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董先生是我们家发镇的骄傲,不给他面子,就是看不起我们家发镇。”
“既然看不起我们家发镇,还想要在我们这里挣钱,还想要在我们这里发展,你们大家绝对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之前那个温海商会就是下场,任何不尊重我们家发镇,欺负我们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在我强敌弱的情况下,有太多人想要当这种没有丝毫风险的出头鸟,增加自己在本地的威望。
有了几个带头的,最后那些不愿开口的人,也不得不在大环境的形式下,顺势发表了几条类似的意见,以表明自己跟他们是统一战线的。
深夜一个坐满了数百人酒楼的客人们,同时站在起来冲着门口,相当于他们人数十分之一的客人,齐声呼喊的场景,可谓极具画面感,一度让外面那些客人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眼看气氛又要陷入尴尬,身为三生老大哥的谢正声,马上站起来,用埋怨的口气,道:“秦风,你带这些老板去楼上的包间坐一坐,不要打扰我们这些人的聚会。”
秦风马上见坡下驴,门口的诸多老板也松了一口气,若让他们在满是敌意的数百人中间吃顿饭,不管饭菜多么美味,最终的感觉也比受刑好不到那里去。
目送秦风等人上楼后,依然有些性格狭隘的人,讥讽道:“这些外地人,真的是不懂规矩,接受了主人的邀请,都不知道跟主人客套一下都不知。”
“好啦,不要让那些无关人员,打扰咱们大家的兴致,我现在就让大家尝一尝,我们灵隐村真正的原汁原味,而且今晚所有的饭菜管够。”三生适时转移话题,将气疯又推向了高潮。
在这个过程中,下面的数百人七嘴八舌的不停夸赞,偶然提出一些问题,而三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却总能够及时抓住自己想要回答的问题,马上做出回复,并且不会漏掉一个。
“董老板,我记得你们酒楼的饭菜都是限量供应的,你今晚搞这么一出,明天怎么开业呢?”
“能开就开,不能开就关,钱我现在基本已经挣够了,也应该回报一下乡里了。”
“有这么仗义的董老板,咱们以后根本就不愁未来的出路,咱们都是本乡本土的,若咱们不抱团,肯定会被外乡人处理,不知道董老板打算怎么处理姜信哲的问题呢。”
……
原本热络的气氛,随着姜信哲这个名字的响起,瞬间就变得凝固了,毕竟之前三生就这个问题,拒见任何客人,就说明他在这个问题上不想被众人左右。
虽然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内心都最好奇的东西,但每个人都压抑着不去问,现在却被某个激动过度的人提了出来。
“这个嘛。”三生沉吟一下,还是做出的了回答:“刚开始的时候,我本来也是非常生气的,但想了想,姜信哲毕竟是我叔,我一定会让他有一个公平的判决。”
公平的判决,这个绝对褒义的词汇,不知何时,在某些场合中,已经变成了拥有无数层含义的多变词。
在眼前的情况下,三生重申了自己跟姜信哲的关系,在大家心中瞬间就变成了开脱之词,表明自己对这件事情不会过于追究。
其中几个心中有鬼的老板,私底下马上用眼神互相示意,纷纷给了彼此一个个安慰剂。
“我就说嘛,家发镇学校就是咱们自己的,咱们的事情自然要关起来门来解决,关别人什么事情。”
“就是,姜信哲虽然某些做法不合时宜,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损害咱们镇的利益,而且那么多外地人,来咱们这里享受那么好的教学资源,让他们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我看你就让姜信哲将他吞下去的那些钱,全部吐出来,然后找找关系,把他放出来得了,大家又不是外人。”
……
众人纷纷为姜信哲说清,到了最后,在他们口中,姜信哲的做法不仅不过分,反而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本回答问题很快的三生,对于这个具体的结果跟方法却避而不谈,一直强调自己一定会给姜信哲一个公平的审判。
之前还有些顾虑的众人们,看到姜信哲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之后,顺势就打开了话匣子,道出了他们内心真正的关心的问题。
“三生啊,我真的觉得你什么都好,一直都是咱们这里的骄傲,而且你的资产起码也有几千亿了吧,我们大家都以你为荣……”
一个五十多岁,喝的红光满面,东倒西歪,眼睛却没有丝毫醉意的中年男子,足足吧啦吧啦两三分钟,几乎毫无逻辑夸赞三生的废话之后,很快话锋一转,顿了顿,等到周围声音都安静下来,才继续开口。
混迹社会时间不长,见识却颇多的三生,早就听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不管一个人对你说什么,在他说出“但是”之前,前面的话全部都是废话。
现在他再次验证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但是!”中年男子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马上又降低了声调,变成了商议跟讨好的语气:“你那个入股我们宾馆,就要去百分之五十的干股,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你可要知道,我们大家都是穷人啊,而且很多都还有贷款,这会让我们直接破产。”
这样的论调,在酒楼之中马上就引起来了大范围的共鸣,刚刚还不停叙述着乡情的大厅,瞬间就变成了哭穷大会,整个大厅瞬间就乱成一团。
最初几个哭穷之人的借口,无非是自己其它地方投资失利,生意不顺。
但哭穷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当这些借口被最初的人用烂之后,后面那些没穷可哭,却又不得不哭的人,开始蹦出来各种各样让人啼笑皆非的借口。
望着眼前这群西装革履,几乎各个腕子上都戴着各种世界名表老板的卖力表演,三生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佯装伤心的低下头,却脑补着,他们真正要哭时候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