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殿下……”
喜春是从小就跟在湖黎身边的, 一向只会叫对方“殿下”,而不是“太子殿下”。看他现在的样子,仿佛不是湖黎成了断袖, 而是自己成了断袖,连嗓子都是抖着的。
“怎么了?”
“殿下,您的嘴……嘴……”
喜春指了指自己的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提醒对方。
“嘴怎么了?”
湖黎一开始还没有听懂, 甚至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直到听见喜春欲哭无泪地说出了一句跟帘沉临走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后, 才明白过来。
“殿下, 咱们回去。”
这下太子殿下知道哪里有问题了,估计是他刚才跟帘沉亲的太过了点,嘴上露了痕迹。
可现在不能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然传到父皇耳里就麻烦了。
因此湖黎坐在马上镇定了心情,顶着那双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亲红了的嘴, 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哦, 是本宫刚才自己咬的。”
这话简直就是在不打自招, 毕竟喜春也没有问过他,嘴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对方。
湖黎的话说完好, 喜春更是一脸哭相了。
“记住了吗?”
记住本宫的嘴就是自己咬成这样的, 而不是其他什么。
“记住了,殿下。”
喜春也听出来湖黎的意思了,他敢不记住吗, 不记住就等于殿下的事情暴露了,然后皇上就知道了,接着一定会闹出一番天塌地陷的动静。
就是, 万一以后皇上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殿下……”
“你只管做你的事,其它不需要多想。”
湖黎看出来喜春的担忧,他也没把话说明白,而是跟对方这么意有所指了一句。
“是,殿下。”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
连喜春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要是再呆下去,碰上其他人,难免会露出端倪。虽然这两天湖黎为了见帘沉,早就提前清了场,但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
太子殿下可不会拿这件事赌运气,毕竟这关系着帘沉。
只是等湖黎跟喜春回了宫殿,瞥见镜子里自己那副样子时,才终于意识到他在武场跟对方睁着眼睛说的话究竟有多瞎。
他们回来已经在路上花了一些时间,可小太子的嘴唇还是艳红无比,一看就是被反复吮.吸过的。不仅是嘴唇上,嘴唇外面也红红的。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整个人那股缠.绵的神态,双眼如水,脸畔含绯。
湖黎:……
喜春刚才没哭出来还是挺坚强的,换做是他的话,估计早就哭了。
“喜春,明儿给你放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太子殿下带着补偿的语气道。
“殿下,那您明天还去武场吗?去的话还是奴才跟着,其他人也不方便。”
“明天不去了,你就放心休息。”
湖黎说要给喜春放假,当然就不会出尔反尔。他今天跟帘沉分别之前约好明天去翰林院看对方,不然总耽误他办公的事情也不好。
-
太子跟帘沉的事情湖申一时半会还不清楚,但他这两天总是想着湖黎先前被带去青楼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有些生气自家孩子被带坏了,但念着念着,他就觉得太子也大了,是该通人事了。寻常人家,像太子这么大年纪,孩子都有了,可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娶妻。
湖申觉得这事儿也怪他,他总是想要挑一个最好的给自己儿子,结果挑来挑去,不仅没有挑到满意的,还把湖黎给耽误了。
因此这天他在批阅完了奏折后,就吩咐身边的大太监挑了一个模样周正的宫女送去了湖黎的宫里,让对方晚上伺候好太子。
湖黎可不知道湖申给他安排了这些东西,当他从翰林院看望帘沉回来的时候,前几天去让喜春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殿下,跟你猜的一样,二皇子的事情确实是状元爷出的手。”
“还有之前,状元高中后到宫中赴宴,也曾跟二皇子交谈过,两人似乎极为相投。”
前两天二皇子从红招楼摔下去被大臣参了一顿的事情让湖黎产生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想——这件事跟帘沉有关,对方是在给他报仇。
湖黎知道湖戚川一直都看不惯他,喜欢跟他过不去,还总爱在背地里给他捅刀子。帘沉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这么整对方,除非对方先做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跟帘沉总共也没有相识多久,唯一能将他们三个联系到一处的地方,大概就只有红招楼中药的事。
如果说,在青楼那次是湖戚川指使帘沉做的,这样就说得通了。
那么这样一来,就更加佐证了帘沉一早就对他图谋不轨的事实。
