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不承,小姐拉住了她都是事实,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三爷也看见了。”锦心虽然知道苏千城说的是实话,可她就忍不住不忿。
她家小姐一贯是这漠北明珠,就是赫金人都知道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那右贤王打主意。
从来都是人家敬着自家小姐的,如今却沦落到要看那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的脸色。
锦心虽然不像绣心那么偏激,却也很是纠恨之极的。
苏千城看着远处楚瑜和琴笙并肩而立,虽然分明是吵架的样子,却偏偏连一边的金曜看起来都像个局外人,那一双俪人之间的气氛仿佛谁都不能打破一般。
苏千城又想到了方才琴笙那话,不禁微微蹙眉,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琴笙会说出那种奇怪的话来,完全不像是他的性子能说的话。
那么,就是别有深意了?
也是,琴三爷从还是京城双璧的时候,说话不客气却都含着深意。
苏千城若有所思地蹙眉,淡淡吩咐一脸怨愤的锦心:“行了,把咱们的东西归拢归拢,一会我还得去找琴三爷解释咱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心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千城冷眼一看,便讷讷闭了嘴。
……
不过苏千城这是完全高看了琴笙,他那时说那话,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到底不是神,而是个神经病!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非得钻那牛角尖么?!”楚瑜说得口干舌燥,恼火地瞪着一边看都不看自己的人,简直手痒得想上去挠他那冷得跟冰块似的精致脸蛋了。
她好话赖话都说了不少了,哄了哄了,都不要脸地当着大家伙的面往他怀里钻了,他连个台阶都不给她,还推她!
那动作跟个闹别扭的紫薇格格似的,就差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地望天了。
楚瑜心里暗自骂了声娘,还是无奈地道:“难道那时候我还能把她扔下去么!”
又不是真到了绝境,他的修为比她牛多少?非要她去救他?
她和金曜几个三两下就脱险了,琴笙只是因为心里记挂了她,非要拉扯着她,才差点又栽下去的。
这人自恃武艺已甄化境,拉着她的时候,还顾着不想衣衫沾了那些枯枝碎叶和泥土、脏雪,周身运气内劲笼罩,否则哪里就能把那伸出来的大树都拉塌了!
她简直是无语,原本想着上去了再和他说话,不想半途杀出个苏千城,众目睽睽下,人拉了她,眼看着就要掉下去,难道她还能踹人一脚,只顾着自己上来么?
“扔下去又如何,你是眼瞎看不出她的意图?”琴笙终于开口了,声音幽淡温和,是琴三爷的口吻,但那语气却十足十白白的尖刻。
楚瑜叹气:“是,她明显就是偷偷摸摸地跟来了,那扯着我也是想要卖好。”
苏千城一副人畜无害的坦然模样,可她在衙门里呆了这些年,贵人们看得不多,贱人们却见了不少,她知道那不是个好相与的。
如果她像常圣黛那样,她或许还会结交,毕竟苏千城是个很聪明的人,这种聪明让她不会轻易像南芝菁那样去做蠢事,而且从所有人都觉得苏千城很好看来,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尤其是这么个人物还牵扯上了琴笙,还有当年的南亭羽。
这让她对苏千城无法放下戒心。
“我虽不知她到底卖这些好,想做什么,也许什么不想做,也许另有谋算,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在律方那边留了书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着我们来了,真让她出了点什么事儿,苏家那边……。”
楚瑜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她虽然没有兴趣玩儿什么认亲大戏,但是若是这人没什么缘由地死在她的手上,那老太太怕是经不起这种打击,闹腾起来,真把什么身世的事儿翻出来,那上京就炸锅了。
楚瑜叹气,她就算不顾及苏家那老太太,后头还有个廉老头儿,这老头儿要知道了他心疼了许久的义女是顶绿帽子,估计不定怎么伤心呐。
琴笙明显也想到这一处,看着远处雪山的妙目微微眯起,掩去他眼底阴沉的波澜。
有些事儿,果然她猜测到了。
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所以说……
什么亲人,果然是讨厌的东西。
一尾鱼,还是应无牵无挂,只属于他一人养着的。
琴笙垂下眼,面容温淡。
没人看见他眼底的一丝阴翳的带着烦躁杀意的寒光。
楚瑜只觉得他身上气息不对,微微蹙眉,随后又上前试探着拉他的手,轻声道:“琴笙,她应该知道一条我们都不知道的路,不若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和陆锦年确实从某种方面来说非常像,只是一个打耿直如烈火的牌子,一个却戴着人畜无害诚恳的面具,心中谋算却比谁都深。
琴笙这一次没有甩开她的手,转眼看她的时候,身上那种让楚瑜觉得不太对劲的气息也消失了,只是依然冷冷地睨着她:“你方才叫她千城,什么时候这般亲热起来?”
楚瑜:“……。”
她就不该和个神经病说道理。
要么睡服他,要么揍服了他。
……
楚瑜正考虑着她是打不过他的,还是……睡吧。
正琢磨着要不要学学上辈子里那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把这磨人的小妖精给按山壁上,吻得他别乱发神经的时候,却忽然听得一边的火曜一脸阴沉地上来:“主上,这地方塌方是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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