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的支票仿若散着刺目的光芒,扎的季非凡眼睛生疼。
这张支票,薄薄一张纸,却是他们分道扬镳的一纸有力催化剂。
他眼中溢满嘲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手中这张支票扔在地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愤怒,“顾恩恩,你越是这么想离婚,我就偏偏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季非凡。”顾恩恩皱着眉头低吼一声,待看到他愤怒的眸光,紧绷的面孔,终还是生生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深深呼吸,指着苏沫,说道,“你和她的事很快就会众所周知,是你出轨在-先,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只要我起诉,我们的婚是离定了!只不过,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合适,那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如果说以前她一直处于被动地位,现在季非凡和苏沫的事被曝光,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她从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她会不会做出反击,只是看对方有没有踩到她的底线而已!
季非凡怒道:“顾恩恩,你还真是长胆量了!”
“拜你们所赐!”
顾恩恩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季非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压抑的万分难受,怒气无处发泄,在苏沫刚刚走过来,正准备开口之际,他便双眼赤红的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径直跨步走了出去。
顾恩恩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小李打声招呼,就带着一腔不适按下了电梯。
“季非凡,说不失望,说不难过,真的好假。”她摸摸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爱过,真的用心了。只是,奈何缘起,用情很深,却难敌岁月的无情雕琢。”
短短的一刹,她的脑海中便仿若播放电影一般,一幅幅画面那么请喜爱的闪现在她的眼前。
画面中的主人公,男子高大英俊,气派非常。女子总是笑着闹着,在男子身边撒着娇,摆着谱儿,看着男子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她的眼睛不禁涩涩的。
她抬起头,挑着近日瘦削下来的下巴,不让眼眶中微涩的感觉唤起两眶水雾。
她太认真了,以至于电梯来了,门开了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季非凡夺门而出,同样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小李,顺着走廊中间那个熟悉单薄的身影便大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顾恩恩慌忙的收拾起自己的情绪,转头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季非凡,当做陌生的不去理会,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瞬间,傻兮兮的伸手去拦。
“你疯了。”季非凡一把扯过她的胳膊,避免她做出伤害自己的蠢事,“你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润了,所以想找点法子自残是不是?”
“不用你管。”顾恩恩还在怄气的当儿,不屑领他的情。
“我若不管你,现在的你连具尸首都找不到!”季非凡瞪她一眼,视线冰冷。
顾恩恩不想和他争辩,伸出手继续按下电梯键,等待着电梯门再一次开启。
见她如此决绝,季非凡真是气急了。可他心里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两人的婚姻,所以便耐着性子说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现在解释这些还有用吗?
顾恩恩扯扯嘴角,说不清内心的复杂到底有多别扭。
“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我们离婚和她没关系。”
“你就这么不介意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季非凡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所以,顾恩恩,你是彻彻底底的不爱我了……”
“……”顾恩恩沉默以对,不想在事情逐渐明了之时还扯这么多有的没的,再为自己制造烦忧。
“若你爱我,你不会在见了我的时候对我和她的事不闻不问,甚至还以此要挟我离婚。”越是分析下去,季非凡的呼吸就越是沉重,他的心,似乎被一把利刃狠狠捅了一刀,尖锐的刺痛让他绞痛非常。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顾恩恩转过头,眉头皱起,“离婚的事是一早就说好的,五千万我准备好了,你现在又要反悔,你觉得我们现在拖下去会有善果吗?”
她刚刚说完,电梯的门便再次打开,她不再留恋,抬步便走进电梯。
她若真这么走了,只怕这辈子,他都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了。
季非凡紧锁眉头,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变一把把她拽进怀里,不顾她的尖叫和挣扎,就这么霸道的把她举起,抗在肩上,脸色阴沉的走向他的套房。
苏沫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眼睛刺痛非常。
事到如今,他还是眷着她,恋着她,无法放手……
季非凡一脚踹上门,把门外瞪大眼睛的小李和表情莫测的苏沫全都关在了门外。
“你干什么?”顾恩恩尖叫着。
如今这样的情况她是万分都想不到的。
“干、你!”季非凡的两个字咬的万分凶狠。
他把她扔在床上,不顾她的反对,一手压制着她的反抗,一手撕碎她的长裙。
顾恩恩震惊不已,她惊吓的将声音挤成了尖细的长调,“啊!混蛋!你放开我!”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和强、奸有什么区别?