对方假意答应湖戚川要加害自己,结果却将计就计,将他……湖黎听到喜春的回复后,想到自己中药那晚帘沉的所作所为,一时又有些耳朵发热。
他被帘沉这样那样了以后,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湖戚川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被帘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表面上什么也不肯承认,实际上却会偷偷帮自己报仇,湖黎想到这里,那股高兴就立刻从心头蔓延了开来。
“你查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回殿下,没有人,奴才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封口了。”
喜春恭敬地答道,同时心底里想着状元爷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有手段,让二皇子有苦说不出,至今还躺在家里养伤。
要论整个太子宫最讨厌的人是谁,湖戚川当仁不让地占据了第一名。对方对他们殿下的不喜欢几乎摆到了明面上,见了面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喜春虽然看不管湖戚川那副虚伪的样子,但身份有别,他也不能做什么,而他们殿下则更是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也不去管。
因此在知道帘沉教训了对方后,喜春觉得自己心头的恶气也被一并发泄了出来。
湖黎听到喜春的回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也不准跟别人提起。”
“奴才遵命。”
“晚膳摆上了吗?本宫今天去外面晃了一圈,有些饿了。”
“还没有,奴才这就去传。”
“去。”
湖黎往用膳的地方去了,他并不知道自家父皇等会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他,只是在用膳的时候,桌上多了一道平时他不会喝的汤。
“这汤?”
“回殿下,是皇上见您平日读书学习太过劳累,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湖黎问的是喜春,可喜春今天恰好去问了调查的人关于帘沉的事情,因此并不知情,回答的是送菜过来的宫人。
“原来是父皇让你们做的。”
知道是父皇命人做的后,湖黎又多喝了一碗,喝完以后觉得味道不错,还赏赐了做这碗汤的厨子。
“喜春,本宫怎么觉得有些不舒服?”
湖黎用完膳后就跟平时一样去了书房看书,可他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怎么心里有些发慌,身上还热热的?
“殿下,您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找御医过来?”
太子身体不舒服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喜春听了湖黎的话后,立刻就急了起来。
“本宫也不知道,许是吃多了。”
他的饮食跟平常一样,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才是,唯一例外的就是晚上多喝的那两碗汤了。
“殿下,您先不要看书了,奴才让人扶您回去休息,然后马上找御医过来瞧瞧。”
“好,你去。”
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多,湖黎觉得恐怕不是吃多了的事,所以也没让喜春再耽搁。他并不知道,在自己回寝殿后,喜春就被湖申身边的大太监拦住了。
“公公,太子殿下他身体不适,奴才急着去找御医。”
喜春没想到这个当口还有人拦他,可对方又是皇上身边的人,他得罪不起,因此只好火急火燎地把湖黎的状况说了一遍。
谁想到那公公听说以后不仅没有着急,甚至还善意地笑了笑:“没事,是皇上安排的。”
他这话说的太过隐晦,喜春又是在急头上,一时半会没听明白,故而公公又靠过去低声解释了一遍。
这回喜春明白了,可还不如不明白的好。
太子殿下如今心里就只装着个状元爷,整天有事没事都要出去见见对方,还替对方做过的事情扫了尾,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玩玩而已。
殿下今晚真要是跟那名宫女发生了什么,那可就完犊子了。
“多谢公公,奴才、奴才这就回去了。”
喜春也不去找什么御医了,他觉得太子殿下这会儿肯定都已经闹起来了,于是在跟那名大太监说完话后,立即原路返回了。
跟他所料不差,当湖黎脑袋发昏的被人扶回去后,躺在床上还没闭上眼睛,就有一名自称是皇上派过来的宫女出现在了寝殿当中。
湖黎没经历过这事儿,又在那汤的作用下意识乱得厉害,哪里知道皇上派对方过来是为了让人伺候自己。
宫女显然是被人提前教导过了,等湖黎让她站起来后,她就主动走上了前。
“殿下,奴婢是来伺候您的。”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也就伸了出去想要解开湖黎的衣服。
其实皇宫里的这种汤并非像红招楼那样,只不过助个兴而已,但湖黎体质特殊,对别人起到一两分作用的对他能起到五六分,更何况他晚上还一口气喝了两碗。
等腰带被那宫女挑开的时候,湖黎才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
他当即就推开了对方:“放肆,你干什么?”
