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之事, 湖黎本身就没有什么经验。
唯一一次还是帘沉主导的。
所以在做下决定后,湖黎又偷偷去藏书阁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恶补了一下相关知识。
然后才面容赧然的回来。
“我……我要开始了。”
九音峰上, 结界比从前更加牢固了几分。
湖黎将帘沉放置在灵玉凿成的床上, 然后将对方的衣袍慢慢解去。
“你现在就开始运转我刚才告诉你的心决, 等会我动、动的时候,尝试让精神力接纳我的灵力。”
湖黎是抖着讲完这句话的。
他站在灵玉床边, 眼睛也不敢看向帘沉, 是极度的羞涩。
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比平常更加困难了。
说完那句话后, 他便一起上去了那灵玉床。
白的肌肤和白的灵玉相互映衬,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更白一点。
只有那锁骨处的红痣, 依旧极为扎眼。
“准备好了吗?”
湖黎红着脸问道。
帘沉点点头。
只是下一刻,又有些疑惑。
“我问炼丹长老要了一颗药。”
看到帘沉眼中显而易见的疑惑, 湖黎低声解释道。
是专供男子在双修时吃的药,使其行事的时候更容易一点。
哪怕他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因为周围很安静, 所以听着也十分清晰。
连同他们之间的动静也无比清晰。
……
“凝……神。”
关键时刻,湖黎握住了帘沉的两只手腕,然后学着对方上次的样子,将自己的额头慢慢贴向帘沉的额头。
如果说上一次是元神与元神之间的激烈碰撞,是烈焰,是寒冰, 是极端的刺激。
那么这一次就是春日流水,缓慢,懒散,软绵, 一如湖黎这个人。
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额头与两手相接触的地方涌进了帘沉的身体里,将他整个人环绕着,充满了安抚气息。
那本来暴躁无比的精神力碰上这股力量,仿佛被征服了般,渐渐平静了下来。
湖黎带着对方的精神力,将它一点一点疏导开来,各归其位。
不知道了多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成了。”
湖黎的语气透着喜悦。
他的额头还未离开帘沉的额头,脸上透着一层汗意和红晕。
是诱人而不自知。
那种只有你发现的,全世界最精美的数据,在向你展示着它最独特的美感。
“阿黎。”
帘沉叫了他一声,然后两只温热的手便掐住了他的腰。
两人的位置瞬间就换了过来。
“再治一次好不好?”
“……好。”
-
修仙可以淬炼体魄,可以得道长生,但如果身体素质太好,也是一种烦恼。
至少对于湖黎来说,是这样。
整整半个月时间,二人都在洞府的灵玉床上“治病”。
更过分的是,帘沉还要故意一口一个师尊的喊着他:“师尊上次说要亲自教导我,却还没有验收成果,敢问徒儿这样对是不对?”
湖黎早已是半仙之体,饶是如此,还要给他弄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师尊不回答,可见徒儿定是做错了,那是这样?”
湖黎一直不回答,帘沉就要一直问下去。
若是他哼出了声,那么对方就不问了。
不过湖黎却要一直哭下去。
-
“不……不要了。”
湖黎觉得他不能再纵容帘沉这样不知节制下去了。
说好了双修,结果除了最开始那两次外,他们连功法都没运转。
分明就只是……
他的眼角挂着泪痕,脚趾蜷缩,浑身上下都是帘沉留下的痕迹。
“阿黎说的是。”
帘沉竟然真的就这样放过了他。
湖黎泪眼朦胧间,还能看到对方眉眼淡淡,却又极具侵略的瑰丽面容。
然后这人再次开了口。
“等道侣大典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到时候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道侣。
即使不为了双修,也能做足那亲密之事。
湖黎听出了帘沉的言下之意。
他还记得是自己跟对方说,等出了秘境,他们就举办道侣大典。
……
湖黎觉得他现在好像也并不是很急着要举办大典了。
“之前你从秘境负伤出来,我急着将你带回九音峰治疗,还未禀告过宗主。”
道侣大典不是说办就办的,至少得先跟宗主禀报一声。
况且,湖黎其实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把最好的都给帘沉。
虽然在第一次双修后他没有立即做下决定,但行动上却已经准备起来了。
道侣大典所需要的灵石阵,宴请的宾客名单,两人的喜服,等等等等。
他甚至连自己千年来所储存的珍宝丹药也都一一清点了出来,专门放在一个新的储物戒中,只等在大典上送给对方。
但到现在为止,湖黎还差一样东西。
传说中,如果在举行道侣大典时能得到红珊宝树的见证,那么两个人的感情也将得到祝福,长长久久。
不过红珊宝树极为难得,从万年前一场大战过后,世间仅存一株。
那一株被当成镇族之宝,一直在妖界长着。
湖黎之前一直在虚青宗内,不曾跟外界有所交涉,更不曾和妖界有多少交情。
即使这一次花蚀宴被他们二人救回一命,但也远远抵不上红珊宝树的分量。
他是想着回头再托宗主找个门路,用自己的宝物跟妖界换取一段红珊宝树的枝桠。
只要有土,再悉心栽培,红珊宝树其实是很容易存活的。
之所以目前除了妖界其他地方都没有此树,是因为妖界那一棵已经存活了上万年,早就生出了灵智。
红珊宝树的运与妖界的运密不可分,两者相辅相成,动红珊宝树,就如同动妖界的命脉。
妖界连一片红珊宝树的叶子也不肯叫外人拿去,又怎么会让人轻易折断红珊宝树的枝桠去栽培。
但湖黎总想为帘沉去尝试一下。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万一不成功,岂不是叫人空欢喜一场。
“阿黎这是吃饱了就不要我了吗?”
