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琢磨了大半夜,终归没有答应云裳要他去临阳的要求。
之后几天时间,老爷子带着云裳满京城的转悠,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云裳挨个见识了一番,母女俩才告别依依不舍的老爷子,包裹款款的踏上回临阳的火车。
临上火车前,云裳还眼泪花花的勾着老爷子的脖子,一脸的不舍,还一个劲的叮嘱老爷子要给她打电话,要天天想她。
可是等火车开动后,云裳直接在林文岚面前演了一出变脸,直接跳上床铺,撅着小屁股,跟同样不安分的球球打闹起来,一人一猫很快玩的不亦乐乎,包厢里不时响起云裳清脆的笑声。
等下了火车,进了家门,云裳又握着电话,奶声奶气的哄骗老爷子,什么火车一开动就想爷爷啦,什么想爷爷想的都没心情跟球球玩耍了,还说想老爷子想的中午饭都没有吃,可把老爷子心疼坏了。
全程围观的林文岚目瞪口呆,简直没耳朵听了。
她的小七咋这么小人精?
明明是跟球球玩闹的错过吃饭时间,到了她嘴里,竟然成了想老爷子想的吃不下饭。
这也太会哄人了!
林文岚这会儿才真正意识到,她的小闺女情商不是一般的高,以后可不能把闺女当普通小孩对待了。
挂断电话后,云裳在哥哥姐姐们的围观下,快速吃完晚饭,从白清玥手上接过球球,跟几人说起她在京城的事儿。
从跟着表哥表姐和齐家孩子打架说起,到她泼了齐老头一身尿,再到跟着老爷子到处串门子收见面礼,当然,最后还不忘从给哥哥姐姐们分好处。
云裳光是红包就收了三百来块,这钱林文岚没有讨要,云裳也没有上交林文岚的意思,不过对于自家哥哥姐姐,云裳是一定不会小气的。
她都大碗吃肉了,总得给哥哥姐姐们喝点肉汤吧。
在大家庭里生活,可不能吃独食,不利于家庭团结。
云裳找出自己的小军包,掏出鼓鼓囊囊的大信封,当着白宴诚两夫妻的面,给了白家几兄妹一人二十块私房钱。
最后见白宴诚看她的眼神实在幽怨,云裳忍着心疼,从信封里抽出十块钱,颤颤巍巍的给白宴诚递了过去。
这都叫啥事儿啊!
堂堂军区司令,一个月小三百块的工资,竟然眼馋闺女的私房钱,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难不成白宴诚每个月的工资都上交,身上从来不留零花钱?
这么一想,云裳看向白宴诚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同情之色,就连递钱的手都不抖了。
白宴诚看着云裳伸到脸前的十块钱,愣住了,“裳囡,你……你给我十块钱干啥?”
给你零花!
当然,这四个字不能明说,得照顾白宴诚的自尊心,迂回着说。
“爸,我没有看到卖茶叶的,这是我孝顺你的茶叶钱……”
白宴诚:“……”我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这是闺女孝顺的茶叶钱,大概,也许,应该能收吧?
白宴诚还在犹豫,云裳却看到一旁的林文岚冷下了脸,赶紧把钱丢到白宴诚怀里,又从信封里掏出二十块,塞到林文岚手里,“妈,这钱你帮我收好,留着以后给我买冰棍吃。”
几分钟时间散出去九十块,云裳心疼的肝儿都滴血了。
把大信封紧紧收起来,低着头,死活不看众人手上的大票子。
白宴诚把十块钱揣进兜里,不自在的干咳一声,“裳囡,爸昨儿把小院儿买下来了,明儿抽空带你过去看看。”
云裳眼睛一亮,顿时忘了自己的损失,很是上道的夸了白宴诚一句,之后便一个劲的追问小院的具体情况。
白家几兄妹也知道顾时年在汾阳给云裳买房子的事情,倒没有反对家里给顾时年买房子,几人也凑到白宴诚身边,不断给云裳出主意,帮忙补充小院儿该添置的东西。
白清玥出主意纯粹是凑热闹,白清正和白清明积极出主意,则打着把小院儿当成根据地的主意。
特别是白清明,更是把顾时年的小院儿当做自己以后离家出走的目的地。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闲聊许久,直到云裳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才迷迷糊糊的被林文岚送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云裳是被枕头边一阵接一阵的呼噜声震醒的。
侧过头一看,大大的枕头被球球占了一半,此时它正团成一个肉团子,窝在她脑袋边,小肚子一鼓一鼓睡得正香。
云裳探出手,连推带搡的把球球推下枕头,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儿。
球球炸毛般的跳起来,发现偷袭它的是云裳,委屈地嗷嗷叫了两声,又凑过去,把脑袋埋在云裳脖子上,来来回回使劲磨蹭。
云裳被球球这么一蹭,差点笑出声,残存的那点睡意也被球球蹭没了,认命的翻身坐起,换好衣服,抱着球球下楼吃早饭。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又只剩下云裳和吴婶两个人,外加一个像极了主子,只知道憨吃憨睡的球球。
吃饭的时候,云裳还在琢磨白宴诚什么时候会带她去看房子,没想到饭没吃完,白宴诚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云裳几口吃完早饭,上楼换好衣服,跟吴婶儿打了声招呼,抱起球球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等跑到大院门口,白宴诚已经等在外面了。
云裳看了一眼白宴诚身后,没有看到熟悉的大吉普车,心中略遗憾,只能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准备乘11路公交车去看房子。
好在白宴诚找的小院儿离军区大院儿不远,父女俩只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地方。
推开黑色的木门,里面是一个六七十平方的小院子,再过去是三间坐北朝南的青砖瓦房,还带两间东厢房。靠南墙根开辟了一块菜地,只是许久没有打理,里面长满了杂草,还堆了不少木柴。
云裳视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到东厢房看了一眼,发现这边是厨房,里面砌了一个大大的灶台,上面还坐着一个破了的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