是早上对方亲湖师兄,恨不得把人整个吞下去的架势,哪里就是会移情别恋的样子。
明明事情都是大师兄跟湖师兄做的,但宁坛每每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脸红的冲动。
他深呼吸了一下,目光不期然跟恰好回头的青竹撞上了。宁坛也没有多想青竹为什么会回头,他只是因为湖黎的态度,所以多看了几眼对方。然后他就发现,青竹长得确实有些好看,身段也不错。
难道这就是湖师兄吃醋的原因?
宁坛下意识也回了一下头,目光从湖黎面上一划而过,快得似乎是会有什么人暗杀他。等看完了,他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两人,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出发,湖师兄都是高出青竹一大大大大大大大截的。
思索未果,且旁边左佑忠还时不时跟他交流着,宁坛也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虽然说青竹是打算留在帘沉这群人身边伺候的,可几名弟子谁也没真的要他伺候了,毕竟对方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好像被风吹一下就会倒似的。但他们没想到,青竹竟然说做就做。
他们食宿的安排,歇脚的地点,一应都是他负责的。不仅如此,青竹还细心的记下了每个人的口味。
“今日若不是得各位相救,青竹或许就要命丧于匪徒手里了。”
吃饭的时候,青竹主动举杯,谢过众人。他谢完一轮后,就又跟大家搭起了话,并且十分有技巧的拉近了自己跟其他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他话里话外总是绕着帘沉。
有好几次,青竹都将话头递给了对方,可惜帘沉跟湖黎一样,并不怎么理会他。
大概是青竹的表现确实很好,所以秦衣跟左佑忠两人都给对方打了个圆场,不至于让他下不来台。
等到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湖黎照旧还是在帘沉隔壁的房间,两人一同上楼,又一同进门,所以青竹仍旧没有找到什么能够接近帘沉的机会。
“帘仙君跟湖仙君休息的真早。”
青竹在后面随口感叹了一句,其余几名弟子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一路以来,大师兄跟湖师兄就是这样的。
只有宁坛一个人,心里又想起了他们几日前还没遇到青竹的时候住在客栈里的情形。还是同一时间,还是同样的情景,他起夜刚要回去,就看到湖师兄从大师兄的房里走了出来。
这回走得十分光明正大,他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湖师兄看到了,对方还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嘴角带笑的回了房。
尽管当时外面挺黑的,可宁坛还是眼尖的看到湖师兄的嘴巴都像是被咬破了。闹……闹得这么凶吗?
其实那天主要是湖黎兴致来了,演了一出偷-情的大戏,动作急急切切的,帘沉还没抱稳人,他就冲了上来,最后直接把嘴皮子磕破了。饶是如此,他也没管,反而更加凶了些。
第二天宁坛又打着掩护的偷看了湖黎一眼,然后他就确认头天晚上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的嘴巴真的破了。
他觉得以这样的趋势,指不定还能撞见什么事,于是从那以后,宁坛就改变了自己起夜的时间。
此时听着几位师兄在跟青竹说大师兄跟湖师兄一贯如此,宁坛觉得晚间吹来的风都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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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黎每次都是等入夜以后才会摸去帘沉的房间,有时候还会特意挑着帘沉洗澡的时间过去,然后跟对方一起洗。不过在他有一次差点要把浴桶拆掉后,就被帘沉单方面禁止了。甚至为了惩罚他,湖黎还被迫看了好几次帘沉洗澡,只能看不能摸的那种。
今天他却是比平时更早一些,连天都没黑,他就开了房门,那走进帘沉房里的脚步都要比平时更快一些。
“大师兄。”
房门刚刚打开,他就扑到了对方的怀里。接触之间,帘沉就感觉到了湖黎身上明显升高的温度,是妖毒又发作了。
他及时关了房门,同时看到了斜对面的房间开了一道缝隙,那里正住着青竹。
“大师兄我难受。”
湖黎的妖毒每次发作体温都会上升,连带着,将他的欲-望也催生得更厉害些。不过倒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点停顿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帘沉撒娇。
说话之间,他就已经把人带到了床上,并且压-在帘沉身-上了。
湖黎虽然来帘沉的房里比较频繁,可克制守礼大师兄倒并不会每天都由着对方,行不轨之事。算算日子,他们可是有好几天都没亲.近过了。
“怎么这么急?”
狗崽刚一把人扑倒,下一刻就亲-亲-蹭-蹭的,头都不抬,直把帘沉身上的衣服都拱乱了才停。
“难受。”
他眼里又浮现出了水光,来来回回也就难受两个字。见帘沉光是抱着他什么事也不做,还泛着几分委屈。
“妖毒的发作可有什么规律?”
好像比起解决湖黎的难受,帘沉要对妖毒发作更感兴趣一点。
“时间上没有什么规律。”
至少他发作的这三次,中间隔的时间都不一样。湖黎嘴上回答着帘沉的问题,手上已经开始在解对方的衣服了。
“不过它跟我的情绪有关。”
不仅是在发作的时候,情绪越激-烈发作得就越狠,在发作以前,如果有过比较大的情绪,也会刺-激妖毒。湖黎猜想今天可能是因为青竹的出现,所以才会这样。
想到青竹,他手上解的动作更疾了些。
“阿黎以前见过那个人吗?”
