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五个人中,除了打酱油的天君跟天禄之外,剩下的三人都各怀心思,虽然都没有捅破最后的窗户纸,他们各自的想法跟打算,彼此却都是无比清楚的。
天宝之所以敢于将葛天师这个曾经一直骑在他头上的师兄踢开,甚至不惜翻脸直接动手,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龙菲菲能够跟他回到方外之地,凭借她那高品质的仙根取得不凡的成就跟地位,从而给自己谋的一个好的前程。
甚至天宝根本就不在乎龙菲菲的身份跟来历,因为在绝对以仙根为尊的方外之地,某些时候其它地方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若是龙菲菲不跟着他会方外之地的话,天宝所有的计划跟幻想不仅会全部破灭,而且还为自己竖立了葛天师这个仇敌。
最为关键的是,他又不能强行将龙菲菲带走,因为龙菲菲并不是一件宝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强行将其带走惹得她心底生怨,他等于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无穷的后患。
葛天师这番话让天宝意识到,眼前的处境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美好,疑虑的目光再次落到龙菲菲那面无表情的脸上。
场上的形式让葛天师死灰般的目光再次恢复了些许神采,他算定龙菲菲是绝对不会冒险跟他们去方外之地的,不仅因为她割舍不了这里的一切,更因为她对方外之地并不了解,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以她的精明肯定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若是这样的话,摆在天宝面前大概就只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强行带龙菲菲回去,不过只要他脑子没病肯定不会这么做。另一个就是放任龙菲菲离开,这样一来,天宝不仅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而且还给自己竖立了一个仇敌,也绝对是百害无益的决定。
当一个人前面的路都被堵死的时候,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走回头路,而天宝的回头路则就是葛天师。
随着各种利害关系一一在天宝脑海中展开,他看向龙菲菲的目光在也没有之前那么期待,最后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了葛天师身上,现在他在质疑自己刚才的决定。
此刻葛天师内心中已经乐开花了,他明白只要自己摆出足够的姿态,表示可以理解天宝之前所作所为,还是可以让其帮助自己对付董三生,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不仅能够弥补自己所有的损失,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随着事态发展,慢慢跟自己脑海中的剧本相契合,葛天师脸上再次浮现出满是自信的神色,就好像他第一次遇到三生的那样。
不过他斟酌再三,直到自己认为完美无缺的时候,刚刚想要开口的一瞬间,不仅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就连内心刚刚涌起的喜悦跟自信也都被冲垮了。
“如果你还想跟这个刚刚要杀掉我的凶手废话,那我就只有先跟这两位师弟走了。”
一直沉默的龙菲菲,一脸淡漠看都没有看天宝一眼,而是冲不知所措的天禄跟天君开口了。
“你……”
正在神游犹豫的天宝听到这句话,仿佛刚刚回神一样,用自己不都确定的口气问道:“难道你真的要跟我们走?”
龙菲菲一双美目中浮光流转,反问道:“为什么不去呢?我在这里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打我的主意,也该换一个能够保证我安全的地方了不是?而且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我不会放过想要谋害我的人,却也更不会忘掉帮助我的人,我们走吧。”
没等天宝将这番话消化完毕,龙菲菲莲步轻移率先向别墅外走了过去,只能够看到她背影的天宝等人全部都没有注意到,她那出尘面孔上的那丝落寞跟不舍。
论身手跟实力,龙菲菲完全没有办法跟在场的四人相比,但论头脑跟手段,估计其它四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龙菲菲虽然年龄不大,不过她曾经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对付金兴业而努力的,在跟金兴业的交锋中,她虽然没有取得大的胜利,却也并没有落入下风。
以她的年龄跟阅历,能够达到如此程度,不管她跟金兴业的关系如何,都不得不承认她完全遗传的对方的头脑,甚至还颇有青出于蓝的感觉。
“葛师兄,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以龙小姐的资质到了方外之地之后,起码也是六门之一的核心弟子,甚至成为三鼎之一的入门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以她的地位就算是咱们师父见到她也得客客气气的,她有怎么会留恋这里呢。”
天宝反应也是极快,一边说着便直接以极重的手法封死了葛天师经脉,更是隐晦的点出了龙菲菲跟自己走好的地位之高,也算是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听到这里龙菲菲嘴角难得浮现了一丝笑意,原本只是因为权宜之计跟天宝合作的她,此刻突然觉得对方完全可以为自己所用,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
在她的认知中,这种人非常清醒的同时又不会有太大的野心,只要自己可以给其更进一步的机会,这种人就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不过说到底,她跟天宝之间也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在她没有得到新的强大保护之前,她并不是绝对安全的。
最关键的是,龙菲菲一厢情愿的认为,既然葛天师跟天宝这样的人,都能够随意的从方外之地出来,自己到了那里地位肯定会比这四人高很多,想要回来肯定会更加简单。
不过理想跟现实总有难以逾越的差距,很多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更别说连龙五这个有人形兵器之称的恐怖男人都不愿过多提及的方外之地。
随着天宝三人簇拥着仿若仙子般的龙菲菲,夹持着形如枯槁的葛天师走出别墅的大门,渐行渐远,远在海外的三生根本就不会知道,一个将把高傲融如骨髓乃至灵魂仿若雪莲般的弱女子,只因为一句他眼中的戏言,被带上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