湖黎平常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很少有人会看到他像现在这样一脸怒容。
“殿下恕罪,奴婢只是听从皇上的吩咐,是德公公领奴婢过来,让奴婢教导您行事。”
湖黎推的力气非常大,宫女一下就跌在了地上。原本她还以为伺候对方是件轻松的事,毕竟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十分好相处,也不会故意为难他人,谁知道对方竟然会这么排斥这种事。
她在摔倒后立即就跪在了原处,将皇上的安排说了出来。
原来晚上的那碗汤是这个作用,湖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强忍着难受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喘:“本宫不需要你伺候,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说完话,他又在宫殿里随意看了一眼。
“你拿着本宫的那支笔出去,没人会为难你。”
“这……殿下?”
宫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好,喜春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喜春,你把她送出去。”
太子抬头认出了来人,立刻吩咐道。他只要看到身上已经被挑开的腰带,心里就止不住的生气。
是对自己的生气,要是今晚真的中招了,那他就要对不起帘沉了。
想到这里,太子殿下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是,殿下。”
喜春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湖黎说的让宫女拿着他的笔,所以在将对方带出去之前,也把那支笔带出去了。
“赶快走,不然等会殿下生气了,你我可担待不起。”
他看出来殿下今晚是动了大怒,要不也不至于会是那个神情。喜春跟在湖黎身边多年,都没看过对方如此。
那宫女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听到喜春的话后,终于离开了。
至于湖黎,他手扶着床沿,头上汗涔涔的,在宫女离开后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喜春一回来就见到他们家殿下摇摇晃晃的样子,可湖黎情况特殊,他又不敢上前碰对方。
“备马,我要出宫。”
连本宫都不说了,喜春看出来那汤确实有几分威力。可等他听清楚湖黎说的内容后,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殿下,外面都黑了,而且宫门也落下了,您此时出宫未免不妥。”
“备马,我要出宫!”
湖黎哪里听得进去喜春说的话,他现在身体快要爆炸了,除了帘沉以外,他谁都不想碰,也不想被谁碰。
大约是湖黎此时的神情太过可怕,又或者是对方的语气太过坚定,喜春终究是没能劝住对方。
“殿下您先等等,奴才这就去准备。”
要送太子殿下出宫,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送出去。而且以太子殿下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由着对方一个人出去。
喜春最后准备了一辆马车,又让湖黎换了一身衣服,才悄悄地带着对方出了宫。
索性状元府邸跟宫中相隔不远,他们走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但一路上湖黎却总嫌走得太慢,问了好几次到了没有。
“喜春,到了吗?”
