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城市的灯几乎都亮了,街道中时密时疏的车灯也打开了。各种广告灯、街灯、店面的招牌灯,大厦的轮廓灯或者墙面灯等等都争相竞亮,异彩纷呈,让人炫目。
两边的人行道上穿着各色各样夏装的人们或快或慢地来来往往,有的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很是开心,有的则独来独往,有的神色昂藏不凡,有的面带忧郁,有的水波不兴,有的一脸疲惫生活的地点生活的内容各不相同,但是生活的表情处处相似。
灯光勾勒出了城市的轮廓线,繁华降临。尽管夜景绚烂如斯,但我却清晰地感到腹内空空如也了。得吃东西了。
“老婆,你不饿吗?”我笑问身旁的小乔。
小乔边走边温和得缺乏力气似的说:“也饿,那咱们现在就去吃点什么吧?你说吃什么好?”
“你对杭州美食比较了解。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觉得还是以小乔的口味为准,让老婆开心,自己也高兴。
“哦,这样啊!你听说过猫耳朵么?”小乔转头对我笑问。
“没听说过。不会是猫的耳朵吧?”我摇了摇头,茫然地回答。
“今天就带你去吃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乔笑得有些神秘。我则满怀期待。
我们由法海路转到了许仙街。
小乔走到一家面食店门口停了下来。我拉开门和小乔一起走了进去。小乔很有礼貌地问里面的店员:“美女,你好!请问你这店里有猫耳朵吗?”
那位美女连忙答道:“有啊。你要几碗?”
“来两碗吧。”小乔看了我一眼说。
“二位里面请吧。”美女便收拾桌子边说。
我们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面对面落座。小乔抽出几张餐巾纸擦拭了一下桌面,随手丢进了桌子下的垃圾桶。
我背靠椅子安静地坐着,等食物上桌。小乔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问:“书呆子,现在猜到‘猫耳朵’是什么了吧?”
“不知道耶。”我摇摇头微笑着说。
“看来你真的好呆,不可与之言语。”小乔用眼睛白了我一下,然后从包里取出手机来看。
不久,刚才那个美女用托盘端着两碗食物来了,走到我们桌边轻声地问:“是你们二位要‘猫耳朵’吧?”
“是的。”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美女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哦,原来“猫耳朵”就是捏成猫的耳朵一样面粉疙瘩。她把“猫耳朵”分别放在我们眼前,然后拿着托盘回到里面的厨房去了。
有的食品名字真是独特,有名无实,“鱼香肉丝”里没有鱼,“红烧狮子头”里并没有狮子头,“银线吊珍珠”也没有真的珍珠,只是豆芽而已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初次听到见到的面食。“猫耳朵”用几片青菜叶子几片小红椒一煮,加上生抽的浅酱色碗中就成彩色的了。用筷子轻轻挑起一只,黏糊糊的,小心地放进嘴里一咬,爽滑润口,味道适中,令人心生欢喜。我慢慢地品味着。
小乔也收起手机放进包里,然后拿起筷子就吃。
“书呆子,这个好吃么?”小乔吞完了一口轻声问。
“好吃。第一次吃这个,新鲜。”我边抿着嘴边含糊地说。
“好吃你就多吃点。”小乔笑呵呵地夹着辣椒片丢进了我的碗里。
“你想要把我变成辣椒罐么?”我皱着眉头眯缝着眼睛说
我俩慢慢地吃,低声地聊,好一段时间才吃完,然后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唇就起身离桌。我把钱付给了服务员,推开玻璃门和小乔一起走出了这家店。
夏天是个性感的季节,无论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会露出自己的肉色来丰富一下路人的观感。不过值得看的还是青春一族。他们扛起了季节色彩和性感的大旗,尤其是在这季。城市如果没有他们,将满眼灰暗,毫无生机。
走在街道上,走进人群中,我俩也融入了这流动的风景里。路旁婆娑的桂树枝叶扶苏,南来的风一吹“沙沙”作响,风里带着海的气息。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地相待就无比美好。曾经因岁月激荡以致起伏跌宕的灵魂如今找到了令人称心又放心的栖息之所,一生有你于世何求?小乔一脸温和惬意,毫无暌违之感,大概和我的心一样吧。
我牵着小乔的手慢慢地走着,满怀喜悦地品味着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谁都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如果以甘心的快乐的方式消逝,此生足矣!
默默地走了好久,与一些陌生人同行,又与一些陌生人擦肩。世上尽管有无数的人,但是和你命运息息相关的没几个,那些绝大多数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衬景罢了,如风过无痕。有的老人为什么活到八九十岁了还会想不开去自寻短见,有的人会遗世独立幽居山林,有的人遁入空门不问世事,大概是因为熟悉ta的人都已经不在或者联系不上了,孤独彻底吞噬了ta 。
小乔现在已经是我命运的主角了。我轻轻地转过脸去问她:“老婆,咱们现在去哪?”
“你想去哪?”小乔转过头来朝我莞尔一笑,“你不觉得这样悠闲地漫步很有诗意么?我的御用诗人。”
“我想去的地方遥远而又极近,空灵而又实在,繁华而又清净。”我低声笑说。
“那是魔域。”小乔笑着应道。
“no,那是仙乡。”然后我低下头凑到小乔耳边说,“仙乡就是你的心。”
小乔转过头来笑看着我,被牵的手掌伸出两根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掌中肉:“什么感觉?”
“疼。”我“一脸痛苦”地说。
“这是来自仙乡的问候,也是对你矫情的惩罚。”小乔笑盈盈地瞥了我一眼,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