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没有胃口,我托着餐盘将剩饭剩菜倒入了渣滓桶,餐盘放在指定的盆里后独自离开。
走出镜湖的食堂,太阳已经落山,绛红的余晖洒满大地,天空泛着红晕,镶嵌白色瓷板的教学楼也被染得火红,整个世界似乎亮出了节日的喜庆色彩,要迎接某种辉煌似的。走在校内的水泥路上,暑热也消退了许多,不似中午热浪扑面,可是我的内心却有些烦躁,茹韵婕的态度让我捉摸不透。她在学校时表现出来的喜欢倾向,遇到想正式与之接触的我时,语言却又犹疑不定,行为忽近忽远,像跳舞一般严格又轻盈地控制自己的节奏、力度和方向。
之前好像是我占主动,现在我被她吸引得有些晕头转向时,她却一改往日姿态,变得矜持而高冷了,好像鱼儿已经上钩,怎么都难逃脱了。好印象一旦入心,仿佛烙下了印痕,怎么样也抹不掉了。记忆最深的是感情。
我莫名产生了一种掉进她设定的情感圈套----心可以慢慢接近,但身体始终不能靠近----的疑虑。不过,也或许是只有当心灵验证通过了,身体才可以接触,毕竟自古以来身体就是女人最宝贵的资本。搞不懂茹老师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得镇静一下自己的内心,不要被自己的想法弄糊涂了。如果茹老师不是真正喜欢我,我也没有必要再去冒那个风险了,青春宝贵,无谓的空耗将会使自己以后找对象变得越来越艰难。但是,要赢取一个人的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可靠的品行,拿得出手的能力,谁肯托付终身?是进是退,又一次困惑了。走进车棚,我沉思着骑车回家。
遇到感情难以理清头绪时,先别忙着做决定,否则不是出丑就是出错。我还是静一静心,沉淀一下自己对茹韵婕的真实感情,更要准确判断一下她对我的真实想法。
一到家,我插好电扇,就坐在桌前铺开毛边纸,用镇尺压好边缘,蘸墨挥毫,笔随意转,意随心动,渐渐地心与笔与纸融为一体,所有的烦恼疑虑在笔墨游走中悄悄地析出。我认真地审视自己写的每一个字,在宁静的观照之中,心归淡然。
写得有些懈怠了就转入小说创作
临睡前我眯着眼睛时,大脑中会习惯性地冒出一个人来。小乔,方小乔,她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既然已失去,一切成过去,再无必要在意。茹韵婕,常常含笑的茹韵婕,跳起舞来如仙鹤一般轻盈,笑起来似鲜花一般灿烂,严肃起来也会像冰一般寒洁,种种样态在脑中反复出现。
我知道自己一旦动了真心,要遏制已经很难了。想起我俩的最初,她发了一首吉他曲给我,或许是想引为艺术上的知音,或许想联络同事感情,也或许是情爱方面的暗示虽然我当时没有回复她也不能回复,但潜意识里还是作为爱情的种子在心间埋下,在未知的黑暗土壤悄悄地萌芽。如今探察一下,居然芽尖劲挺,盎然有阳春生意。我从手机里翻出收藏的曲子,仔细地听,用心地听。想象在拓展,在延伸,思念的感情在加强加热,我要给这首曲子填歌词的想法骤然出现,立刻开灯起身,打开电脑,一边听着吉他曲《彝族舞曲》,一边回忆两人以前零星单独交往,可写的东西太少了,心一直处于期待的疑虑之中,并没有产生由衷的欢乐,这样的情绪与这首名曲描述的迷人夜景及欢乐舞蹈完全不契合,勉强写来惹人笑话。还是算了吧。
虽没能按照吉他曲的韵律来填词,但是思念渐浓,想到入心的对视,进ktv歌厅前的牵手激情塞胸,一首《心诺的爱情》还是从指尖缓缓流出:
自从与你对视一眼
迷人笑颜铭记心间
无论你离我多么远
走向你就无法回返
一天一天的思念
正累积相遇的欢甜
心诺的爱情
没有旦旦誓言
愿我们都在相互成全
自从与你一回手牵
暖心的体温还在指尖
炽热话语充满心田
好想捎信天上鸿雁
无论有多少困难
都要一起勇往直前
心诺的爱情
没有巧语花言
行动书写美好华年
这也完全是按照歌词的形式来进行创作的。能不能找个朋友来谱曲呢?
我点开qq好友仔细寻找,然后又搜索微信好友,终于在众多的网友中发现了“行云流水”这个集作词、作曲、编曲兼演唱于一身的民间摇滚歌手。
“行云流水”通常为他所在的地级市辖域内的单位写招牌歌曲,为本市某些大型文艺晚会写主题歌,有时也亲自登台献唱,颇受当地人的喜爱。无论是作词、作曲,还是配曲、演唱,他都明码标价,收入颇丰。他还把自己的作品都发布在网易云音乐这个平台,同样也赢得一些粉丝的追捧。
凭着对艺术有共同兴趣又互相敬重的关系,我将这首歌词发给他,请求为之作曲。出人意料的是没有任何回音。
我失望地关掉电脑,冲了个凉再上床休息,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想着刚刚完成了一首作品,心里的失望又转成一丝收获的喜悦。在喜悦中蒙然入睡。
夏天本来夜晚就短,加上熬过半夜,等醒来时已是骄阳高照。拿起手机一看,没有新消息,了无兴趣。起床做早餐
惯常用完早餐后坐在电脑前继续码字,心也随主人公起伏沉浮,或紧张或轻松
突然qq闪动有新消息提示了。我立刻点开一看,原来是“行云流水”发问了:“舒兄,你这首歌词是要写成快歌还是慢歌,还是摇滚,或者说唱风格的?”
我看到心中一阵狂喜,真是好哥们啊!立刻回应:“谁都希望爱情细水长流,天长地久,还是谱成深情的慢歌吧。”
“嗯,好的。现在正上班,等我晚上有空给你写出来,编好曲,唱个小样片给你听一下,好么?”“行云流水”没有半点伪饰、做作、推脱,和我的性格一个样----为人总以诚相待。
“天上客不急,别累着了,随便哪天谱曲编配都行。”我们俩不知谁年龄大,都称对方为兄以示尊重。其实,我巴不得他的作品出得越快越好。
“没事的。我去忙了。再见!”“行云流水”真是爽快到嘎嘣脆了。
“再见!工作不要太投入,可也要注意休息哟!”我出于兄弟的关切。
对话结束,我像捡到什么宝贝似的,这份开心特别实在。自己也能写词出音乐作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呢?
整整一天我都在喜乐的期待之中。
像我这样宅在家里啥人都不见,吃得又极其简单,抬头只能看到窗户大小的天空,真有点像洞中修行了。守得住孤独,才能成得了大事。可我的孤独不是自选的,而是命运的馈赠,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干----喜欢写些文章诗词,但曹植说“文章本小道”,所以不想孤独,很想很想尽快摆脱它。渴望自己想要的那份恋爱尽快到来!
到了晚上,“行云流水”的音乐作品不见发来----他应该还在写吧。午夜,也还没有来----这只夜猫子可能在唱小样片录音。临睡前,仍未见来----难道我太含糊了,商业时代没有预付筹资,人家不干了。我当人家是兄弟,可人家未必认我为兄弟。唉!到明天再说吧!
当一个人处事不顺的时候,平时许多看来通畅的事情都莫名其妙地变得曲折难测起来。正应了那句俗语“不走运了,喝凉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