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发生马车相撞事件而造成西城门交通堵塞,聚集了大量的百姓过来围观,只是一场单纯意外的话,那么被撞的车主就可以主动让开道路,然后受害人与被受害人私底下协商处理赔偿问题即可。
然,如果这场马车相撞事件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有心人蓄意为之,意图借此行其他不轨之事的话,那么就更应该赶紧让出道路,退到一边去处理。
毕竟,丹珍已经说过了,安平和乐郡主无意多管闲事,只是急着要出城,这是恼他们挡了道。
要是他们乖乖的让开路,让郡主可以顺利出城,郡主就全当什么事情都没看见,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随便他们怎么闹都可以。
但如果他们仍是继续堵在原地,作死的不让开路,那么就休怪郡主出手狠辣无情,收拾他们都不带眨眼的。
按照木清打探回来的消息推算,这场意外是那几个富家公子哥为报复郑天佑兄弟而设的局,地上横七竖八翻倒的马车,以及围住郑天佑兄妹吵得面红耳赤的车主,就是那几个公子哥雇来的托儿。
事情的起因,是流言。
只是让宓妃疑惑的是,眼前这一幕,对方要警告的人究竟是郑天佑呢,还是当作皮球踢到她面前来试水的?
“哥哥是觉得我不配与她相比么?”郑天佑的言外之意,郑天娇哪有听不懂的,可她就是不服气。
她就不明白皇上是看上宓妃哪一点了,难道就因为皇上重视温丞相,所以就爱屋及乌的连带着宓妃也一起疼,这才将宓妃赐封为正一品的安平和乐郡主,甚至还赐下金印金册与封地的吗?
“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哥哥是什么意思?”
“天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哥哥是不是后悔退了她的婚?”撇开她对宓妃的各种成见与不待见,也不论宓妃的出身与背景,单就看宓妃这个人,如果她郑天娇是个男人的话,怕只怕也会情陷于宓妃的。
更何况,郑天娇看得出来,她的哥哥对宓妃是有感情,也是有感觉的。只可惜,那时她的哥哥对宓妃的感情还没有深刻到他非她不娶,也还没有意识到他对宓妃的感情有多深。
是以,外界的流言蜚语,贵圈里冷嘲热讽,家族里的声声反对,都让年轻的他,不成熟不坚定的他,情绪越过了理智,犹豫了,退缩了,放弃了,最终跟宓妃走到了退婚那一步。
待得他终于彻底失去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割舍的是什么,失去的是什么,然而为时已晚。
他与宓妃,终是没有可能再回到过去。
若说郑天佑没有后悔,就是他自己信了,郑天娇也是不信的。
异地而处,她若站在郑天佑的位置,以他的角度去思考现在他与宓妃之间的关系,她也会后悔错失宓妃的。
明月湖退婚之时,任谁也想不到,那一错,便是一生,一世,纵然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时光都不可能再倒退到未退婚之前。
“悔与不悔,又当如何?”
悔,如何?
不悔,又如何?
现在的他,没有后悔的资格。
即便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仍旧换不来宓妃的一句‘原谅’。
怕只怕现在的宓妃,恨他恨得要死,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整个郑国公府都为她当初所承受的屈辱付出应有的代价。
宓妃的原谅,郑天佑不敢奢求,他只盼着宓妃对他的恨能少几分,如此她的报复也能少几分,或许郑国公府还能得以保全。
“哎......”早知会有今日,就不会有当初了,怪只怪一切都是命,郑天娇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她是她,天娇是天娇,你们是不一样的人,将来走的路也是不一样的,天娇只要做好自己就好。”放眼这个天下,又有几个女人能如宓妃一般,这句话郑天佑却是没有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有多么的恐怖,他是见识过的,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的亲妹妹陷进那样的泥沼之中。
“哥哥放心吧,我就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别让哥哥担心,也别让母亲伤心。”
“嗯。”
“怎么,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是没听懂我的话,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难道真的需要郡主亲自来为你们挪一挪地方吗?”丹珍面色一沉,声音一冷,凌厉的双眸直射向郑天佑兄妹,以及跟他们兄妹成对峙之势的几个车主。
加上郑国公府郑天佑兄妹乘坐的马车,共有七辆马车撞作一团,每辆马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一辆马车的马受了惊,失控的冲进人群里,虽然没有死人,但至少有数十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地上的血迹都尚未干透。
六个车主都不是单独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面,有的还是拖家带口的,老老少少都有,马车翻倒之后,或多或少都受了些惊吓与轻伤,其中一个长着方脸,膀粗腰圆的中年男人粗声粗气的看着丹珍道:“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退到一边去,而是......”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丹珍就笑眯眯的抬手打断他的话,扫了眼其他几个车主,冷声道:“你们也跟这位车主是一样的意思吗?”
“我......我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而已。”
“对,我的马车被撞坏了,妻子跟孩子都受了伤,去医馆看病也是需要花银子的,我我就是想要他们给出赔偿。”
“事情没有圆满解决之前,我们是不会让开的。”
“难道就因为他们兄妹是郑国公府的世子和小姐就可以撞了人不犯法吗?他们撞人还有理不成,安平和乐郡主这是想要包庇他们兄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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