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含冬。”
“娘娘,奴婢在。”
“皇上那边有新的消息传过来吗?”虽说庞皇后对自己计划好的事情很有信心,底气也很足,但她心里还是不安而后怕的。
一旦她所做下的事情被揭露出来,那么皇上他是一定会废后的吧!
即便是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真正接受起来却非常的难,庞皇后的心情既复杂又酸涩。
这两天负责看守后宫的御林军又增加了三倍,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里面的消息也传不出去,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的感觉不可谓是不难受。
“回娘娘的话,消息已经断了。”现在不说明面上传递消息难,就是暗地里都不行,娘娘的脾气也越发的不好,含冬真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好就会惹来一顿惨烈的责罚。
天下,到底还是皇帝的天下。
后宫之中诸多的女人之所以尊贵,那都是皇帝给的,皇帝可以捧你上天,亦可以摔你入地,将你碾入尘埃。
以前宣帝不对后宫中女人诸多表态,那是因为他还必须要隐忍,但现在已然下定决心的宣帝,断是不会再让自己的眼里揉进一粒沙的。
“本宫早该想到的。”
“是奴婢无能,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庞皇后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含冬,描绘着精致华丽妆容的脸沉了沉,眸底掠过一抹厉色。
“去将王嬷嬷唤来,本宫要见她。”
“是,娘娘。”
在宣帝的严密监视之下,庞皇后几乎是动用了自己的底牌才将她想要传达的消息顺利送到庞太师的手上,短时间之内她是万万不能再有所动作。
她虽聪明,宣帝亦不是个傻的,一次两次兴许他察觉不到异常,但若给他时间,给他机会,终归会被他查到,届时不管她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老奴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万福。”
“如何了?”
王嬷嬷抬起头,闪着精光的双眼与庞皇后的目光对上,而后恭敬的道:“娘娘放宽心便是,该去证实的老奴都证实过了。”
“那就好,父亲是个有谋算的,看到本宫给他的提醒,想必他会尽快安排妥一切,杜绝本宫的后顾之忧。”
“娘娘,话虽如此,但还是应该做足几手准备以防万一才妥贴。”
“嗯,王嬷嬷提醒得很对,本宫这双手早就染满了鲜血,万万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庞皇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温暖明媚的笑容,可她这个人却只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凄凉。
哪怕自打她出生,就是庞太师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起来的增加庞氏一族荣华的棋子,她纵满腹心机,却也曾单纯过善良过。
她爱的男人不爱她,不是她的错,亦不是那个男人的错。
也许,错就错在她太过自负,太过自傲,明知被她爱上的男人心中没有她,心里眼里都是另外一个女人,偏她执着的不肯放手,总是认为只要没了那个女人,那个男人就会看到她的存在,继而深深的爱上她。
最后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无法回头。
“事到如今本宫已无退路,胜,则生,败,则亡。”
情之一字太过伤人,如果有可能的话,庞皇后甚至希望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宣帝,更不曾爱上宣帝。
那样始终守着自己一颗心的庞皇后,即便就是一枚掌握在庞太师手中的棋子那又如何,至少她不曾动过心,便不会伤心。
一直保持着本心,冷静得令人感到窒息的她,又如何会做出那么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冲动之事。
她想要寒王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如庞太师所说的那样,什么时候杀寒王不行,为何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在寒王真正快要油尽灯枯之时,这分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自伤自残行为啊!
“老奴誓死效忠娘娘。”
“这几日皇上去过慈宁宫吗?”
“回娘娘的话,刚才就是娘娘不吩咐含冬去找老奴,老奴也是要来见娘娘的。”
“出了何事?”
“回娘娘的话,奴婢在宫门的时候远远瞧见了皇上的龙辇。”
“皇上到后宫了?”打从寒王的死讯传进宫里,皇上震怒的同时整个后宫便被严密的看守跟监视了起来,这一连三天过去了,哪怕就是太后想见皇上都被拒绝。
要说皇上是为着这偌大后宫中的哪一个女人而来,庞皇后会觉得很可笑。
皇上并不爱美色,更不贪欢,怕只怕除了在已逝的韩皇后面前他是火热的之外,在其他女人的面前,皇上他就是冰冷的,任凭你怎么捂都捂不暖。
他碰韩皇后那是因为爱,而他碰她们这些女人,当然也并非是他有生理需要,而是被逼无奈之下,又不得不妥协的例行公事。
明明庞皇后是那么的不甘心被那般对待,可她偏偏又不死心,仍旧对宣帝抱有期盼,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被呵护,被宠爱。
“回娘娘的话,皇上的龙辇是朝着慈宁宫方向去的。”
“果然呐,呵呵...”
