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才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摇了下头,“她只知道会发生大爆炸,但具体时间和地点不知道。”
到了这会儿,顾时年也不再瞒着云裳,把二丫交代的事情挑能说的说了一下,在他和云裳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也用一句晚点再说给打发过去了。
云裳也不急着拷问顾时年,倒是对他说的几件大事比较感兴趣。
“下半年会恢复高考!?这个世界的高考提前了四年?”云裳兴奋地眨着眼睛,捅着顾时年的胳膊问,“顾二哥,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跟我们提供的那批资料有关?”
他们当初给组织上交了八九百本书,其中就包括十多本近现代历史书,还有一些他们特意整理出来的资料。
有了这些历史资料的引路指导,这个世界历史进程想不跳跃都难。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国家在少绕圈子的同时,也最大程度的保住了各行各业的高端人才,这为国家以后的发展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想到这一切变化有可能是她跟顾时年交上去的那批资料带来的,云裳心里满是自豪兴奋的情绪。
即便她和顾时年在这当中所做的贡献没有多少人知道。
顾时年也乐意跟云裳讨论讨论以后发生的大事,这样好歹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一个劲的追问自己在二丫活过的那一世是不是真的得神经病了。
顾时年低低应了一声,握住云裳不安分的手,“阿裳,下半年要恢复高考了,你想考哪个学校?”
“随便吧,只要是京城的学校就行。”云裳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我去上大学的话,我们俩就得分开了,以后一年都难得见一面。”
更重要的是,她原打算下半年跟顾二哥结婚的,要是去考大学,结婚的事情就得推到她大学毕业以后了。
顾二哥今年二十四岁,要是再等个四五年才能结婚,不得成别人嘴里的老光棍了吗?
顾时年可不知道云裳脑袋瓜子又想歪了,低声说着二丫提供的消息,“听二丫的意思,宜城这边出事后,我下半年调回京城了……”
话未说完,顾时年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
按照二丫的说法,他是在医院住了小半年出院后才调回京城的,按照猛虎连的发展情况,根本不允许他这个连长一撒手就是好几个月时间。
这也意味着,在他住院期间,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成了猛虎连的新连长,所以才会有他出院后连升两级的情况发生。
这是组织上对他的补偿!
如果这一次他能避免大爆炸的发生,改写他跟云裳的命运,那他也不会因为受伤而被组织调回京城。
“阿裳,就算我呆在宜城也没关系,有空我就给你打电话,也会尽量抽时间回去看你……”
破吉普车的性能还是很好的,从军分区到猛虎连驻地只用了四十分钟时间。
回到小平房,云裳照例接住飞奔过来的球球和毛球撸了一把,喂了几根小鱼干,这才一手一只猫的进了屋子。
会客厅里摆了一个单人沙发,一个三人座的沙发,云裳甩掉鞋子躺在沙发上,拨开不断在她脸上舔来舔去的球球,问顾时年:
“顾二哥,二丫还说啥了?”
顾时年给云裳热了一杯牛奶端过来,还玩笑似的逗着她道,“二丫说你跟她是朋友,还说你挺照顾她的。”
云裳脸上的神情僵住了,看着顾时年,半天才反应过来,“二丫这样说?她该不是发癔症了吧,我怎么可能跟她交朋友!”
别说她跟二丫三观不合,压根就不可能成为朋友,就算她曾经跟二丫当过朋友,也迟早要闹掰。
更何况这个二丫还对顾时年有别的想法,她到底有多瞎,才会跟二丫交朋友?
顾时年也觉得二丫这话太可笑了,哪怕她说云裳看在大家是邻居的份上,对她态度很是和善,都比她说云裳跟她是朋友来的更加可信。
没有人比顾时年更了解云裳。
云裳的性子看似绵软,跟谁都处得来,也很容易就能跟人打成一片,可顾时年却比谁都清楚云裳的防备心到底有多重。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走进云裳的内心,成为她认可的朋友。
在港城那几年,别看陆蕴玲和许恬天天跟云裳厮混在一起,可顾时年却清楚的知道云裳是把这两个人当小孩子看待,当玩伴看待,并没有真正认同这两个人是她的朋友。
也就是来宜城军分区后,那个叫吴湘的女同志入了云裳眼,两人脾气相投,三观也合得来,这才成了云裳认可的朋友。
至于那个叫姚珂的女同志,看似天天跟着云裳同进同出,对待云裳很是热情周到,可云裳待她却没有吴湘那么亲近。
云裳在感知人的情绪上有着近乎猛兽般的直觉,像二丫这种心思不正的人,云裳怎么可能跟她交朋友?
而且听二丫说,她上一辈子的时候被贺爱党和周秀母女欺负,日子过的很辛苦。
就算云裳出面帮了二丫几次,那也是云裳被王寡妇折磨过,看到二丫被贺爱党虐待,想到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的处境,心里同情她,这才伸手帮了二丫一把。
这并不代表云裳就把二丫当朋友看待了,也不知道二丫哪来的自信,自认为自己跟云裳是朋友的。
云裳几口喝完热牛奶,过去关上房门,拽着顾时年进了空间,然后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顾时年。
“阿裳……”
顾时年刚一开口,云裳就凉凉地打断他的话,“顾时年,现在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疯的吧?还有,二丫说我害死了你是怎么回事,她都交代了什么?”
云裳直接问出来了,还摆出一副认真谈话的姿态,顾时年便知道自己这次糊弄不过去了。
他紧紧盯着云裳看了半天,最后长长叹了一声,过去把云裳抱在怀里开口了。
“阿裳,你这几年还有没有做过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