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重伤刚醒过来没多久,呆在花厅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她也累了,本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更是惨白惨白的,看了别提叫人多心疼了。
亏得是陌殇如今不在,不然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
仍旧是众人分工合作,你负责一块,我负责一块,空得出手来的就可以去帮其他人,这样一个个指令传达出去,别说整个星殒城的动静完全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就是金凤国的大小事情也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越是经历了风雨波折,动荡不安,所有人做起事来才越发的成熟老练。
有道是邪不胜正,不管浩瀚大陆如何的风雨飘摇,战乱不休,只要他们还站在这片土地之上,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
打发宓妃去休息之后,赫连子衍跟温绍轩等人又围在一起商谈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陆续散去。
“夫君,妃儿她......”若早知她所谓的‘挺身而出’根本就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说,还险些让敌人阴谋得逞,南宁县主就自责得恨不得去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纵使是在她被独孤若佳控制的时候,温老爹跟温夫人对她说了重话,看她的眼神恨不能亲手杀了她,但在独孤若佳死后,他们对她却是半分责怪都没有。
尤其宓妃伤得这么重,撇开她与东方腥交手伤了,后又被独孤若佳操控着她给伤了,这些都没有宓妃体内的双生咒将她伤得重。
每每想到这些,南宁县主都心痛得难以呼吸,可她觉得她没有资格任性,更没有资格闹脾气,甚至是躲着不出门来见人,她宁愿宓妃骂她一顿,公爹跟婆婆也骂她,或是打她一顿,她的心里都会好受许多。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对她没有半分的责怪,还一直安慰她受了委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妃儿她会没事的,她一直都是一个有福气的姑娘。”
“但妃儿到底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明明作为大嫂我却保护不了她,反而时时都要她站出来保护我。”
“正如妃儿所说,能者多劳。”
“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
“既然婕儿觉得我这个大哥做得不称职,那你就多疼妃儿一些。”宓妃是温绍轩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宓妃。
只是他那个妹妹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甭管他们使出什么招数,她都不会对你吐露半句真言。
很多时候温绍轩都是倍感无力跟无奈的,他们希望能够细心呵护他们的妹妹,给予自家妹妹最好的东西,守着妹妹不让她历经风雨,但偏偏他们的妹妹仿佛生来就是一个不屈的强者。
她想成为的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更向往那广袤的蓝天,只要能够成为强者,没有什么苦是她不能吃的。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妹妹,温绍轩也是心塞塞的,大哥做得很没有成就感好伐!
“爹娘当时也是太过担心妃儿,你心里莫要......”
“夫君,妾身心里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更加不会去记恨公爹跟婆婆,假如当日我们异地而处,只怕妾身都没有公爹和婆婆做得这么好。”
原是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此时开了一个口,后面的话说起来就容易多了。
“妾身就是觉得太对不起妃儿,就因为一个我,累得妃儿受伤,公爹就不说了,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婆婆还因此受了伤,想到这些妾身就好恼恨自己,觉得自己好没用,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是一个拖累。”
“婕儿你怎么能这么想。”
“夫君你先别说话,听妾身把话说完。”
温绍轩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南宁县主只能先安抚她,自她清醒后就一直这么憋着,眼下若是能够全部都发泄出来是最好不过的。
这样真钻了牛角尖,没得还弄出什么心病来,那样多的事情都整出来了。
虽说温绍轩也很在意南宁县主这个妻子,可若是将南宁县主跟宓妃放在一起比较,他的心难免就会偏向宓妃一些,到底那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嫡亲妹妹。
当日闯进观月楼看到浑身是血,身上好几个血窟窿的时候,温绍轩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尤其在看到南宁县主被保护得很好,身上就连一点外伤都没有,甚至于他的母亲脖子上跟肩上都有伤口的时候,温绍轩在那一刻也是恼南宁县主的。
然而,当他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南宁县主想要的,她也很无辜。
“自妾身嫁过来,夫君对妾身很是疼爱,公爹跟婆婆还有小叔小姑子都对妾身极好,可是妾身竟然...要是妾身的意志力还能再坚定一点,顽强一点,独孤若佳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控制妾身。”
“还有妃儿她冒着生命危险对妾身下的双生咒,她那是打算为了保住妾身而牺牲她自己呀,妾身何德何能可以得她如此相待。”
每说一句南宁县主的眼泪就成串的往下掉,这些话憋在她的心里好久好久,难道她打开了话头,不然她都不知要如何说出口。
“妃儿身上那几个刀窟窿,妾身恨不得那是刺在妾身的身上,妾身真的希望夫君你们不要对妾身这么好,就算不罚妾身,骂妾身一顿也好呀!”