面对突然站起来仰头大笑的庞皇后,王嬷嬷吓了一跳,就连脸色都跟着一变再变,“请娘娘息怒,越是这个时候娘娘越要保持冷静啊!”
“他是铁了心要跟本宫开战,是铁了心呐。”
“娘娘...”
“本宫不会认输的,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就算他要本宫的命,本宫也会拉着他一起陪葬的。”
庞皇后口中的‘他’是指的谁,王嬷嬷哪里不知的道理,这不一听庞皇后说要拉着皇上给她陪葬,她就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娘娘您冷静一点,小心隔墙有耳,那样的话万万不能再说了。”
冷眼扫过一脸惧怕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庞皇后眸光闪了闪,深吸几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沉声吩咐道:“先退下吧,有事本宫再唤你。”
庞皇后的语气不容拒绝,到底主仆有别,王嬷嬷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托大,只能一脸担忧之色的退到殿外。
“你既那么狠心,就休怪本宫冷血无情,阴狠毒辣了。”
起风了!
多年没有动过的格局终究是要动了。
......
“阿嚏——”
此刻刚踏进慈宁宫的宣帝突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挽扶着他的张公公一脸担心的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事。”话音刚落,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宣帝眯着眼想了想,捏了捏痒痒的鼻子,后背猛地蹿起一股寒意,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于他。
“怎会没事,皇上可是觉着身上冷,该不是感染了风寒?”如果真是染了风寒那可耽误不得,他得赶紧传唤太医过来替宣帝诊脉。
“别大惊小怪的,朕的身体朕清楚,哪有那么容易染上风寒。”宣帝说完也不理会张公公,大步朝着正殿而去。
他的这具身体看着是没啥事儿,不过年轻的时候也是受过重伤的,体内暗疾也不少,只是有他从宓妃那里讨价还价要来的保养丸,他的身体早就被调养好了。
尤其是在药楼开张后,他是皇帝没错,却也架不住他对药楼的好奇,因此,一来二去的也就收集了不少的好东西回来。
“是奴才多嘴。”
站在慈宁宫正殿之外,宣帝的心情极是复杂,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喜的,怒的,恼的...不禁令他眼眶泛红。
陌殇要将计就计引出什么人,那小子从未想过要隐瞒他,寒王遇刺的幕后真凶是谁宣帝心如明镜,可光是他知道没用,唯有拿出有力的铁证,方能堵得住这天下的幽幽众口。
纵然他这后宫中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她们个个都有自己的谋划,也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演戏的高手,可宣帝难道就一点都瞧不出来她们的伪装?
他只是不说,也利用着她们来平衡后宫势力罢了。
兴许也正是因为他对她们没有半点心思,从头到尾就仿如一个局外人一样,才能透过那层层表象将事情的本身看得那么透彻吧!
“皇上...”
宣帝猛地回神,他递了一个眼神给张公公,后者领会的扬声道:“皇上驾到——”
殿内听到这四个字的刘太后微微一怔,手中端着的茶杯都险些摔落在地,“元香。”
“娘娘,是皇上来了。”
刘太后点了点头,伸手让元香,初夏两个大宫女扶着站起来,不辨喜怒的道:“走,随哀家去接驾。”
这些天被困在慈宁宫,刘太后想了很多,也越发觉得她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帝怎会过来?”寒王死后,不单单整个星殒城变得一片素白,就连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是不见一丝鲜艳颜色的,可见皇帝对寒王的宠爱了。
难得见到皇帝的面,刘太后多想跟皇帝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但不知怎的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
固然她是顾着母族的,可她毕竟只有皇帝一个儿子,她又怎舍得与他离心。
有时候刘太后都不禁会反复的问自己,究竟是为何,她与皇帝明明应该是这世间关系最为亲密无间的母子,怎就走到了这一步。
“朕来看看母后。”宣帝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刘太后的脸上,似要看进她的灵魂里。
不是没有听出刘太后话里隐藏的关心,他却也听出了刘太后话里的丝丝恼意,只是以前的宣帝还会装傻故作不知,但现下一切都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难得皇帝肯来看哀家,元香你去沏茶,就沏皇帝平日里最爱喝的云雾茶。”
“是,娘娘。”
“一转眼就几十年过去了,皇帝长大了,哀家却时时想起皇帝小的时候。”刘太后初进宫之时并不得先帝爷的宠爱,更没有太多的情份,只因刘太后手段高明心机颇深,加之肚子又很是争气,否则轮到谁也轮不到她来做太后。
宣帝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性都更像先帝爷,仅仅只有两三分像刘太后,也亏得宣帝在刘太后的教导之下都一点没有长歪,头脑聪慧,学识渊博,性格什么都极讨先帝爷的喜爱。
若不是在先帝爷晚年的那几年发生了那么些事情,宣帝不会成为太子,他会一直是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
