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在公冶语诗的心里,她对陌殇一见钟情,甚至还非陌殇不可,但她其实也知道,陌殇之于她重要固然是重要,可真正重要的却是她自己。
如果陌殇无法给她带去好处,带去利益,那么甭管陌殇有多出色,相貌又有多么的人神共愤,最终为了达成她的某种欲望或是目的,她其实是可以舍弃陌殇的。
忍不住在心里一次一次告诉她自己,要是得不到陌殇就要毁了他,让谁都得不到,无非就是不愿承认她不如宓妃,更不愿承认陌殇看透了她的本质,哪怕她万般讨好于他,他也不屑给她一个正眼。
“殇,你你赶我走,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就要在这里陪你。”
“啊——”
没有期待中陌殇给予她的回应,只见陌殇似乎痛得更为厉害了,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竟然不知疼痛为何物的疯狂撞向殿内坚硬无比的墙壁。
能让那样一个如仙似魔般的男人都无法忍受的那种剧痛折磨,简直就是无法想象那样一种痛,看着陌殇被折磨得惨叫连连,公冶语诗也忍不住面色有些发白。
这个时候她竟然心生出一股惧意,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要了她,那她该得多痛?
“阿宓......阿宓,我好难受,我好痛,就好像我整个人都要被撕开成两半,阿宓阿宓......”
陌殇痛苦到不断喃喃出声,一遍遍轻唤着宓妃的名,成功打断了公冶语诗那些忒不健康的幻想。
她倒是想得美,满心以为陌殇一定会碰她,居然还担心起她的第一次不美好起来。
孰不知,某人就算真的中了烈性春毒,即便就是活活把自己给憋死了,大概也不愿碰她一根手指头。
所以说,公冶语诗真的想太多,也想太美了。
“阿宓......”
轰——
再次轻唤了一声宓妃的名,陌殇又再次失去理智,只能凭借本能不断的发泄出自己体内积压的两魂之力,但凡他手掌挥过之处,无一不是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那些摆设也无一幸免的全都碎成了渣了。
殿内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陌殇这寝殿的隔音功能还很是不错,却也架不住里面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往外传。
“殇,你你别伤害自己,我我会帮你的。”已然到了这一步,公冶语诗就算心里还有些后怕,却也知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
她已经没有退路,不进则退,那她唯有不断向前,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别怕,慢慢静下心来,调动体内的阴阳两魂,我会帮你让它们融合在一起的。”
就算公冶语诗曾有过惧怕想溜的念头,但她也没忘时时刻刻关注陌殇的一举一动,以便确认陌殇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究竟是真还是假。
在他体内两魂还未相互侵食爆发的时候,他就已经中了烈性春毒和顶级幻情,他俊脸上的不正常潮足以说明他已然有了生理反应,再加上他凤眸中流露出来的迷茫之色,也已然将她当成了他最深爱的女人。
那般情况之下,原是公冶语诗得手最佳的机会,只是她没料到竟然被两魂相融横插了一脚。
而事实上,公冶语诗也是极有私心的,她想要陌殇变强,却又不想陌殇变得太强,那样她将无法掌控他。
是以,原本她是应该在陌殇体内两魂相融爆发一刻钟左右之时与他行周公之礼,这个时候将是两魂相争最为激烈的时候,有她那精纯之体进入综合后,能够最大程度给予陌殇最好的一切。
而为了她的私心,公冶语诗在陌殇表现出中了春毒以及幻情之后,她便生出了提前跟陌殇行周公之礼的心思,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陌殇体内两魂相争突然就爆发了,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虽说,这个突然其实是陌殇在仔细推敲了公冶语诗心思后,自己控制的时间。
“殇,你别抗拒我的靠近,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陌殇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快要接近一刻钟,公冶语诗不得不强行与陌殇接触了,否则一旦错过这个时间点,即便就是陌殇最后碰了她,那他也绝对活不成。
届时,不但她心心念念的那一切得不到,就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此时此刻这间寝殿之外,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其中最主要的大头可不就是赫连氏一族那几个当家人。
之前她还不乐意将殿内的声音传出去,但随着陌殇越发失去对自己身体与意识的控制权,为了抢占先机,公冶语诗压根就是引诱着陌殇发出声音。
“啊——”
“啪——”
伴随着陌殇凄厉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又响起‘啪’的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东西被甩飞出去撞到什么东西之后落下来的声音,听得人不禁头皮直发麻。
“噗——”
“咳咳......”公冶语诗狼狈的捂着胸口从墙角爬起来,因着吐了一大口血的原故,之前红润的脸颊顿时变得一片惨白之色。
“咳......该死的。”清了清嗓子,刚低咒完的公冶语诗不由得眼角一跳,身体敏灵的朝右边一滚,惊险万分的躲过了陌殇凌厉的一掌。
待她好不容易抹着额上的汗低喘了一口气,便目瞪口呆的看到那面被陌殇击中的墙,整个儿轰然倒塌。
呼——
看到这一幕,她不禁庆幸好在她闪得快,要不她还不得被埋在下面。
若非她是知晓此时的陌殇就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与控制力,她甚至都要怀疑陌殇是在故意整她,收拾她。
而事实上,她不知道的是陌殇的确就是在整她,收拾她,同时也是在静待时机。
“殇,如果你真的忍受不住,那也不要伤害你自己,如果你要发泄才能好受一点,那你就冲着我来。”
“不要脸的臭女人,你可当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陌殇仍是处于一副时清醒时失控的状况,心里却忍不住将公冶语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丫丫个呸的,他真好奇公冶世家是怎样一个家族,怎么就养出了公冶语诗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算计他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会儿本世子就由着你闹,看你还能唱出什么大戏来。
“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帮你的。”
“殇,你要相信我,哪怕就是牺牲我的性命,我都会让你好好的。”
“殇......殇你别这样,我我......”
