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
周雨惜看了看被她打飞出去喷血而死的黑衣男子,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的失声&35828;道,脸色发白,身体簌簌颤抖。
“我真的杀人了。”周雨惜又&26159;&35828;道,身子颤栗之下,险些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难不成,这个周雨惜,此前从未杀过人不成?”江枫听得周雨惜的自语声,微感好奇。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奇怪,观周雨惜和黑衣男子之间的交手,她会被黑衣男子死死的压制,完全&26159;战斗经验不足和心肠太软的缘故。
“我怎么就把他给杀了呢,我明明不&26159;他的对手,怎么可能把他给杀了?”周雨惜心乱如麻,无法理解和接受。
“有些人,注定该死,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江枫适时走了出去,淡淡&35828;道。
“&26159;你。”看到江枫,周雨惜脸色微微一变,惊讶的&35828;道。
“&26159;啊,&26159;我。”江枫点了点头,他知道周雨惜对他的印象不算太好,&26159;以对周雨惜还记得他,颇为满意。
“你还欠我九万九千块钱,什么时候还?”哪里知道,那一想法,才刚从江枫的脑海里冒出来,便&26159;听周雨惜&35828;道。
江枫顿时一阵无语,敢情周雨惜会记得他,&26159;因为他欠了她的钱的缘故,这莫名让江枫微感无奈,这女人,还真&26159;一根筋的很,且这思绪,也未免转换的太快了,前一秒还在为自己杀了人心慌意乱,这一秒,脑子里就只剩下钱了。
周雨惜这话一&35828;出口,就&26159;知道自己&35828;错话了,她自然&26159;记得江枫欠她的钱,但也不至于到那种一见到江枫就要求还钱的地步。
实在&26159;心中惶惶乱乱,语言的组织能力都倒退的让她自己不知所措,一开口之下,不知道怎么就&35828;出了这样的话来。
“你不要误会,我不&26159;在催你还钱。”周雨惜赶忙补充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误会,我的确&26159;欠了你的钱,按道理来&35828;,&26159;要还给你的,放心好了,我不会赖账的。”江枫苦笑道。
“啊——那你要现在就还给我吗?”周雨惜呆呆的&35828;道。
“你确定要我这个时候还钱给你?”江枫无语的&35828;道。
“好像,的确有点不太对劲。”周雨惜怔怔&35828;道,看一眼黑衣男子的尸体,然后脸色又&26159;变了几变,&35828;道:“你下次再还钱给我吧,我现在心有点乱。”
都到了这种份上居然还念念不忘着钱的事情,江枫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他&35828;道:“人都死了,没必要想太多,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他死,总比你死要好一些。”
“可&26159;我&26159;第一次杀人。”周雨惜有点激动。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有了第一次的过度,第二次杀人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35828;不定杀着杀着,你就喜欢这种感觉了也不一定。”江枫戏谑&35828;道。
“不——”周雨惜大叫,“我不喜欢杀人。”
“所以你情愿被人杀?”江枫反问。
“也不&26159;。”周雨惜有些忸怩,&35828;道:“你走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要&26159;走了的话,你下次去哪里找我还钱?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找个地方取钱给你?”江枫想了想&35828;道。
周雨惜有些犹豫,指了指黑衣男子,&35828;道:“那他怎么办?”
江枫分不清楚她&26159;想和自己一起离开,还&26159;怕自己不还钱,也懒的去考虑那么多,&35828;道:“你要&26159;还有力气的话,就挖坑把他埋了吧。”
周雨惜还当真点头,然后开始挖坑,江枫站在一旁,看着周雨惜累的香汗淋漓,无奈兼苦笑。
他这时也没去解释&26159;因为他在暗中做了手脚,才导致那黑衣男子被杀的,否则的话,指不定周雨惜又会&26159;如何反应。
周雨惜挖坑将黑衣男子埋了,对江枫&35828;道:“我要不要给他立一个墓碑呢?”
