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韩胜来到八荒时认识的第一个人,将他带入修仙界的师父。≧网
教他生存,给他工作,传他功法,一生兢兢业业,最终死在医馆,身边空无一人。
他的死,让原本艰难生存,努力适应八荒规则的韩胜彻底崩溃,从此走上反抗门派的道路。
张叔死的那天,韩胜背着他回到兵器作坊,在宿舍找到一封信件,据说是张叔家人的信件。韩胜想将遗体送回他们家,但里面只有一幅毛笔画,小女孩牵着父母在回家的路上蹦蹦跳跳。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一点有关张叔家人的线索。
本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了,真的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可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在面前,以蜀山掌门千金小姐,自己一生挚爱的身份。
“哈哈哈哈!”韩胜笑弯了腰,他看着捂住小口的风鸢,热泪盈眶。
风鸢,原来你是张叔的女儿啊。你知不知道,张叔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你……你怎么哭了?”风鸢手足无措,她从腰间拿出一块雪白的绣花手帕,拭去韩胜眼角的泪水。
韩胜抓住她的手,说道:“我想说一件事,一件我和你父亲的事。”
风鸢看着韩胜的眼神,她从未见到这个男人眼中有如此多的悲伤和欢喜,他怎么会认识我父亲?那个一岁时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父亲,他还好吗?风鸢咬着下唇,心跳急促起来:“你……你说吧。”
韩胜坐在地上,风鸢在他左侧,远处的白狼侧耳倾听。他沉思良久,开口道:“我十二岁生日那年,因为和父母争吵,离家出走……”
韩胜十二岁那年离家出走,在小树林里抓知了时,意外来到八荒世界。他什么都不懂,又身无分文,好几次被赶出村子。无奈之下他想去城镇做学徒或者小工,结果没人要他。最终韩胜跟着几个矿工准备下洞挖灵石,在即将出城时被一位中年人拦住,正是张叔。
当时张叔故意诬赖韩胜是窃贼,在后面追打。等两人跑远了,他才表明身份,批评韩胜不知轻重。矿坑里的工作哪怕练气中期也是九死一生,像他这种一窍不通的凡人,下矿坑就是负责前面开路送死,除非有兄弟姐妹,可以拿抚恤金,不然就是自杀。
韩胜当时又累又饿,放声大哭。张叔得知韩胜无家可归后,先带他去饭馆吃了三大碗面。然后又冒着巨大风险,带他返回兵器作坊,拿自己一年的薪水做抵押,保证韩胜可以胜任工作。
那一年很难熬,十二岁的韩胜被组长欺辱,被散修打压,被老人嘲笑。他一下子从温暖和谐的新中国,落入腐朽黑暗的旧社会。尤其是最后半个月,找茬挑毛病的人接二连三,如果不是张叔凭借着老资格和工作经验处处维护他,韩胜早就被赶出作坊上街乞讨了。
当新年钟声敲响时,正在加班赶工的韩胜不断敲打着铁块,眼泪滚滚而下。旁边的张叔露出微笑,在这一年里,他额头上的皱纹多出好几道。
这是韩胜一生一世的师父。师父,师父,像父亲一样的老师。
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每天都很劳累,熬夜加班像家常便饭,但韩胜很开心。他努力攒钱,想着去云海宗参加考核。还救了一个少年,和张叔一样,豪迈地拿出一年工资作抵押,事情证明他赢了,这个少年从此像跟屁虫一样缠着他。日子似乎越过越美好了。
可是云海宗的考核失败,让他见识到门派招取的黑幕;张叔的突急病,更是让他身心凉透。
一位宽厚本分勤勤恳恳的老员工,在座位上昏死过去。没人理,不许救,还要以误工为由开除他。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作坊,留下又有何用!
韩胜丢掉工作下山救人,但坊主云三为了惩戒他们,让人提前把大夫带走,张叔就这样死了。
那个救他一命,带他进作坊的张叔;
那个拿工资抵押,想让他学门手艺的张叔;
那个把他当成儿子,全心全意教导帮助的张叔;
那个性格温和宽厚,晚上总是偷看家里书信的张叔;
就这样死了。
四周寂寥无声,白狼低声叹气,风鸢眼眶通红,握住韩胜的手。韩胜淡淡道:“张叔死后,我有些疯了。如果当时能有现在的力量,不只是兵器作坊和云海宗,这**八荒,但凡有修士存在的地方,我都会让他们魂飞魄散!”
“当时背着张叔回到宿舍,找到他每夜观看的书信。本想按照信上地址,去找张叔家人,让他落叶归根。可是信封打开后,才现里面只有一张图画,什么信息都没有。无奈下我只好将他草草埋葬在荒山镇的山洞里,准备杀死云三后再风光大葬。没想到杀死云三后又来一批长老精英,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张叔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山洞里。”
风鸢哽咽道:“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了解自己的生身父亲,谢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此时此刻,道谢的不是风鸢,是张叔失散二十年的女儿。
韩胜目光悲悯,轻轻将风鸢拥在怀里,柔声道:“想哭就哭,强忍着只会伤到自己。”
风鸢趴在韩胜怀里,肩头耸动,剧烈而无声的哭泣,人生真是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在这一天早上,风鸢从锁妖塔出来,蜀山被灭,清松惨死。好不容易韩胜向她表白,换来片刻幸福,金乌妖皇又大驾光临,让她提心吊胆。来到缥缈峰的小世界,以为明黛惨死泪流满面,现未死后,还没来得及高兴,韩胜说认识她亲生父亲。正心如乱麻纠结紧张时,突然听到她父亲也死了……
现在才中午啊!
白狼同情地看着风鸢,人生的大起大落,一定很刺激。
苏珏眼皮微动,白狼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对这个灵体掩耳盗铃的举止表示鄙夷。以为我没现吗?从韩胜讲他十二岁迷路时,你就醒了!现在装模作样睁眼睛,这不是打扰人家小两口增进感情吗?坏东西!
白狼再次探出一只爪子,指了指地面,又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轻轻摩擦。它表达的很清楚:你就给我躺着,敢起来打扰人家恩爱,我一口咬死你!
苏珏不动了,白狼满意地趴回原地,在心里叹气:“我自己都是单身,还替这两人把风,简直犯贱啊!”(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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