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赫连迎的贵客乃是东陵皇岛的家主以及他的嫡传弟子,且那个名叫凤邪的还是来自云雾仙山,仙尊呼延宇齐唯一的弟子,公冶语诗在庆幸自己没有太过招惹到他的同时,心中又满是不愤。
她跟那个凤邪就像天生的敌人,是绝对没有可能成为朋友或是和平相处的。
因此,即便公冶语诗有意在这个时候跟他维持表面的平和,不希望他的出现坏了她的好事,她也没办法亲自到流枫堂去向他道歉。
“呵呵......语诗看他看得失了神也不奇怪。”
“什么?”
对于昨个儿下午发生的事情,赫连梓薇是不太清楚情况的,想着凤邪许是不喜欢他人紧盯着他看,便觉有些恼了,言语之间有所冲突不是大事,而且公冶语诗主动上门来拜托她向其道歉,赫连梓薇心里还觉得公冶语诗是个好的。
“那位凤公子的容貌,别说语诗丫头你看得呆了,就是我们刚看到他的那一眼,也是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仔细回想那一刻,赫连梓薇不禁微微拧了拧眉,不去想的时候没觉得,现在一想她倒觉得,当时她看得呆了去还因为她似是透过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陌殇。
只因那样的想法太过无厘头,亦只在她的脑海里如流星划过,倒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是......是吗?”公冶语诗脸一黑,嘴角跟着一抽,单论容貌的话,还真就只有陌殇可与之一较高低了。
“你的歉意伯母会转达给他的,那位凤公子也并非不讲理之人,等殇儿从秘境出来,他们这些差不多年纪的人兴许还能成为好朋友。”
“嗯。”昨夜里的接风宴,赫连迎并没有让她也一同出席,公冶语诗也是担心去了宴会搞不好会再次跟宓妃呛起声来,因此,在弄清楚宓妃身份之后,她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
云雾仙山是什么地方,‘绝望深渊’之外的人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又岂有不知的道理。
作为云雾仙山下一代执掌人的凤邪是怎样的存在,公冶语诗就是用脚趾头她也能想象得到,对于那样的人在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扳倒他之前,她是不可能冒然采取行动的。
“语诗。”想到陌殇的态度,赫连梓薇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心里那几分纠结与挣扎,她轻喃了一声她的名字,温柔的目光定定的落到她的脸上,她的眼睛里。
“怎么了伯母?”
“语诗,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到底那是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此时的赫连梓薇也是在给公冶语诗后悔的机会。
就如陌乾对她说的那样,他们疼爱自己的儿子,不但想要自己的儿子好好的活着,还想要自己的儿子得到幸福,但同样的公冶语诗也是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倘若陌殇真的一辈子都不接受她,那她还这么年轻,后半辈子又该怎么过?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私心,为了让陌殇活命,她是真的可以不在意公冶语诗的幸福,哪怕就是她自己儿子的幸福都被她给舍弃了。
“伯母为什么这么问?”
“语诗不用顾忌我,直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伯母,我我爱殇少主,我已经准备好了。”陌殇是她一眼就认定的男人,以前只是听说关于她跟他之间有可能的事,那时心里还不怎么觉得,可在见过陌殇第一面之后,公冶语诗就知道,陌殇就是她要的那个男人。
“我是不会后悔的。”
“哪怕殇儿他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年或者更多年时间都无法接受你,你也不后悔吗?”无疑听到自家儿子有人那么深深的爱着,赫连梓薇是高兴的。
“语诗相信殇少主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只要语诗努力走进他的世界,用真心一直爱着他,倍着他,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语诗,感受到语诗的爱,从而接受语诗的。”
“哎,你这傻孩子。”
爱情,从来就不是时间长短可以衡量的。
“伯母,不是都说傻人有傻福么,语诗相信只要语诗一直坚持下去,殇少主一定会爱上语诗的。”就算他不爱她,他的身边也只能有她,但这后面的话公冶语诗却是没有说出口的。
“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会出任何差错的,但这个时候语诗也要好好的准备一下,等殇儿一出秘境伯母可就把他交给你了。”
“请伯母放心,语诗一定不会让伯母失望的。”
“那就好。”
安了自己的心,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公冶语诗这才向赫连梓薇提出告辞的意思。
回柳絮殿的路上,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一定成功,公冶语诗是不会把筹码全部压在赫连氏一族那几个人身上的,她还必须做第二手准备。
于是,她对婢女佳琦耳语几句,让她拿了自己的令牌出宫回公冶世家请她的母亲进宫。
可公冶语诗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因她这么一个举动,虽然真请来了她的母亲,为自己事成奠定了基础,却也随之冒出了公冶润钰那么一个不可预测的大变数。
流枫堂
海棠树下,宓妃倒是当真应了昨夜东陵靖的要求,说不出去逛紫晶宫还真就不出去逛紫晶宫,竟是安安份份的只在流枫堂转悠。
看看绚丽多姿的海棠花,赏赏红似烈火般的枫叶,时间倒也过得挺快的。
此刻,就在那几树海棠花树下,围着一张方形石桌,宓妃跟南宫雪朗相对而坐,中间的棋盘之上,黑白两子正厮杀得厉害。
不过很快白子就剿灭了黑子,不但将黑子打得七零八落,还将原本战斗力最强的那一部分黑子全围困在一团,输得那叫一个惨烈。
“啧啧,南宫师兄这走神儿也走得太厉害了吧!”宓妃手里拿着一颗白子来回上下的抛甩,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丝丝笑意,却是并未直达眼底。
“咳咳......不怪我走神太厉害,而是凤师弟你太凶残。”听到宓妃出口那一句‘师兄’,南宫雪朗额角跳了跳,险些没惊得滑下石凳。
他跟他一共下了三盘棋,结局都差不多,前面都还和风细雨的,越到后面就越是凶残,直将他的千军万马击溃得落花流水。
“有吗?”