“傻瓜,你是受虐狂吗?”
“嗝...”许是哭得太过厉害,南宁县主控制不住的打起嗝来,一张憔悴的脸哭得通红,模样不是一般的狼狈。
“放心,妃儿那里有好药,用上之后不会留疤。”话是这么说,可温绍轩的心里却有另外的打算,他不需要他的妻子来承担这一份自责,他是她的丈夫,他是宓妃的大哥,往后不管要做什么,也是他这个大哥来替宓妃做。
“别想太多,你要是把自己折腾病了,谁来照顾妃儿,谁来照顾娘。”
接过温绍轩递到手里的绣帕擦干眼泪,南宁县主窘迫的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温绍轩,“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没有分得那很清楚,日后你多孝顺公婆,友爱弟妹,那就是对妃儿,对爹娘最好的回报。”
“嗯,妾身明白。”点了点头,南宁县主似是也意识到她钻了牛角尖,好在温绍轩给她及时掰了回来,但情绪还是很低落,“二弟跟三弟那里......”
“妃儿这次伤得重,又鲜血淋淋的倒在他们的面前,要是这些日子他们给你脸色瞧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他们只是心疼妃儿。”
“嗯,妾身都懂,妾身会把府里守得好好的,夫君放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你也累一天了,我们回去。”
并非赫连子衍要偷听别人夫妻谈话,而是温绍轩跟南宁县主要说这些话也不知回自己院子再说,好巧不巧的就让他听了个正着。
在赫连子衍的心里自是有亲疏远近的,南宁县主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宓妃却是不一样的。
她是他表弟深爱的女人,是他表弟要娶为妻子的人,那宓妃就是他的表弟妹,这岂是别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好在南宁县主对宓妃为她做的一切心怀感恩,要不她的心里也不会堆积了这么多的话,无论往后她待宓妃如何,至少此刻赫连子衍对她还真生不出什么厌恶。
另一边赫连子衍也是很担心陌殇的安危,他知道陌殇很强,但此次宓妃出事难道陌殇就当真毫不知情?
可若是知情的话,以赫连子衍对陌殇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在梦萝国坐得住?
怀着这样的疑问赫连子衍从头到尾脸色都黑沉沉的,周身萦绕着冰冷刺骨的低气压,没有收敛威压的他,倒是让人难以接近。
“赤霜。”
“少主,属下一直有不断的传信给殇少主,只是迟迟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直都没回应?”
“是的,少主。”梦萝国虽说遍布亡灵死灵,但陌殇是赤霜心中除了赫连子衍这个主子之外最为敬重崇拜之人,想要伤他并不容易,更何况东方腥都不在梦萝国,谁还能拖得住殇少主。
只是赤霜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却也难免跟赫连子衍一样心中充满了担忧。
“该死。”
听着赫连子衍的低咒声,赤霜也只得沉默,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本就话少的他,这个时候显得越发的沉默无言。
“璃城那边如何了?”