帘沉并不知道湖黎的打算,听到对方的话后,凑到对方身边说道。
这话说的有几分色情。
“等我禀告完宗主就开始准备大典。”
湖黎先前都被帘沉问怕了,这回听到对方的话,就连忙条件反射般肯定回答道。
“阿黎好乖。”
帘沉笑了笑,又像是哄小孩般摸了摸湖黎的头,然后拿起一缕对方披散下来的黑发,“我帮阿黎梳头好不好?”
如果是一般的师徒,身为徒弟,像这种帮师尊梳头的事情应该是常做的。
但湖黎还是鸿迟仙君的时候,是清冷高不可攀,从没有让原主做过这些事。
“好。”
湖黎的头发还被抓在帘沉的手里,随着他点头的动作而轻微晃动。
他话音刚落,两人便已从摆着灵玉床的洞府当中离开,出现在了日常居住的府邸卧室。
帘沉略一挥袖,面前就出现了一面铜镜。
仙君及腰长发在他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中上下缠绕。
不过须臾时间,就已经梳好了。
跟平常利落的模样不同,此时湖黎的额角还垂下了一条发须。
这发须似乎将对方的清淡冲散了几分,令他看上去也要比原来小上许多。
铜镜里面,好像帘沉才是师尊,而湖黎则是徒弟一样。
温柔的师尊极有耐心的帮着心爱的小徒弟冠着长发,面上柔情泛滥。
湖黎看着看着,就发现帘沉给自己束发的那根簪子跟自己平常的那根不一样。
他的手下意识摸了上去。
细腻温润。
上面甚至还隐含着一股极具威力的阵法。
“这是……?”
“是那秘境里的异宝。”
秘境当中,人人都想取得的异宝。
帘沉救出花蚀宴和陵淳后根本就没有受伤。
那猛兽其实本是秘境主人的灵兽,在对方身边日夜熏养,浸出了一身仙气,这也是为什么它能够布置吸引陵淳和花蚀宴的仙人洞府。
只是那仙人飞升之时丢弃了自己的灵兽。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灵兽力量过大,恐有朝一日会危害人界,仙人又将其封印在了地底深处。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飞升的时候,灵兽早已开了灵智。
即使将对方留在人间,已经在仙人身边经过数千年教养的灵兽也绝不可能会做出危害人间的事情。
然而事情就这样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灵兽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丢弃,又被封印修为囚禁地底,千百年的光阴过去,它的灵智被慢慢磨灭,满心只有仇恨。
帘沉只是让它恢复了应有的灵智。
为了报答帘沉,那灵兽主动说出了异宝的真实所在。
真正让他遭到反噬的就是取异宝的时候。
秘境的主人设下了禁制,非渡劫期修为以上的人不可取。
或许对方本身就不想要谁能拿到这件宝物。
要知道可以进入秘境的前提是拥有元婴及元婴期以下修为,而一旦有谁真的是渡劫期以上修为,稍微有所流露,便会被秘境发现直接传送出去。
帘沉送湖黎出去的时候,就是触发了这一点。
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两个相互矛盾的条件。
但帘沉本身就是这样的矛盾体。
“此物上面刻了阵法,我想与阿黎做发簪再好不过。”
湖黎先前还不知道帘沉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但看到这发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方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
他转过身抱住了帘沉,想着若是回头宗主没有办法说服妖界给他红珊宝树的话,那就算了。
即使没有那棵树的祝福,他们也一定会长长久久。
“宿主,你当时明明可以不受反噬的,为什么要任由精神力崩乱?”
金盆洗手系统突然上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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