渐渐的,从殿内传出去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也就开始听不清楚,不禁让殿外的众人面面相觑的同时,不免各自脑补出一些少儿不宜的暧昧激情画面。
“娘,这这是事成了吗?”公冶语诗独自进入陌殇寝殿后,赫连梓薇原是跟着长孙依凡回了暖阁的。
只是当赫连梓薇听到陌殇发出的痛苦又压抑的惨叫声时,就怎么也忍不住跑了出来。
她跑到了主殿外,陌乾又哪里还能坐得住,长孙依凡就更加坐不住了,不多时赫连迎父子也赶了过来,可听到殿内的声音时,他们父子两人还傻怔了好久,心里斗然就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然而,事已至此,难道他们还能冲出去将陌殇或是公冶语诗拎出来?
不由得赫连迎就投了一个‘你们动作真快’的眼神给妻子长孙依凡,直把后者看得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也跟吊了七八只水桶似的,上上下下极为不安。
“这这个......应该是吧。”
“大嫂。”没在长孙依凡那里得到肯定回答的赫连梓薇又扭头看向了她的大嫂端木欣欢,大有一种不得到肯定答案就不死心的架势。
只是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到底抱着的是种什么心态。
此事过后,她的熙然怕是要恨死她这个母亲。
“咳咳......成成了吧。”
他们曾想过种种状况的,实在没想过事情会进行得这般顺利,一时间真的说不清楚心里是何滋味。
“事情都这样了,咱们就什么也别想,安静的等殇儿出来再说吧。”是福是祸躲不过,赫连迎咬了咬牙,心神不宁的道。
陌乾的目光久久的落到眼前的大殿之上,他的脸上喜怒不辨,却也不如往常一样,时时刻刻都将妻子赫连梓薇放在第一位。
许是这摆在眼前的事情对他刺激有些大,他是真没想到事情竟然就这样成了?
这一刻,他不禁感到有些孤寂与荒凉。
此后,即便他的儿子还能活着,怕也就如尸走肉一般了吧!
罢罢罢,时也,命也。
“夫君,我......”她算计了一切,保住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明明应该很高兴很开心的不是吗?赫连梓薇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陌乾对她的疏离。
她知道的,陌乾一直都不同意她这么违背他们儿子的意愿行事,可就因为他爱她,所以他一直纵着她。
这事儿,赫连梓薇明白,怕是将要成为他们夫妻之间解不开的一个心结了。
“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熙然现在应该没事了,我带你回凝香阁歇息吧。”
“我......”
“嗯?”陌乾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语气微微上扬却让赫连梓薇心下一颤,突然就委屈的红了眼眶。
“啧啧,这可真是有够意思的,殿内那个被算计的儿子都没有觉得委屈,反倒是算计了他的母亲还委屈得红了眼眶,您这是准备演戏给谁看,又意欲博取谁的同情呢?”
清冷如万年玄冰,好似寒冰深入骨髓般的冷厉女声如一道惊雷在赫连梓薇等人的耳边炸开,让得他们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声源之处。
“倘若早知有今日,他定然不会选择出海,即便就是这辈子早死,估计他也不会愿来到这里‘享受’你们的算计。你们这对父母既然十余年都不曾管过他,又有何资格有何脸面打着爱他的旗帜算计他的后半生,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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