湖黎靠在马车上,眼睛闭着,脸上散发着不自然的红晕。
“到了,殿下。”
最后一次询问的时候,喜春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湖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你先回宫,我自己进去找他。”
“殿下,奴才陪您进去再回也不迟。”
喜春还是担心湖黎,他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站在马车边没有立即离开。还是湖黎直接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他才终于驱马回去了。
等到喜春走了以后,太子殿下才跨步登上了台阶,然后敲响了状元府的大门。
-
“主子,外面有人想要见您……”
“帘沉。”
帘沉正在书房里看书,门房就走了进来,他话还没说完,后面湖黎已经跟了过来,并用着发软的声音喊着帘沉的名字。
太子殿下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周身带着不明显的媚.意,眼角发红,呼吸略有些发急。
不是正常的样子。
门口处的灯昏昏暗暗的,门房刚才并没有看清湖黎的情况,只看到对方衣着不俗,所以才进来禀报了一下。
这会儿他听到湖黎的声音,下意识想要抬头,却只听到帘沉冷冷一句:“下去。”
是不带任何情绪,让人本能敬畏地语气。
门房不敢抬头了,立刻应了声,随后离开了书房,并将房门带好。
“帘沉。”湖黎又叫了一声帘沉的名字,“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一路以来的不舒服在见到帘沉的瞬间就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可怜兮兮地跟对方说了前因后果。
“我……我都不知道,她就上来解我的腰带,我当时吓到了,就把她推开了。”
湖黎软软绵绵的,还不自觉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上去十分无措。
帘沉站在对方面前,看着他这副样子,终究心里那股由上个世界湖黎最后选择死亡所引起的气意不见了。
他正要再往前一步,将人身上的难过缓.解掉,却又刚好闻到从对方身上飘过来的香气。
是宫女身上的脂粉味。
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帘沉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又变成了那种没什么表情的淡漠样子。
“太子殿下,臣不知道该如何帮您。”
帘沉不走过来,湖黎就自己走过去了,他还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袖子。
“就……就像你上一次帮我的那样。”
“上一次?殿下弄错了,上一次臣同殿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帘沉轻轻摇头,一点也没有因为湖黎的语气更软了一些而妥协。
他不急,可是太子殿下却急得厉害。湖黎把人的袖子更抓紧了一点,然后踮起脚在对方耳边轻声把帘沉需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就……这样,帮我。”
“不可。”
帘沉语气严肃,将自己不着痕迹弯下的腰重新直了起来。
“君臣有别,您是太子,臣不能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倘若太子殿下实在难受,臣可以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您自己解决。”
自己怎么解决?湖黎觉得帘沉就是要有意为难他。上一次对方就是这样,最后还让他求着。
太子殿下可不想这一次还求着帘沉,所以就打算先发制人,他把自己让喜春调查到的事情一箩筐地说了出来。
“哼,帘沉,你想好了,我手上可是有你的把柄。”
“臣光明磊落,无所谓什么把柄不把柄。”
帘沉的不接茬让湖黎更气了一点,他的眉毛都一起扬了一下:“是吗?我都已经让喜春调查出来了,你之前跟湖戚川有过接触,也就是说,你之所以邀我去青楼,就是受到他的指使。还有,湖戚川会掉下楼,也是因为你。”
“帘沉,你胆子很大啊,竟敢如此戏弄皇子。”
“要是我跟父皇禀告了这些事情,你就当不了官了!”
湖黎露出了一股得意的小表情,尾音都是翘起来的。
“当然了,你要是这次帮了我,我就既往不咎,也不会去告密。”
太子殿下头仰着,脚尖从刚才踮着就一直没放下,因此站在帘沉面前晃晃悠悠的,跟个风筝似的。
“殿下想要如何禀告皇上就如何禀告皇上,夜深了,臣也要休息,不留殿下了。”
帘沉脸上哪里见到害怕,他说完话后略微抬起下巴,像是要让人送客了。
“帘沉,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帮我!”
