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及,顿时缓缓的垂下眸来,又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说道:“是,总统。”
说到这里时,兰陵川忽然又低低的咳嗽了起来。
管家见此,当即自一旁的桌上拿过了准备好的药和温水,递给了兰陵川:“总统,吃药吧?”
管家说他病了是真的,但却又不是病,而是伤。
那天在直升机上的那一枪,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若非他当时穿着防弹衣,怕是早就丧命了。
想起许微然,兰陵川眼眸忽然变得幽深,他接过了管家手中的药,忽然开口说道:“盯着那三人,还有,唤尚东到我的书房里来。”
管家点头应道:“是,总统。”
说着,管家就退了出去。
而兰陵川吃完药后,随后就进了书房。
没过多久,尚东也敲门走了进来。
在看见房间内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时,顿时他开口问道:“总统,你找我?”
兰陵川目光此刻正落在窗外,看着花铺附近走动的男人。
听到尚东的声音,忽然他开口问道:“我找你是想问你,查到许微然的行踪了吗?”
尚东垂下了脑袋:“还没有,总统。”
“是吗……”
兰陵川眼眸变得越加幽深。
他看着花圃的方向,顿了顿,忽然缓缓的开口说:“尚东,我们似乎该去会一会r国的总统了,你说是吗?”
尚东眼底幽暗,听及这话,顿时他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总统。”
兰陵川扯唇:“那就安排进行程里吧。”
尚东:“是!”
…………
裴菱悦回去的路上一直气冲冲的,尽管在总统府里她一直在笑着,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兰陵川的一丝冷淡。
若是那个人在,兰陵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了吧?
此时她脑海中不断的回现出一年前,她去酒吧找兰陵川,却见他醉的半梦半醒间,嘴里一直在念着一个名字……
“然然……然然……”
这个名字几乎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年以来一直都挥之不去!
许微然!!!
那不过是一个敌国的奸细罢了,竟然让陵川这样在意她!
甚至她还听到兰陵川在说: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
许微然待在陵川身边的三年,甚至陵川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留下来陪她了!
若非是许微然死了,兰陵川的注意力怎么会分散到她的身上来?
在裴菱悦的眼中,她的深爱一直不被兰陵川察觉,只是因为兰陵川的目光总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裴菱悦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想到了这里,顿时她一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
许微然!
既然你死了,那就死个彻底,再也不要出现了!!!
我要让兰陵川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你!
…………
虫族。
裴焕之自醒来后就不断的在练虫。
那天的他被那白烟弄得浑身都不舒服,最后又被下了毒遭到了自己身上虫子的反噬后,他所剩下的虫子就已经不多了。
他得尽快练成供他所用才是。
而这几天,米琪总是会出现在裴焕之的身边,学习练虫的方法。
她很聪明,一段时间下来,就练了两种虫供她所用了。
对此,裴焕之觉得很是欣慰。
这天晚上,已是深夜时分。
裴焕之已经要躺下休息了。
而外面忽然就传来了一道车子开动的声音。
这道车子开动的声音让裴焕之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姐姐裴菱悦。
这么想起来,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思及此处,当即,裴焕之就坐起身来,穿好鞋子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却在这时,他的房门忽然就被推开。
裴焕之一愣,脚下的动作顿时一僵。
但在看见推门进来的是裴菱悦之后,顿时他面上就展露了一丝笑容来,当即,他上前去轻轻的将裴菱悦抱进了怀中,说道:“姐,我好想你!”
裴菱悦开门进来要问的话刹那间因为裴焕之的这一句话而卡在了喉咙里。
她张了张嘴,看着身前又瘦了许多的亲弟弟,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来。
随即,她抬手也轻轻的抱住了他,抬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宠溺的说道:“我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
裴焕之此时因为裴菱悦来了而心情很好。
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她,引着裴菱悦就走向了屋子里的座椅方向走去,边说道:“姐,我去倒杯茶给你喝,是你最爱喝的龙井茶,一定给你泡淡一点的。”
裴菱悦在兰陵川那里就喝过茶了,并且还就是这龙井茶。
此时听及这话,顿时她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焕之,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又不渴,别忙活了。”
裴焕之听及神色黯然了一瞬,倒也没有坚持,暗自轻叹了口气就坐在了裴菱悦的身边,说道:“好吧。连最爱喝的龙井茶都不喝了,你是不是刚刚就喝过了?”
裴菱悦一愣。
而裴焕之见裴菱悦这表情,就知道是这样了。
顿时,他浅浅的眯起了眼睛,说道:“是兰陵川?”
裴菱悦轻轻抿起了唇,忽然她笑了笑,说道:“我是去看了他,但没多久也就被委婉的赶出来了。”
“什么?赶出来?他竟然敢这么做!!!”
裴焕之眼眸顿时闪烁着怒意。
他气的当即站起了身来,一只手在桌面上沉闷的一敲。
随即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又坐了下来,神色不由有些惆怅。
这条路,不都是裴菱悦自己选的吗……
他说再多,她也不会放弃爱那个人……
裴菱悦见此,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怎么,担心你姐啊?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忙需要你帮忙。”
裴焕之神色一顿,目光就朝着裴菱悦看了过去,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什么忙?姐,你说。”
裴菱悦突然浅浅勾了勾唇:“我想,借你的追踪蛊找一个人。”
不知为何,裴焕之在看见裴菱悦这表情时,心下莫名的就狠狠的咯嘚了一下。
下意识他就问道:“姐,你要追踪谁吗?”
