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逄枭笑着走向季泽宇,“很少见你穿这个颜色。倒是看惯了你不是红衣就是白衣。”
季泽宇面无表情的道:“我怕抢了你的风头。”
逄枭一噎,随即朗声笑道:“可不是吗,阿岚生的英俊,万一把我比成泥猪癞狗了,我岂不是没面子至极?”
“所以啊。”季泽宇理所当然的摊了摊手。
逄枭又禁不住笑起来。
驸马府府兵都是虎贲军中原本跟着逄枭出生入死的弟兄。
虽然现在他们的主帅换了个人,可他们心中对逄枭的崇拜和爱戴丝毫没有改变。
见逄枭看来,这些府兵们站的更直了。
逄枭笑着道:“今日就烦劳各位弟兄跟着本王走一趟了。”
“是!”
八十八名府兵齐声应是,真可谓是杀气凛凛,吼声震天,硬是将王府的华丽的前院生生逼出几分肃杀之气。
这一声引得十八名精虎卫越发的军姿笔挺。
循声而来的姚成谷、马氏和姚氏也都被那仿佛要上阵杀敌的气势惊呆了。
好半晌,马氏才拧着眉低声道:“这是干什么呢!不行,我得去说说大福,这样去亲家那还不将人都吓坏了。”
“你呀,就别担心了。”姚成谷拉回了马氏,笑着道:“孩子也不是奶娃娃了,自己都有安排,你就别跟着瞎搀和了。”
“我能不担心吗,你看谁家下聘催妆是这样的?带着一群打手去,这是要催妆还是要抄家啊!”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姚氏挽着马氏的胳膊摇了摇,被马氏不吉利的话惹得皱了眉。
马氏也自知失言,急忙啐了三口。
这厢逄枭和季泽宇已经上了马,往府外而去。随即是二百一十台的聘礼,最后是一百零六名仪表堂堂军容整齐的青年军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秦家去了。
马氏和姚氏追出了门,看着那长长的队伍末尾拐出了街角,这才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不只是马氏担心。
现在姚氏也觉得他儿子带着这群人去催妆有点吓人了。
秦宜宁正在屋内教连小粥识字时,冰糖就从外头一路飞奔着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王爷催妆的队伍来了!”
秦宜宁惊讶的道,“这么早?”
“是啊,而且队伍特别的壮观。”冰糖笑的不行。
“怎么壮观了?”
要不是今日一早孙氏就来与她说,让她千万不能出去看,婚前是不能与新郎见面的云云,她真恨不能现在就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壮观了。
冰糖想着刚才邻居们都被惊呆了的模样,禁不住大笑起来:“王爷和季驸马两人,带着兵马来给您催妆的。
“领头的是给您送来的凤冠霞帔,那凤冠上的金凤衔着的都是亮闪闪的红宝石,随后就是两抬黄灿灿的小黄鱼,紧接着是两抬红珊瑚摆件,再往后的聘礼奴婢没有看清楚,但左不过都是宝贝,据说一共有二百一十台呢,队伍头里都进了咱们府门了,末尾还在两条街外呢。”
秦宜宁想着那场面,就禁不住笑起来。
逄枭对她的喜爱她自然知道,也不在乎物质和金钱,可逄枭肯下血本这般为她们的婚礼造势,也已足够让她感动了。
秦宜宁感动,可老太君等人早就要被那实惠的聘礼闪瞎眼了。
秦槐远倒是平静,看着逄枭和季泽宇两个英俊又尊贵的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后头跟随的也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年轻人。秦槐远体会了逄枭的用心,自然很是开怀。
逄枭到了跟前翻身下马,将聘礼单子双手奉上。
秦槐远却是看也不看,随手将聘礼单子递给了孙氏,就笑着与季泽宇见礼:“季驸马肯来帮忙,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季泽宇知道今日是逄枭催妆的日子,虽然心里不喜秦槐远,面上还是做足了模样,客气的回礼,还破天荒的温和的道:“秦大人不必客气,我与王爷是好友,这个忙自然是要帮忙的。”
秦槐远有些诧异,但是看着逄枭和季泽宇的模样,便有些了然了。
回头吩咐人好生招待抬聘礼的下人和随同催妆的好汉们,就引着逄枭和季泽宇进屋去吃茶,顺带允准了明日的婚礼。
屋内的气氛很好。
院子里,老太君早已被那丰富的聘礼看的花了眼。
“哎呦,哎呦,我的老天爷,这可是大数目啊。咱们家从前没遭洗劫时候,所有家底儿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抬的小黄鱼多啊!这真是,太隆重,太珍贵了!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家可就有底子了。”
老太君的手握着聘礼单子颤抖,孙氏却是极为不悦老太君的见钱眼开,低声直言道:“这些聘礼明日随着宜姐儿的嫁妆,都是要一并抬去王府的,在丰厚,那也是要送回去的。”
“送回去?”老太君声音尖锐的道,“你说送就送?到底你是主母还是我是?我说不送!”
孙氏闻言也并不与老太君吵,只是道:“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这些聘礼,咱们一点都不能留,若换做是老太君,老太君也会叫人家觉得咱们做娘家的贪财吗?”
老太君被说的无言反驳,只气的涨红了脸。
而屋内,逄枭已经与秦槐远商定了明日迎亲的具体流程了。
秦槐远既然已经答允了这桩婚事,自然是表现的极为随和,能够给逄枭行方便的,就尽量都行方便。
待到逄枭紧张兮兮的提起明日拦门的事时,秦槐远终于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宜姐儿的堂兄都有分寸,我会嘱咐的。”
逄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笑着点了头。
虽然明天就可以正式迎娶秦宜宁过门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时间过的简直太慢了。
送妆的队伍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走,秦家前后两个院落都被聘礼堆满了,实在是没有地方放,就只能将聘礼堆放在外面,安排了专门的人来看管。
秦宜宁待到逄枭和季泽宇一行人都走了。这才出门来看了一眼那壮观的聘礼,看到那两抬摆在廊下的小黄鱼后,秦宜宁也沉默了。
逄枭这时把家底儿都给亮出来了吧。
正屋内,老太君叫了秦槐远进去,开门见山就道:“蒙哥儿啊,咱们一家子如今日子过的拮据,你看看,聘礼里头两抬的小黄鱼呢,咱们留下一台,就足够全家人嚼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