“我”和“太子”两个词摆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湖黎不踮脚了,只是把人拉着,语气凶凶的,但眼睛里都透着着急,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可帘沉还是那副样子,甚至都已经开口喊了人过来。
“宫中那些汤药并不伤身,太子殿下回去泡了冷水澡就可以了,请回。”
他将自己的袖子从湖黎手里抽了开了,可就在抬脚离开之际,边上的人就又凑了过来。
“我不回去,父皇安排的人还在宫里。”
这话是假话,那宫女早就被德公公带回去了,并且因为手中有太子殿下的东西,所以德公公也没有处罚对方。
只是帘沉依旧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有转过来。无奈之下,湖黎只好妥协了。
“那你带、带我去你房间。”
“我自己解决。”
帘沉只给了他这么一个选项,要么现在离开,要么自己解决。湖黎既不想离开,也不想自己解决,但没办法,想要留在这里,只能选择后者。
他说完话后,一瞬间就从头顶红到了脚趾头,羞.耻到了极点。
“殿下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帘沉回了头,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愿意的话,你又不帮我。
湖黎心里委委屈屈,可却还是要口是心非地答道:“我没有勉强。”
于是最后,太子殿下就被帘沉带去了对方的卧房。
“殿下,您可以开始了。”
帘沉的语气好像湖黎并不是要解决自己的难过,而是去读一本书,写一段文章似的。他说完话,人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房间里。
太子殿下一开始没注意到这点,他扭扭捏捏地往帘沉的床边走去。床上的被褥都是新铺的,湖黎并不知道这是帘沉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命人换了的——对方仿佛一早就预料到将来会有一位娇气非常的人要睡在这张床上。
等到他坐了下去,低头看了自己半晌,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然后下意识抬起头的时候,湖黎才发现帘沉还在房间里没有离开。
原本让他做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很难为情了,现在对方还在这里看着他,湖黎更羞.臊了一点。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湖黎的手忍不住在自己的衣服上蹭着,目光中还多了一些希冀,难不成对方是反悔了,想要帮他?
“殿下忘了,这里是臣的卧室。方才臣说要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来,殿下并没有答应。”
刚才帘沉说要将卧室让出来,湖黎没有答应,而后来他并没有说要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是湖黎让对方带自己进来的,因此他自然也不需要离开。
“殿下请随意,臣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打扰到您。”
帘沉说完,真就潇洒地往自己的书桌边走去,并且在上面铺了一层纸,看上去似乎是要作画。
湖黎看着帘沉,觉得气气的。
那天对方在青楼里可是一副恨不得要把他整个吃下去的架势,今天就君子了起来。哼,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他就不信你忍得住。
太子殿下“嘭”的一下,半靠在了床上。
靠过去的时候,他想帘沉可真会享受,床上的被子竟然铺得这么软,还挺舒服。
等想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后,湖黎才干起了正事。他用着自己稀薄的经验解开了腰带,然后将裤子褪下去了一点。
接着……接着要干嘛?
湖黎脸好红,手也好抖,他又望向了不远处的帘沉。
对方没有抬起头,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殿下要是不会就请回,臣也可以休息了。”
“谁说我不会了,我可会了!”
湖黎被激得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吸了口气,然后撩开了衣摆,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本身就喝了汤,又熬了这么久,因此才一碰到自己,他就忍不住哼出了声。
这点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十分明显,湖黎手又抖了抖,他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帘沉,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手上的笔都已经在宣纸上落下了,不知道画着什么。
帘沉越是这个样子,太子殿下就越是生气。
他不再去管对方,也不再有意控制着自己,只凭着本能来做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湖黎的眼圈渐渐红了,还时不时地喘着气,连喉咙里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就在他闭上眼睛,意识发飘的时候,微凉的手却将一切都拦了下来。