裴菱悦眼眸轻顿,忽然她扯了扯唇角,说道:“自然是,我任务里的一个敌人!她穷凶恶极,我找了她许久都没有找到,心里不免就有些着急了,这不就找你来帮忙了吗?”
刹那间,裴焕之的心口一松。
原来是任务的敌人吗?
轻叹了口气,当即他便扯了扯嘴角,说道:“放心吧姐,我这就给你找来。”
说即,裴焕之就要离开。
而裴菱悦却突然拉住了裴焕之的手:“你去哪儿?你身上没有吗?我记得追踪蛊你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的。”
裴焕之面上的表情微僵,他忽然扯了扯嘴角,说道:“姐,也没有一直放在身上,我都收起来了。”
裴菱悦却笑了笑,说:“那这是什么?你不是一向都装在这里的吗?还是你新练习了什么,给姐瞧瞧看……”
说着裴菱悦的手就朝着裴焕之身上的一个黄色的小瓶子伸去。
而裴焕之面上当即变了变,他后退了一步,面上刹那间变得严肃:“这个不是,姐,我把虫都收起来了,我先去给你拿追踪蛊吧。”
说着裴焕之就朝着外面跑去。
而裴菱悦眼底却忽然闪烁着一抹若有所思。
是吗……
看来,那就是追踪许微然的那瓶了。
裴焕之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并且他手上还拿着两个类似刚刚他挂在腰间的小瓶子那般的瓶子。
只是,他腰间的小瓶子却是换了一个。
能看出这样,是因为这根挂着的绳子的颜色要比刚才的那根绳子颜色要深一些。
先前的那个,因为裴焕之时常挂在腰间,并且被洗的有些发白了。
既然他将小瓶子换了,那么显然裴焕之是想隐瞒什么,并且不想让她知道。
裴菱悦眼眸深了深,但没有揭穿他。
裴焕之抬手就将那两个瓶子递给了裴菱悦,却一边说道:“姐,追踪蛊要与人面对面的时候才能下,你可要找机会与那人接触了,那么今后找他也就更容易了一些。”
裴菱悦拿过了两个小瓶子,目光瞅了瞅,笑道:“姐知道了。”
说着,裴菱悦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就开口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再迟下去要打扰你睡觉了,不然第二天醒来该怨我了。”
说着,裴菱悦就笑着站起了身来。
裴焕之顿时无奈的白了裴菱悦一眼,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裴菱悦当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知道啦,快睡吧,小大人。”
裴焕之面上的表情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去送她时,却被裴菱悦给阻止了。
说:“好了别送了,快睡吧。”
说着,裴菱悦抬脚就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裴焕之在裴菱悦走后,顿时轻轻的叹了口气。
随即,他目光瞥了一眼腰间的小瓶子,顿时他便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指尖轻轻的摸了摸腰际的那个小瓶子,无声的喃喃道:“奇怪,怎么我回来后她就不好奇这个瓶子了?”
但他也没在意。
外面随后传来车子开远了的声音。
裴焕之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继续脱鞋躺上了床。
而刚刚已经开车走的裴菱悦,却在车子开出了一段路后,忽然就停了下来。
随即,她将车子停在了一边,又原路步行的跑了回去。
在发现裴焕之是去睡了的时候,当即,裴菱悦就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裴焕之藏虫的地方。
她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用指尖轻轻捂着那上面的光,当即就在房间内翻找了起来。
最终,她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那个小瓶子,正是她刚刚在裴焕之腰际看到的那个瓶子!
顿时,裴菱悦勾了勾唇,随即就将瓶子拿起,用刚刚裴焕之给她的其中之一的瓶子将抽屉里的瓶子互换了。
并且还将绳子也换了过来。
随即,她才小心的将抽屉又推了回去。
并将桌上的东西都按原来的位置摆放了回去。
当即,她便悄悄的离开了……
而裴焕之深夜里忽然不放心那个瓶子,辗转反侧下,又起身到虫房里,将那瓶子取了出来。
在看见那瓶子还在原地待着的时候,顿时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将它取了出来,和手上带来的瓶子换了回去,便又起身回去了。
而裴菱悦在拿到虫子之后,更是刻不容缓般的,连夜赶往了r国。
但虫子到了r国之后,却是丝毫也没有任何的响应。
裴菱悦扑了场空。
并且随后还在r国内雇人暗里找许微然的下落,但最终都无果。
…………
许微然接连休养了几天,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她甚至都没有嗜睡的感觉出现了。
例假也结束了。
并且她每天早睡早起,吃饱穿暖的,感觉现在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精神!
靳连沅接连几天见许微然的面色都在逐渐的变得红润,这才逐渐的松了口气。
却在许微然要求出去玩的时候,当即,他就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乖,再观察两天看看。”
许微然:“……”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靳连沅,我来的是例假,又不是生病了,我这样每天都待在房间里不是很奇怪吗?”
话音落下,靳连沅却是继续从保温壶里舀出了煲好的鸡汤,递到了许微然的面前,说道:“但来例假晕倒的,却也在少数,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喝了它,等过两天再出去玩吧。”
许微然闻见那肉香味,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肥死了。”
甚至,每天靳连沅这样炖鸡汤,她都有一种在做月子的既视感了!
难以置信真的到了坐月子的时候,靳连沅会不会更加疯狂?
当即,许微然又躺了下去,用被子将自己的脸都给包裹住了,拒绝道:“不喝不喝,你快拿走吧……”
靳连沅见此,却是不急不缓的缓缓勾起了唇角,他一边吹了吹鸡汤,让汤变得没那么烫,一边说道:“那,明天就出去?”
许微然躲在被子里,听及,顿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目光怀疑的看着靳连沅:“真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