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水是吗?我们现在就烧,小彩云,一定得给你姐把伤口弄好了,知道吗?”何安不放心,一直就守在外面。
吴青也听见了,急忙出去捧了些雪,装进罐子里,架在火上,添了大柴,烧热水。
彩云头一次看见她伤的这样重,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见热水还没烧好,便把被子给她盖着,免得冻着了。
“是不是今天跟着咱们的那人伤的你,”彩云抽抽噎噎的问她,“早知道她们没安好心,咱就不该跟他们同路,竟然敢害你,真该千刀万剐!”
木香笑着抹掉她的眼泪,“我没事,真的就一点小伤,没有捅多深,就是伤到一些皮肉,止了血,就能好。”
刀子捅在腹部,除非捅到肠子,或者扎到脾肺,否则不会致命。
大火烧着热水,很快就滚开了。
何安低着头,将罐子放在板床边上,然后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有了热水,清理伤口上的淤血便要容易多了。
暗红色的凝血清理了之后,伤口的样子才完全显露出来。
有半寸长,半寸深,一按还往外流血。吴青给的药粉撒上之后,倒是不流血了。
“姐,我给你包上,要是疼的话,你就吱一声,我动作放轻些,”彩云嘴唇都快咬烂了。
木香轻嗯了声,之后便没了声音。等到彩云全部弄好之后,她已经睡熟了。
何安不放心她们,站在外面,问道:“小彩云,怎么样了,伤口都处理好了吗?”
彩云穿上棉袄,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板,走到外面,食指放在嘴边,“嘘,我姐睡着了,都别吵她,让她多睡会,昨晚她也没睡好,现在是真的困了。”
何安点点头,没说什么,吴青招呼他俩到另一个地方坐。
破庙地方够大,多升几个土堆,也就是了。
木月岚坐着温荣跟另外两人身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木香说的那句:乡下野丫头,还要回去种田。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搅的木月岚心神不安。
彩云他们坐下之后,木月岚又把目光投向何安,“我,我想再问问,那个……她真的只是个村姑,只是个种田的?就跟我们家的佃户一样?”
何安回给她一个白眼珠子,“是不是种田的,跟你有啥关系,木二小姐,不该你问的,最好别瞎问,知道的越多,可不是好事。”
彩云纳闷的转头看何安,不解的问:“种田不好吗?”
何安愣了下,笑了,“好,怎么能不好,没有种田的,咱们岂不是都要饿死了,别听人瞎说。”
彩云小大人样的点点头,“我没听人瞎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们,嗳,还有吃的吗?反正坐着也无聊,要是能有山芋或者玉米啥的烤着吃,该有多好。”
吴青笑着从怀里掏出一袋瓜子,“山芋什么的没有,就一袋瓜子,总能把你的嘴巴堵上了吧!”
“能,当然能了,小青子,你真会藏东西,我咋都没瞧见你有装瓜子,你啥时候装的,不会从家里出来,就一直带着了吧!”
吴青满头黑线,“吃你的瓜子,别吵着你姐睡觉。”
“哦,对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彩云俏皮的吐了下舌头,随后瞪着木月岚,“你也别讲话,别吵着我姐睡觉,还有,我还没问你,我姐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木月岚赶紧撇清,“不是,是我身边的丫头,不是都被你们杀了……”
“闭嘴!”吴青冷眼瞪她,“你话太多了!”
“不说就不说,是她问的,她不问,我还不想说呢,”木月岚气坏了。
一个两个都当她好欺负,想骂就骂,想训就训,木家的名号到哪不是响当当的,唯独到了赫连晟跟前,狗屁都不是。
凌晨的时候,时间最难熬了。
彩云跟何安分完了瓜子,就开始犯困。后来靠着吴青,又睡着了。
吴青将她抱起来,送到木香床边,凑合着给她挪了个位置,盖上被子。
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姐弟三个,轻抿了下唇,转身离去了。
次日清晨,当东边第一道阳光照进破庙时,众人早已收拾妥当。
还是昨天的行礼,还是昨天的那些人,只少了一个银杏。
两方人马,都知道银杏是怎么没的,谁也没提,只当队伍中从没有过这个人。
下了几天的雪,终于迎来晴天。
天一晴,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就算还是那么的冷,但情绪高涨。
中午的时候,随便买了些吃食,备上干粮,便又继续赶路。
他们走的快,木月岚的马车在后面追的辛苦。后来,木月岚嫌两个杂役赶车技术不好,索性把他们两人丢在半路,让他们自行回府。
并叫温荣丢了马,坐到马车上。
习武的人,跟马打交道最多,赶车的技术自然比那两个杂役要强。
要不是换了他,木月岚死也赶不上木香他们的马车。
一天之内,紧赶慢赶的,竟在天还未黑时,便快到京城了。
毕竟是一国之都,繁荣肯定是有的,人气也肯定是有的。
还没进到京城的大门,在城外就已街市林立,很多两层的建筑,分散在城外,俨然是一座城外城。
除了商户跟一些平民居屋,城外还有不少豪门宅院,甚至还有几位亲王,皇子的别院,也建在城外。
何安似乎闻到家乡的味道,边赶车,边感慨的笑嚷,“终于到京城了,我一定要睡个三天三夜不起来,待在暖和的被窝里,死也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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