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不期而遇 > 第二十六章 泛泛而谈
  看到小乔的脸色有些不爽了,我轻声地问:“美女,你怎么啦?莫非我说错话了?我说我是loser,你不是的,不要太敏感了,好么?”

  “你没有说错话,只是太深刻了,够我想的了。不要谈loser,咱们都是,又都不是。”小乔淡淡地说。

  “那咱们是什么?”我试探地问。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世界上的人都喜欢挑自己喜欢的角度看问题。”小乔依然很淡定。

  “我觉得咱们是社会大学旅游系的同班同学,现在正做市场调研,对旅游产品进行前期营销体验旅行。你可知道美丽的爱情常常诞生于纯洁的同学友谊。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对恋人了!”我满怀激动满怀憧憬地说。

  “想象力真丰富,有诗人气质。不过,我觉得咱们是一对医患。我是心理医生,而你是个神经病。”小乔一说完,脸上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怎么就变成个神经病了?”我双手攥着拳头在胸前晃动着,嘴里“啊----啊----”地抑制不住抓狂了。

  我看到小乔在捂着嘴窃笑,然后一脸整肃看着我说:“你看,你这样子就是要发作的前兆。”

  “你成心要气我,我不说话,可以么?”我双手抱在胸前默然远眺。两人都不说话,静坐不动,仿佛在展现行为艺术。

  “这地方跟你家乡商洛比起来,觉得哪个好?”不说话,真的憋闷,我没话找话。

  “真傻,这还要问,当然是家乡好啊!不过,说实在的,从我过年往返来看,这一路的建筑、规划,大体都差不多,走到哪儿都一个样。经济的全球一体化,造成什么都千篇一律,甚至改造后的景观都类似。游览了一个地方,相当于游览了许多地方。而西方国家这点跟我们很不一样,他们很重视城市个性,地域特色。”她的眼睛闪着明澈的理智之光。知性美女的迷人魅力就在于素净优雅,思维清晰,处事干练果断。这些优点在小乔身上若隐若现。

  “你的视角独特而准确,没做新闻记者真是可惜!欧洲为什么就跟我们不一样呢?”我很想知道个究竟。

  “来南昌之前我在上海的一家外资公司上班。那年国庆长假,公司奖励优秀员工到国外旅游。我也有幸参加了。我们当时去的国家是德国、丹麦、比利时,亲身感受到了其中的差异。当他们房子破得不能住了,尽量按原样修葺,这样就保证各个时代各个地方的建筑都有留存,成了珍贵的历史插图;如果出了名人,他们会自发地维护修缮他的故居,保存他的遗物,以吸引更多的游客来参观。而我们中国人有一种置业传世的思想,要是没有不动产留给子孙,好像白来世上一趟,于是每个人都尽力去建属于自己这一代的房子,上一代的房子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任其自生自灭,甚至拆古屋建新房,古迹就这样消失了。一个地方的历史就这样滚动上演,但痕迹不多。至于地方诞生的名人,遗物遗迹的保存保护只属于他的家族,家族兴旺才有能力留下,家族没落,他的真实痕迹也随之无影。”她轻描淡写地说。

  “还到欧洲旅游,算得上国际视野了,怪不得见地如此深刻。真是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我起身鞠躬作揖。

  “你佩服我?看我不踢死你。”她做了个抬腿踹的动作,我顺手一抓就抓住了脚踝,另一只脚又来踢,我另一只手一扣就扣住了按在地上,我一只脚单跪压在她的鞋面,然后一手握紧脚踝一手轻拍她的小腿,说:“我是要做糖醋肘子,还是做酱蹄髈呢?得问问我的口味了。”

  小乔立刻站起来用手捏我的耳朵,掐我的脖子:“谁要买猪耳朵,买槽头肉,价格便宜,现宰现卖”然后又用手不断捶打我的背。西北女汉子是不会让人占便宜的。她索性压在我肩上打,我顺势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抓紧她的肩膀将她扛了起来在原地转圈。她不停地拍打我的腰背,示意我放她下来。

  转了几圈晕了,我怕一起摔倒,便小心地将她放下,可是她落地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我身上,我就势一蹲坐在了长椅上。在她快要仰面摔倒的危急时刻,我迅速伸手拦腰一抱用力一搂,她坐在了我腿上,背贴着我的胸膛,长发也拂弄到了我脸颊。如此距离,这样的后腰拥抱,真像一对情侣。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说我是将她做恋人呢?还是做恋人呢?还是直接做老婆得了?”我拥着小乔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她一肘轻轻一抵我的胸膛:“林妹妹喜欢贾宝玉。我看你这副德性整个就一个薛蟠,林妹妹落你手里,还不糟践死了。”

  “想不到,我救你大驾,居然还被骂。我怎么会像薛蟠呢?说我像柳湘莲还差不多。”我假装委屈地说。

  “你举起我都快转晕了,还差点把我摔倒,居然说救我大驾,这是典型的流氓逻辑,只有薛蟠之类的人才会这样。哼,还柳湘莲?还秦香莲啰,你就像陈世美。”她笑呵呵地想起身离开。

  “我又是薛蟠又像陈世美,你这么糟践我。往哪走?”我故作生气地拽着她的手不放。

  小乔掰着我的手故意讨好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像陈年老酒一般味道醇厚,属于世间美男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总行了吧?”

  “口才真溜,真不愧是跨国人才啊。可是又太夸张了,我怎么敢当美男子呢?没你这么损人的。”我被夸得不好意思,松手放开了她。

  “你这人真难侍候,说你坏受不了,说你好又受不了,那我干脆不说了。”她仰头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存心消遣我么?说人哪有忽天忽地的?”我语气好无助。

  “我不是心理医生吗?正在给你治疗神经病呢,忽高忽低正是为了拓宽你的心灵,心宽无烦恼,快乐自然来。”小乔慢条斯理地说。

  “呀呀”我气得像京剧里老生的哭腔,长长地拖着颤音,又像狮子在低吼。

  “那你不是神经病,是傻瓜,好么?”小乔测过头看着我微笑。

  “你就喜欢看我抓狂的样子。”我皱着眉头眯缝着眼睛,满脸无辜地向着她,感觉心被她牵制了。

  小乔笑而不语,继续仰头合上双眼,两排睫毛像沙漠铁轨旁的白杨均匀挺拔紧密地直立着,衬托着白净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呈现一种远离烟火的虚静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