“那边少主可以完全放心,之前楚宣王府里的人蹦达得厉害,是一直当楚宣王死了,如今姑爷跟姑奶奶亲自坐阵楚宣王府,就算是那老妖妇看重的一家子全加起来也不会是姑爷的对手。”
“如此本少主也就安心了,璃城乃是阿殇亲自交到本少主手中的,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当前局势越来越乱,独孤若佳虽然是死了,却也因她之死将好多的布局给打乱了,尤其是那被救逃出星殒城的庞太师一家,他们怕是会给宓妃小姐添很多麻烦。”
“嗯。”赫连子衍淡漠的点了点头,他与宓妃虽说话不多,但默契犹在,“先随本少主回楚宣王府,动手之前有些事情还得仔细谋划谋划再说。”
“是。”
这一夜,月明星稀,整个星殒城却是灯火通明,不单对皇亲国戚,官家世族而言是个不眠之夜,哪怕就是居住在城内又或是周围的普通百姓,无不是不能安稳的睡一个好觉。
纵使百姓们什么都不懂,可他们却有着对于危险本能的感知,然而,甭管他们心中有多害怕,多担忧,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只是以往生活就够小心了,现在不得不越发小心谨慎的活着,若非生活所迫,或是不必要,百姓们在这段时间都减少上街的次数。
往日繁华喧嚣的星殒城,如今仿佛突然就那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沉寂了下来,似是酝酿着人力所不能抗拒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
皇宫·御书房
在宓妃醒来的当天,温老爹立马就进了宫,拿着宣帝特赐的金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御书房。
独孤若佳对相府下手,为了牵制宣帝,独孤若佳在没有请示东方腥的前提之下动用了三颗朝中的暗棋,很是成功的给宣帝找了不少的事情来做。
等宣帝如温绍轩等人一样意识到不对劲,时间上已是来不及,他的满腔怒火也只能对着那些个谋逆之臣来发泄了。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节省人力,宓妃摆脱东方腥倾尽全力朝星殒城赶的同时,也是先后传递了好几个消息跟命令出去。
而宓妃留在宣帝身边保护他安全的人收到宓妃传信之后就及时现身阻止了宣帝,并且向宣帝传达了宓妃的意见。
心中对宓妃有着迷之信心的宣帝也顾不得宓妃能不能成功解相府之危,他短暂的思索片刻便黑沉着一张脸调集了御林军中的精卫队。
第一道旨意就是抄了庞太师,第二道旨意就是将阴鬼门埋在朝中的几个暗棋一一捉拿押入天牢,严加审问。
那几颗暗棋若非因独孤若佳之故,只怕是任谁也不会猜想到那几位大人的身上,这样随时都有可能在背后捅刀子的人要是不斩草除根,光是想想就后怕不已。
御林军奉旨抄查庞太师府,待精卫队将太师府团团围住方才发现庞太师老早就得了消息,带着庞氏一族的嫡系逃走了,府内剩下的不过一些庶子庶女,各房姨娘,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
没有捉到庞太师纵使令宣帝震怒,他却也没有失去冷静的思维,而是一鼓作气的拔除抄查了好多庞太师党派的文武大臣。
别看庞太师是文臣,可事实上庞家却手怕着兵权,他的儿子跟孙子都没有将帅之才,偏生撇开所有的成见不谈,庞太师本人却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将帅之才。
许是也正因为如此,庞太师比起他的祖辈都要有野心,若非先皇在晚年时期醒悟过来,又有楚宣王等忠臣力保宣帝登基,只怕现在的金凤国到底姓什么还很难说。
“皇上,温相大人殿外求见。”
“宣。”
沉重的殿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温老爹的思绪一直颇为混乱,趁着进宫的时间他细细整理了一下思绪,省得一会儿说的时候耽误时间。
“这个时候你怎会进宫?”
“回皇上,臣有要事与皇上相商,不知皇上可知寒王殿下的去向?”
宣帝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漆黑深邃的目光定定的看向温相,半晌后沉声道:“琉璃国跟北狼国在边境频繁调兵,大规模的战事虽未发生,小规模的战争却打了不下数十场,寒王一直在处理军情。”
“梦萝国已灭,这场天下之战还是要打响了。”
“寒王已两日未曾进宫,朕也不知他现在何处,温相既是要见寒王,为何不直接去寒王府?”
“回皇上,臣既要见皇上,也要见寒王。”
“所为何事?”趁此时机宣帝已经接连动手查抄了那些谋逆之臣,朝臣们心中没鬼的乐得自在,还能站出替宣帝办差,那些心中有鬼的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宣帝手中的剑下一刻就悬在他的头顶上。
自宣帝登基至今多少年了,那些手握大权直逼皇权的人,如今总算能光明正大的一个个接连除去,宣帝开心的同时也不免心生忧虑。
战事一起苦的就是天下百姓,战场之上,敌我双方,只要交手就会有生死,要是有得选择,宣帝并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战事。
“妃儿醒后有些话让微臣代为转告给皇上,她身体虚弱无法进宫,否则她应当是要亲自走这一趟的。”
“宓妃丫头的身体何时能好?那独孤若佳当真狡猾,若非宓妃丫头及时赶回府,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皇上所言甚是,她醒过来就好多了,后面多加调养就行。”
“金凤国也是亏得有宓妃丫头在,不然指不定就要落得跟梦萝国一样的下场。”话锋一转,宣帝又言归正传的问道:“对了,你说宓妃丫头让你转告朕什么?”