帘沉知道湖黎讨厌青竹,更讨厌青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所以只以那个人代替。然而他的话却叫湖黎的动作猛然停下,过后虽然又继续解着,但手不知道为什么在抖。
他不愿意回答帘沉,又以一股执拗的姿态解着对方的衣服,透着些急。然而这急并不是急切的急,说不清楚,可又无端叫人心疼得厉害。
“我来。”
帘沉没有直接来,他是拉着湖黎的手,一点点让人将衣服弄开,而后带着宠溺的亲了亲对方。等到把湖黎亲得手脚发软,没工夫再想青竹的事情后,他才反客为主,让对方火上加火。
“右边也……也要。”
湖黎哼哼唧唧的,眼睛都是迷-离一片。他有时候都分不清帘沉在哪里,只一双手将人抱得紧了又紧。
“要什么?”
“要……咬一下。”
跟湖黎声音同时落下的还有帘沉的低笑,这回他没掩着,完全进了对方的耳朵。这让湖黎略微睁开了点眼眸,还没问什么,帘沉就又低了下来,品尝糕点一样的咬-着他。
于是喉咙里断断续续的,抑了些声音。
“真的不要结界?”
帘沉抚着湖黎早已红透了的眼尾,温柔问道。
“不要。”
回答得很干脆,湖黎把脸埋在帘沉的脖子处喘-了-喘。之前几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帘沉都会设个结界在房间里,以确保湖黎的声音不会叫他人听见。
然而这次他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竟然主动提出不要结界。
客栈的房间大致还是隔音的,可要是有人高声说着什么,也还是能被听到。这也就意味着湖黎在整个过程中都不能发声,顶多可以小声的哭一下。
“我要你。”
“大师兄,我要你。”
埋着脸的缘故,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闷。
“真的要我?”
“嗯。”湖黎张了张嘴,舔着帘沉脖子那块,话讲得听上去含含糊糊,“要。”
他最大限度的跟对方相拥着,湖黎想要占有帘沉,但此刻,他想要帘沉来完全占有自己。
激-烈的,不顾一切的占有他。让他失神,让他不能自已,让他丧失语言能力,却又无法叫喊出声,给予他最极-致的,无可比拟的感受。
他迫切的需要这一点。
“大师兄,要我。”
湖黎现在是真的难受了,连话里的主语都调了个个。不是他要帘沉,而是让帘沉要他。
“好。”
帘沉又亲了湖黎,这次是帮着他一起将被激得要喊出来的声音压下。
……
“还要吗?”
湖黎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不能发出声音,眼泪也要流得比以前多。听到帘沉的话后,他下意识出了点声。
“要……唔……”
调开了个口,后面就怎么也抑制不住了,尤其是帘沉还在不断的刺-激着他。他根本就不是在问湖黎要不要,而是诱着人喊出声。
“别人要听到了,怎么办?”
不仅是湖黎的声音,就连他们之间的动静也要比刚才更大。
被问话的人连回答的空隙都没有,现实跟语言上的双重刺-激让他缠-牢了对方。下一刻,瞳孔放大到了极点,失焦了好长时间。与此同时,一道绵长的声音也从他的喉间发出。
湖黎的身体从双眼失焦的时候就开始抖着,等到其他感官恢复正常的时候,还没有恢复。
然而帘沉却又在这个时候让他更加失-控。
“呜……”
一遍又一遍的哭着,到最后,湖黎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声音是不是会被其他人听见了。他依附着帘沉,汗水将他的长发尽数打湿。
“大……大师兄……”
“我在。”
“帘沉……”
“嗯。”
“帘沉……帘沉……”
湖黎叫帘沉名字的次数很少,只有上回妖毒发作的时候,他被弄狠了才叫了一声,但今天他叫的次数却很多。
与其说是不习惯叫帘沉的名字,更不如说是不敢叫。就算前面两次妖毒发作的时候,湖黎表现得都是比较强势的,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害怕着。
在他的记忆当中,自己从没有被什么人真切的喜欢过。而他这辈子在乎的人只有帘沉,他想占有他,却又不想让对方讨厌他。
名字是在大师兄后面,是抛去身份真正的喊着对方。
“阿黎好乖。”
恍惚之间,湖黎听到了帘沉这样夸着他,那种害怕随着他一遍遍地喊着对方的名字,渐渐不见了,并且升出了一股安心。
……
湖黎是在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被帘沉抱着洗了个澡,才知道房间里早就被对方设了一个结界。也就是说,帘沉并没有让别人听到他的那些声音。
那种明明不管怎么样也不在乎可偏偏就是被宠爱着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间,湖黎好像又有点想哭。
“今晚在我房里睡?”
“好。”
这时候湖黎完全是帘沉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吵不闹,只会拿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满是爱恋的看着对方。
-
晚上闹得过头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湖黎的嗓子哑了。只要一说话,就能很明显的听出来。
也因此,当其他人不小心听到湖黎的声音时,还很惊讶。
“湖师兄,你的声音怎么有些哑?”
左佑忠现在喊湖师兄喊得挺利索,他寻思着湖黎昨晚不是早早就回了房休息吗,怎么好好的嗓子哑了。
“咳……咳咳……”
咳嗽的不是湖黎,也不是帘沉,而是才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的宁坛。他大概是知道怎么个情况的,就是没想到左师兄竟然问出来了。
“不好意思。”
宁坛歉意的看了看其他人,当目光触及到大师兄跟湖师兄的时候,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大概是昨晚着了风寒。”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
还是毫不知情的左佑忠问道,他想怎么大师兄对湖师兄的事情这么清楚。
“我猜的。”
“是吗?”
帘沉拿起了杯茶,他也没喝,只将杯盏转了转,然后看向了湖黎。对方没有看他,只不由自主的盯着帘沉的手。
拿杯盏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可就是这只手,昨晚令他丢盔卸甲,更是叫他哭着求起了饶。
“嗯。”
湖黎高冷的回了声,然而耳畔却在下一刻染红了一片。【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