“顾恩恩,我今天和你实话实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他想明白了,若是离了婚,他会比现在更加痛苦!他不会让她就这么拍拍手消失,把他的整颗心带走。
顾恩恩伸出手使劲儿的打着他的胳膊,清脆的巴掌声一声声分外响亮,“季非凡,你出尔反尔!”
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他现在到底是什么?
这人……已经失了理智了……
“随你怎么认为。”季非凡三下五除二把她扒了一个精光,结实强壮的身子覆了上去,低头吻上她嘟着的唇。
……
顾恩恩动了动手脚,只觉得酸困至极。
她张张嘴,嗓子干干的。
身边,季非凡坐在一边,神色有些憔悴。侧过眸子,见她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揉揉眉心,说道,“我们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回到以前,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疲惫的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骄傲,只为了留住她。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疲惫非常,患得患失的蹉跎着这美好的岁月。这段时间,甚至比以往经历的三十年都要漫长,漫长到每天早晨睁开眼,他都有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顾恩恩只是这样傻傻的躺着,没有回应。
“恩恩,我很庆幸,我的喜欢、爱和婚姻都给了你……”他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哽咽,“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爱你,我想要你过得好,想要你开心快乐,想把所有的最美好都给你……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哪里出了错,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顿了顿,说道,“这段日子,想着你终有一天会拿着五千万来找我,我每一天都在担心……我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舍不得让你离开我。”
顾恩恩依旧木讷的躺着,眼神空洞。
季非凡见他如此无精打采,无奈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意,“顾恩恩,要怎样,我们才能重新来过?”
顾恩恩总算回过神来,她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季非凡,看似那么不在意,可却有着难言的深沉和晦暗。她说:“除非你和苏沫清清白白!”
“……”这个条件,季非凡想,他这辈子怕是都为她实现不了。
他的眸子很暗很暗,好似沉了世间所有的深邃。
他沉默了很久,厚度适中的唇紧抿成一个颓废的弧度,“我也很想……很想那天没有喝醉酒,很想那天没有发疯似的去找你,很想没有碰到她……”
可是,这只是想。
纵然很想很想,也敌不过现实的无奈。
“我接受不了感情的背叛。”这是顾恩恩的底线。
一如当时她和季非离在一起的时候,季非离和安琪上了-床,她便没有办法继续那段感情。一如当时察觉到季非凡身上的口红印,她即便再苦再痛,也还是那么决然的离开了。
一路走来,他们之间有欢乐,有别扭,磕磕绊绊、欢欢乐乐的走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走不下去了。
“季非凡,或许我们真的缘份太浅吧……”
“呵呵……”季非凡眼圈发红,第一次,竟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滚落,“奈何我却情深。”
顾恩恩下了狠心,私以为继续和季非凡如此纠缠下去,两人势必会受伤更深,所以,她尽力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和空洞,尽管艰难,还是说道,“非凡,我们分开吧。”
说完,她忍着身上的酸困,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子起身,捡起那条被他扯碎的衣服,肌肉紧绷的套在身上。
胸口的位置为他撕裂,她的左手紧紧的拽着那道裂缝,动作缓慢的穿上鞋。
她很坚决,季非凡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身上冷意骇然,最终,还是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我走了。”
在两人发生关系之前,顾恩恩那么疯狂的抗拒着,可这之后,她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诡异的安静着。
季非凡宁愿她哭,她闹。就算她打他,骂他,他都会一一受着,倔强而霸道的驳回她所有的反抗,坚定的告诉她,“顾恩恩,你这辈子都是我季非凡的女人,你他妈别想逃开!”可是,她偏偏变得这么平淡,连气息都轻飘飘的,给人的感觉,似乎……似乎丢了心,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