“世人都说子随母,偏偏皇帝更像先帝爷,哀家虽是你的母亲,与你也最亲近不过,但你自幼却更听先帝爷的话。”在宣帝刚出生长到七八岁那几年是刘太后在宫里过得最惊险刺激,随时都有丧命可能的几年,那几年刘太后为了护住宣帝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屈辱,也受了很多的罪,一心就盼着宣帝可以去争那个位置。
宫外的女人都要讲究母凭子贵,后宫里的女人更是如此,唯有宣帝的位置越来越高,直至问鼎最高那个位置,她才能一一讨回她曾受过的种种屈辱跟折磨。
然而刘太后自小对宣帝的教导没起一点作用,那个位置宣帝根本从未想过去争,哪怕是刘太后一次又一次的以性命相逼他都不曾动摇过。
“皇帝的脾气打小就倔得很,一旦是你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哀家为此没少责罚皇帝。”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孩子,刘太后将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也是摸得透透的,为了不让宣帝疏远她这个母亲,在灌输几次那样的念头皆被拒之后,刘太后就好似收了心,此后再也没有在宣帝的面前提过一句。
明着刘太后的确没有再提,背地里却是积攒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的为宣帝铺着路,否则到后来先帝爷如何会那般坚决的册立宣帝为太子。
先帝爷比谁都清楚明白,哪怕就是对她所做的一些事情也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先帝爷心里清楚,他册立宣帝为太子,那宣帝的背后就不能没有支持他的势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太后间接弥补了宣帝的一些不足,使得他的储君之位更加稳固。
“皇帝听着哀家这么絮絮叨叨可觉得烦?”
“母后想多了,朕并不觉得烦。”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宣帝对刘太后其实不再抱有什么奢望。
当年他娶妻之时,刘太后为他看重的妻子人选就是庞皇后,想方设法的让他必须迎娶庞皇后为正妻,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了韩皇后,眼里如何还能容得下别的女子。
最后也是亏得先帝爷疼他,而他也未曾知会刘太后一声就去向先帝爷求了赐婚的圣旨,不然他如何忍心韩皇后为妾,任何时候都要低人一头。
即便为此他应了诸多的不平等条件,可只要能跟韩皇后在一起,宣帝就不会后悔。
“哎!”透过宣帝的双眼看进他的眸底,哪怕是过了这么些年那里仍旧有着化不开的悲痛与凄凉,刘太后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抿唇低喃道:“皇帝的心里仍旧还怨着,恨着哀家吧!”
刘太后不喜欢前儿媳韩皇后,一则因为她是宣帝钟爱的女子,不是她这个母亲挑选的,二则因为她很有主见,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不能为她所用,三则因为她嫁给宣帝好几年却未有所出,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偏又极得先帝爷的喜爱,甚至不惜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宣帝会登基为帝,一方面的确是他本身的能力不错,在那个时候只有他才能挑得起墨氏皇族的大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先帝爷真正属意的继承人是寒王。
就因着这个,刘太后越发讨厌韩皇后,在刘太后看来她的儿子才是最好的,怎就输给了她最为厌恶女人的儿子。
虽说寒王是宣帝的儿子,是她的嫡孙,但刘太后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让得本就不喜寒王的刘太后越发讨厌寒王,在寒王中毒之后,更是巴不得他早点去死,如此也好腾出位置来。
“恨过。”正因为宣帝心中敬重刘太后这个母亲,有爱他才会恨,当着刘太后的面吐出这两个字,宣帝心底竟有一种诡异的轻松感,“朕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华儿那么好的女人,母后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非要折磨她心里才痛快。”
这句话憋在宣帝心里太多年了,今个儿算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为了爱他,那么骄傲的韩锦华什么委屈都受了,哪怕伤心难过仍眼睁睁的看着他迎进一个又一个的妾室,只因皇命不可违;
为了不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在家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一样疼的她,想方设法讨好他的母亲,就只是想让他的母亲接受她而已。
“自她嫁给朕,到底她有哪里做得不对,以至于母后要逼......”后面那个字最终未能吼出口,可宣帝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了。
此刻,伺候的宫女们都退到了殿外,偌大的殿内就只有刘太后跟宣帝母子俩面对面的坐着。
“哀家就是不喜欢她,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一点上面刘太后倒是跟庞皇后惊人的相似,她们都觉得韩皇后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到现在还要来祸害他们。
“母后真就觉得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没有任何理由的不喜欢,当他是三岁小儿?