湖黎睁开了眼睛,急得眼尾都红透了,甚至还又扭了一下,终究是憋不住的哭了出来。
“帘沉……帘沉……”
湖黎满心满眼就只有眼前这个人,叫的也是他的名字,他想得到由对方亲自赋予的解脱。
在他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口中软软糯糯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时,帘沉终于吻了吻他的眼角。
然后如对方希望的那样,帮助了他。
等到湖黎稍微好了一点后,帘沉才开口:“吻我。”
小太子吸了吸鼻子,听话地就吻了过去,然后他就被帘沉抱在了身上。
“自己来好不好?”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湖黎像泡在蜜罐里一样,他害羞地搂住了帘沉的脖子,然后点点头。
太子殿下第一次帮别人脱衣服,脱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解了好几次都解不开。
可帘沉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于是湖黎只能自己慢慢解着。等到脱自己的衣服时,他的速度可快多了。
……
湖黎本身就敏.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但帘沉从头到尾都是不主动的态度。于是在第一次有些不行了的时候,湖黎看了对方一眼,又咬牙继续了下去。
可没多久,湖黎就又不行了。
他抬起头,要哭不哭地看着帘沉,声音里也都是可怜意味:“没……没力了。”
帘沉眉眼淡淡,却将两人的位置交换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连鼻尖也都变得红红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剥离数据真正看清湖黎的样貌。是完整的,没有一丝遗漏的。
他的五官精致耀眼,眼睛尤其好看,睫毛卷而浓密,瞳孔是茶色的,像一颗宝石。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湖黎是漂亮却又孤高的,可在帘沉面前,他永远都是又甜又软的样子,总是坦诚地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
湖黎的皮肤非常白,此刻这白中又透着掩不住的红。他的锁骨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每次对方在喘.气的时候,这颗红痣也要跟着一起上下起.伏。
他的身材非常好,腰很瘦,却又不是孱弱的那种瘦,后背往下,各有一个腰窝,腹部还有常年锻炼形成的肌肉。
每当他抖起来的时候,肌肉就会异常明显。
帘沉看着全身心依赖着自己的人,再次亲了亲对方,而后继续了刚才的事。
接着他就听到湖黎用着小猫一样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帘沉……”
上一次不管湖黎怎么求帘沉,对方都没有抱他。他这回想起来,又是委屈得厉害。
湖黎喊的急,声音一下比一下委屈,哭腔也越来越浓:“你……你为什么不抱我?呜……你抱抱我,你抱我一下。”
眼泪哗哗的,还有些没岔过气,可怜得厉害。
朦胧之中,湖黎似乎听到帘沉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很确定这点,因为他哭得太凶了,有些停不下来。
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对方拉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投进了一个无比灼.热的怀抱。
“阿黎乖,不哭了。”
帘沉贴着湖黎的耳朵,温温柔柔地哄着对方,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但湖黎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一点,好像要把所有零零碎碎的委屈都哭出来。
帘沉也就这样惯着对方,抱着他没松开。
过了一会儿,湖黎才抽抽嗒嗒,又不好意思地把下巴搁在帘沉的肩膀上,带着一股子哭过后的鼻音道:“你不动了。”
“现在可以了吗?”
帘沉从善如流。
“可、可以了。”
湖黎的声音诡异地滑了一下。
“以后也要这样抱我。”
大概是感觉到了帘沉态度的变化,所以湖黎又顺杆往上爬,提出了更多的请求。
“好。”
帘沉果然答应了他。
“还要亲亲,你亲我一下。”
湖黎说完后就把嘴送了过去。
啵。
是非常响亮的一个亲,帘沉又满足了他的要求。
湖黎脸上挂着泪,这会儿却又笑开了。
“要你每次离开的时候那样亲。”
湖黎得寸进尺。
帘沉还是答应了,他一只手按在了湖黎的脑后,将人吻得越发迷.离,又主动问了对方:“还要什么?”
“还、还要……”太子殿下又害羞了,可他依旧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还要身上也亲亲。”
过于的不好意思让湖黎在说完后想要抱住帘沉,但对方却拦住了他。
“抱住就亲不了了。”
抱住的话,身上就不好亲了。
于是湖黎又羞羞答答地把自己铺到了床上,然后睫毛一抖一抖的:“现在可以了。”
就这样,他被帘沉一点点盖上了专属印章。
到后来的时候,帘沉已经完成了湖黎的要求,可他不知道怎么又哭了。
“怎么了?”