温老爹在宣帝面前一向注重君臣之礼,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含糊,条理很是清晰的就将宓妃说过的话向宣帝转述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了琉璃国乃是属于琉璃国的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完温老爹的话,宣帝一连出口两个‘原来如此’,可见他是早就发现了琉璃国的异常,只是一直无法解释清楚,也没有证据来评判他心中的猜测罢了。
“皇上竟是早就猜到了?”
“非也,朕起初也是相信琉璃国的,好在最后为求谨慎没有将咱们的底泄露给景帝知晓,否则我金凤国就算千防万防,只怕也......”
后面的话宣帝没有多说,温老爹却明白其中的意思,“庞太师一家是被东方云龙给带走的,明面上东方腥信任跟重用东方云虎,看似对东方云龙极力打压,实则却是将他转入了地下,留在暗处代东方腥行事。”
“朕也刚得到了消息,琉璃国镇南王已经死了。”
“什么?”温老爹瞪大双眼看向宣帝,直到宣帝向他再次点了点头,他才不禁心道一声叹息。
果然不出宓妃的预料,琉璃国中但凡有违逆景帝之人都不可能活得长久,而镇南王更是首当其充。
尽管镇南王在琉璃国呼声很高,是个极好的将帅之才,但他一直主张联合共抗外敌,不愿三国开战便宜了其他人,这就是他非死不可的理由。
东方腥是什么样的人,就连他的徒弟都可以弄死,又岂会将区区一个镇南王放在眼里,要杀镇南王简直不要太容易。
“琉璃国怕是第二个梦萝国了。”
“皇上说得不错。”想到那样的人物竟落得这般下场,温老爹也真是情绪不高,“东方云龙带走了庞太师,待他们到达琉璃国之日,便是三国开战之时,还望皇上早做准备。”
“领兵打仗这事还得交给寒王,至于前朝之事有你们这些忠臣辅佐于朕,朕相信不出半月定能肃清这朝堂。”
“该说的微臣都说了,皇上心中有数就好,既然寒王没在宫中,那微臣出宫后再去一趟寒王府碰碰运气,时间不等人凡事都得抓紧些。”
这厢还是很着急的温老爹话音刚落,张公公尖细的嗓音就在殿外响起,“皇上,寒王殿下来了。”
“快请寒王进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听完温老爹的那些话,有宓妃要转告他的,也有温老爹对局势的分析,宣帝正想找寒王来商议商议,没曾想寒王就来了。
听到寒王来了,别说宣帝很是高兴,就是温老爹亦是如此,正好有些话他得亲口跟寒王说,而且温老爹相信寒王也有话要他代为转告给宓妃的。
与此同时,碧落阁内尚未歇息的宓妃就收到了寒王吩咐隐卫给她送的信。
寒王前脚刚从军营出来,后脚立马就让隐卫送信到相府,务必要亲手交到宓妃的手里。
一目十行将信的内容看完,宓妃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立马就喊了人进来,接连下达了六七个紧急指令。
“红袖。”
“小姐。”
“带着本小姐的亲笔信去楚宣王府找子衍公子,让他即刻赶去琉璃国一趟。”
“是,小姐。”
宓妃要请求赫连子衍做的事情,她都一一在信中写得很清楚,相信赫连子衍不会让她失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日被这些事情缠身,宓妃恨不得出征去打仗,当个大头兵算了。
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哪里用得着那么费脑子。
“谁?滚出来。”
“咳咳。是本尊。”
“东方云虎你...怎会伤得如此之重,身份暴露了?”从东方云虎冒险去救下温绍轩兄弟三人开始,宓妃就知道他做不了内应了。
“看你的样子,你全都猜到了。”
宓妃没有开口回答东方云虎的话,而是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将衣柜打开,从最底下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然后抱着锦盒走到桌边坐下。
好歹东方云虎也是宓妃的合作伙伴,她倒是不忍心看着他去死的。
“先把药吃了。”
“多谢。”东方云虎的确伤得很重,宓妃将药递给他,他看也没看就吞了。
“你就不怕本郡主毒死你?”
“那你会吗?”
“有什么话可以容后再说,你先调息吸收一下药效。”
“嗯。”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东方云虎也不敢逞能,他还有未完成之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不然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不再会有意义。
宓妃也不着急询问东方云虎什么,只靠坐在椅子上,半瞌着眸子琢磨罗浮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依她所见,东方云虎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不像是暴露了身份,从而被东方腥追杀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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