宣帝满眼讽刺的勾唇冷笑,这一刻他所有的耐心皆已用尽,“这一次朕要做的事情还望母后莫要插手,因为朕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闻言,刘太后震惊的看着宣帝,眼里还有着不可置信,皇帝这是在跟她摊牌?
“这些年来母后暗中做过的事情,朕虽说不是事事都知晓,但其中大的几件还是知道的。”
“哀家不曾向他出过手。”
这个‘他’指的谁,刘太后跟宣帝都心照不宣,“是,母后的确没有出过手,却也间接出手过一次又一次,哪怕就是前些天的遇刺事件,母后应该也是收到过消息的。”
此话一落下,刘太后的脸色就‘刷’的一下黑了,她抿着唇冷冷的道:“哀家......”
“别说母后什么都不知道,您不也正准备看戏么,朕便如母后所愿,但若母后还有别的心思,朕劝母后收收心,否则朕会一点一点拔光母后所有的羽翼。”
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宣帝也是有着底线的,而他对刘太后的容忍也早已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皇帝你是在威胁哀家吗?”
“如果母后要那么想的话,便当朕是威胁吧。”
“哀家不管你要做什么,但金凤国的根本不能动,否则你如何对得起先帝爷。”
“呵呵...”宣帝癫狂的笑了几声,突然很冷静也很冷血的道:“倘若父皇早知会有这样一日,只怕会下旨让母后陪葬的吧。”
他为人子说出这样的话,在伤害刘太后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他自己。
“皇帝这是想要哀家的命?”
“母后应该安享晚年了。”这是他对刘太后最后的忠告,解决完庞皇后的事情,如若刘太后仍旧执迷不悟,那么宣帝就不会再心慈手软。
即便就是背上大不孝的罪名,他亦是要将刘太后送去太庙吃斋念佛的。
“寒王...”
“母后别在朕的面前提寒王,您没有那样的资格。”到底是得有多狠的心,她才能如此舍得自己的嫡孙。
“你...”
眼看着刘太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宣帝也不跟啰嗦,“朕不管母后跟庞皇后之间有什么,但愿母后早日收手,否则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皇帝翅膀硬了。”
“墨氏皇族的毒瘤是时候拔了,朕已经忍得太久太久。”
“皇帝这么逼迫自己的母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们明明知道寒王是朕唯一想要护着的了,可你们做了什么,是朕逼你们吗?不不不,一直都是你们在逼着朕。”
愤怒的吼完仍不解气,宣帝猛地站起来怒瞪着刘太后,“如果母后觉得陈王是您手中最大的王牌跟筹码,那么朕不介意废了他的王位,将他终身圈禁于府中。”
“嘶——”
刘太后倒抽一口凉气,双眼紧盯着宣帝,就好像在确认他话中真假一般。
陈王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她做得那么隐秘,皇帝是如何知晓的?
“还有母后很在意的荣昌伯府,那一群废物朕若想除掉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人证还有物证,就是灭族天下人也不会说朕一句不是。”
如果说宣帝要动陈王,还只是在刘太后的心里掀起了波浪的话,那么宣帝后面这句话,简直就是直戳刘太后的心窝窝了。
难道真的要在她有生之年亲眼目睹自己的母族被灭族吗?
“容哀家想想,明明日便给皇帝答复。”
“好,朕希望母后可以好好想想清楚。”再次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跌坐在那里仿佛失了魂魄般的刘太后,宣帝转身大步离去。
......
相府·碧落阁
“谁?”
“阿宓,是我。”
“熙然你回来了。”
“嗯。”陌殇从背后环抱住宓妃的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宓妃的脖颈间,让宓妃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事情都办妥了?”
“就等庞太师出手,咱们拿个他正着。”
宓妃在陌殇的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水润的红唇抿了抿,软声道:“正好,我这边也安排得差不多,就欠你这股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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