帘沉替他擦了擦眼泪,手指又在对方的眼角摩.挲了一下。
“晃得太厉害,我亲不到你。”
原来湖黎刚才想要亲帘沉,但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这点委委屈屈的腔调让帘沉听到后笑了一声:“现在可以亲到了。”
湖黎觉得他今晚就像是做梦一样,不仅心想事成,而且帘沉还比之前更加温柔。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对方都会满足自己。
在那两碗汤的效力彻底失去后,他被帘沉抱着去洗澡的时候想到。
虽然跟之前在青楼里相比,今天算是有所节制的,但太子殿下也依旧累得睁不开眼睛。
可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想起了上回的事情。然后他就挣扎出了一丝精神,抓着帘沉的手腕,软着声音,眼睛闭得更厉害地说道:“这回里面也要洗干净,不许……不许像之前那样。”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好。”
帘沉的温柔并没有因为事情的结束而退去,他帮着湖黎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等到把人抱上床后,太子殿下早就睡过去了。
-
第二天,湖黎还是在平时醒过来的时辰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好几个滚,等到房门被敲响,帘沉进来的时候,他才一脸红扑扑地停了下来,但是望着对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早上好。”
湖黎躺在床上,仰着头道。
“早上好,殿下,您该回宫了。”
帘沉仿佛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不过湖黎也不介意了,他觉得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帘沉既然爱玩,那他就配合对方一起玩。
所以在听到帘沉的话后,湖黎就从床上起来了。
“殿下,您的衣服昨晚弄脏了,所以臣擅自给您换上了另外一件。”
弄脏的衣服是里面那件,不是外面的,帘沉不紧不慢地跟对方解释道。
湖黎原本还没注意到这点,在帘沉的话说完后,他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太子殿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比如帘沉跟自己的身材不一样,对方是从哪里找来一件分外合身地衣服给他穿的。
“您外面的衣服也已经熨烫好,是您自己穿,还是臣帮你穿?”
湖黎外面穿的衣服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他自己当然可以穿,可帘沉提出来的话太让人心动了,所以太子殿下可耻地选择了后面那一条。
“你帮我穿。”
“遵命。”
于是,太子殿下就在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上扬嘴角中被帘沉亲自穿好了衣服。穿衣服的时候,他还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湖黎好奇地将自己的袖子稍微掀起来了一点,跟脖子上不同,身上的痕迹都还在。他稀罕地左看右看,直到帘沉给他把衣服穿好了,才停下来。
他知道这一定是帘沉又给自己身上擦药了,可在高兴的当下,湖黎忘了问对方究竟给他擦的是什么药。
“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等会还要参加早朝,臣已经命人将马车准备好,一会儿可以直接送您回宫。”
湖黎穿好了衣服,原本还想看看帘沉昨天一脸淡定地在房里画了什么,但没等他去找,对方就已经牵着他出了卧室。
被这样体贴的照顾着,湖黎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
太子从宫里离开的消息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还知道是喜春将人送出去的,为了表示惩戒,湖申让人打了喜春几大板。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意思意思,所以也没有太使劲。
等到湖黎回来后,喜春没有说出自己被打板子的事情。不过太子心细,又知道自家父皇的脾气,猜也猜到了。
“连累你受罚了。”
“为殿下,奴才万死不辞。而且宫人们也都知道皇上不是真的要罚奴才,只是让奴才长长记性,所以没下狠手。”
喜春笑笑答道,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太子殿下抬手,不小心露出胳膊的时候,他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
昨天太子殿下出宫之前还没有的,今天回来就有了。
喜春通点人事,自然知道这不可能会是什么湿疹。
完了完了,太子殿下昨天该不会真的跟状元成就好事了。虽然他在把对方送过去的时候也有所预料,可、可他以为状元多少会顾忌着殿下的身份。
谁知……
哎呦我的老天爷,皇上要是知道这件事,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还有江山社稷,这江山社稷怎么办。
喜春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罪人,他怎么就脑袋发昏,昨天帮着太子殿下离宫,还把人亲自送到了狼嘴巴里呢。【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