“好啊,就叫色~情杀人狂魔之墓,留给后人凭吊。”江枫莞尔一笑。
周雨惜脸色绯红,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的颜色,呐呐&35828;道:“其实我知道你&35828;的&26159;对的,我不杀他的话,我自己就死了,但&26159;,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也从未想过自己真的杀了人,所以——”
“没关系。”不等她&35828;完,江枫就打断了她的话。
周雨惜摇摇头,很认真的&35828;道:“其实我还知道,&26159;你在暗手帮的话,不然我估计已经死了,我要谢谢你的。”
“那就更加不用内疚什么的。”江枫倒&26159;没想到周雨惜的洞察力还算不错,居然看出来&26159;他在暗中帮的忙。
“只&26159;,他终究&26159;被我杀的,我&26159;不可能无动于衷的。”&35828;着这话,周雨惜朝着江枫弯腰鞠了躬,&35828;道:“谢谢你救了我,我不要你还我的钱了。”
&35828;了这话,不等江枫回应,周雨惜捡起旁边的竹篓,踉踉跄跄的离去,很快就钻入了山林之中。
江枫看着周雨惜离去,并未就此离开,对这个周雨惜,他现在&26159;越来越好奇了,不&35828;周雨惜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仅仅&26159;周雨惜的这份赤子般的心性,便&26159;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等到周雨惜走的远了,江枫人影一动,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
周雨惜并未发现江枫的跟踪,她在采药,只&26159;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勉强将竹篓装满,然后背在身上,朝着山下走去。
江枫不动声色的跟着周雨惜走,下山之后,&26159;一个村庄,村庄不大,零零散散三十四户人家。
这里依旧&26159;一个渔村,靠水吃水,因交通不便的缘故,村庄保持着较为贫穷的面貌,周雨惜一走进村庄,就&26159;有几个小孩子欢呼雀跃的跑了出来,将周雨惜围在中间。
周雨惜强颜欢笑,从竹篓之中拿出几根甘草,在旁边的水井中洗净,分给几个小孩子,小孩子拿着甘草,塞在嘴里一顿乱嚼,一个个眉开眼笑。
许&26159;被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容所感染,周雨惜的心情也&26159;恢复了些,她摸了摸几个小孩的脑袋,背着竹篓走过一道田垄,来到尽头的一户人家。
一个老人坐在门口处晒太阳,老人身体异常的消瘦,靠在竹椅上,昏昏欲睡,呼吸粗浑,周雨惜走到近前,老人都没注意到周雨惜来了。
周雨惜走过去,将竹篓里的各种药材拿出来放在地上晒,为老人诊了诊脉,然后开始煎药。
远远的,江枫看到这一幕,心情微微有点异样,他第一次和周雨惜见面之时,&26159;在南康村,当时周雨惜就&26159;在为南康村的村民治病。眼下,这个村庄,周雨惜依旧在给人治病,不一样的地方,但&26159;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为这些人治病,不收一分钱,还自己上山去采药,&26159;在采药过程中,被那黑衣男子纠缠上的吗?”江枫暗暗想着。
然后江枫又&26159;想起周雨惜向自己索要十万诊金一事来,当时周雨惜的&35828;法,&26159;他的心不诚,所以要收诊金。不得不&35828;,在这一点上,周雨惜看的非常的精准。江枫的确并非诚心,只&26159;想试探试探周雨惜罢了。
“周雨惜一直都惦记着钱的事情,&26159;为了她自己,还&26159;为这些穷苦的人家?”江枫心中自语。
周雨惜煎好了药,一点点的喂老人喝下去,老人喝了药,平稳的睡了过去,呼吸平顺了不少。
周雨惜在一旁看了一会,见的确有效,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只&26159;她那笑,才刚从嘴角浮现出来,就马上冻结在了脸上。
那门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女人三十出头左右,面容姣好,体态丰腴,冷冷的看着周雨惜。
“师姐,你怎么来了。”甫一看到这个女人,周雨惜身体轻轻一颤,赶忙上前轻声&35828;道。
“雨惜,你好像有点怕我,怎么,&26159;不欢迎我来吗?”女人冷冷&35828;道。
“不&26159;,雨惜见到师姐你很开心的,只&26159;没想到师姐你会来,有点吃惊。”周雨惜慌忙解释道。
“吃惊,我看&26159;心虚吧?”女人一声冷笑,&35828;道:“给我一个解释,你在做什么?”
“我在救人。”周雨惜脸色苍白的&35828;道。
“诊金呢?交给我。”女人马上&35828;道。
周雨惜摇摇头,&35828;道:“师姐,这些人都&26159;穷人,他们没有钱的……”
“没有钱救什么病,都忘记我以前&26159;怎么教了你的吗?治病收钱,天经地义,没有钱,谁的病都不能治。”女人极度的不悦。
“可&26159;师姐你也&35828;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26159;看他们可怜,所以……”周雨惜呐呐&35828;道。
“可怜?这世上可怜之人多的&26159;,难不成你每个人都能救到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这份所谓的好心,在我看来简直就&26159;一个笑话,立刻,马上,跟我离开这里。”女人厉声道。
“师姐,病人的病情还没稳定,我现在还不能走。”&35828;到这里,周雨惜话语微微一顿,接着&35828;道:“师姐,而且我有时候也&26159;收诊金的,只&26159;如果有的人没有钱的话,我就不收了,就当&26159;锻炼自己的医术。”
远远的,江枫听着二女的对话,心情微有些复杂,这对师姐妹,出自同一个门下,性格方面却&26159;迥异不同。
且,江枫分明认出,那个女人,正&26159;在地下黑市交易会上,曾经见过的那个美貌妇人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