“证据还在这里摆着,你想不认账?”
闻言,宓妃瞥了一眼棋盘,嘴角微微一抽,她承认她是故意的,特么谁让她这心里有火呢?
这要不发出去是很伤身体的,所以打击别人来释放自己这个主意是相当不错的。
“要不咱接着下,指不定你就翻盘了。”
“噗——”刚把茶水喝进嘴巴里,一听宓妃这无辜至极的话,南宫雪朗直接就喷了。
在遇到宓妃这个死变态之前,南宫雪朗对自己的棋艺是非常有信心且异常高傲的,但他的所有骄傲在跟宓妃下过三盘棋之后,特么他就再也没有信心说自己棋艺高湛了。
当赫连子珩来到流枫堂准备执行他陪伴职责的时候,正好看到宓妃跟南宫雪朗在下棋,前面大半部分他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后面小部分的他,其实也相当赞成南宫雪朗对宓妃的评价。
那棋风,还真特么相当的凶残。
“咦,赫连少主什么时候来的?”
“咳咳,我刚到,看到你们在下棋,一时就没有出声打扰。”赫连子珩摸了摸挺立的鼻子,不觉就有几分尴尬。
南宫雪朗‘刷’的一下站起身,轻笑道:“那正好,不如赫连少主陪凤师弟手谈一局?”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抽的哪门子的疯,反正南宫雪朗是不想继续在她手下找虐了。
“这......”不太好三个尚未出口,南宫雪朗就利落的将他安置在石凳上,一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无非也就是打发时间而已,赫连少主不妨就跟我随意的玩玩?”
“呃,好。”赫连子珩欲哭无泪的表示,他能说不好吗?他这都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而且他来的这个时间会不会不太好?
不多时东陵靖也从自己的小院里晃了出来,看到宓妃正跟赫连子珩在下棋,不由得就凑了过去,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看过几手之后,东陵靖的眸光那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原来宓妃丫头的棋艺如此之好,不行,他一定要抓着这丫头陪他好好下几盘。
时间弹指而过,等到宓妃跟赫连子珩准备下第三盘的时候,东陵靖实在忍不住嚷嚷道:“子珩小子,老夫这手也痒得厉害,不如你让......”
没等东陵靖把话说完,赫连子珩那是飞一般的让了座,温和又不失搞笑的道:“东陵前辈您来,您来。”
他这一直在棋盘上被宓妃压着打,他是早想溜了好么,有了东陵前辈他是真就解脱了。
这感觉真好。
抬头无意间对上南宫雪朗似笑非笑的目光,两个男人的眼睛里同时流露出一种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神色。
“好,好棋。”
当陌乾领着赫连梓薇来到流枫堂,殿外都没有通报的人,听到里面传出去的声响,夫妻俩只能自己走进来,结果就看到那绚丽的海棠花树下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不由心生好奇就凑了过去。
一看才知,竟是东陵靖跟宓妃正在全神贯注的大杀四方,敌我双方互不相让,你吃我一子我吃你一子,愣是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尤其是下到精彩之处,白子生机已断,黑子就要大获全胜,结果黑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一子改变了整个战局,看得陌乾是不自觉就高喊出声。
结果,一道道目光就齐刷刷的射向了他,直看得陌乾都不禁红了一张‘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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