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一边看着奏报,一边问:“怎么,谁又在你耳边嚼舌根了?”
楚瑜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没有人在我耳边嚼舌根,只是我之前就说了,早上京和晚上京没有太大分别不是吗,又何必为难那些底下人,早点过了年,咱们也好早去漠北。”
琴笙停下笔,将手里的奏报递给一边的红袖整理好,随后抬手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我之前原想着带你多游玩一番,但你既然一直坚持,咱们加快行程就是了。”
楚瑜颔首一笑:“好,其实我也想早点见到义父。”
琴笙一顿,神色有些淡淡:“嗯。”
楚瑜见他神色有些清冷,暗自叹了一声,随后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皇室中人,可我如今是这么个玉安县主的身份,何况廉亲王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贯是个老好人。”
简直完全颠覆她对皇室中人的想象。
琴笙看着她片刻,垂下眸子凉薄地一笑:“本尊是不待见他们中任何一人,至于廉老头儿,你是他的义女,但莫要忘了他还有个义子,对于这种一辈子都不长脑子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省得没脑子也会传染。”
楚瑜闻言,忍不住失笑:“你这吃醋也吃得离谱了。”
廉亲王不就是收了宫少宸做义子么,那也是他被蒙蔽了,现在细细想来,她都觉得宫少宸那么巧合地救了廉亲王,只怕不是真“巧合”而是预谋,包括当初假她之手让廉亲王中毒的事情,若说没有宫少宸这廉亲王身边的‘义子’插了一手,只怕不可能。
廉亲王好歹也是一国亲王,若都能轻易被江湖人下毒,皇帝老儿和南太后只怕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琴笙轻嗤一声:“罢了,总归咱们加快行程就是了。”
楚瑜指尖轻撩了下他的掌心,大眼轻眨了下,软声轻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考量的,是了,我在厨舱里做了渍桃子酸Ru酪,这会子应该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琴笙看着她殷切小意的大眼,妙目温柔下去:“好。”
……
看着楚瑜离开关上舱门,琴笙垂下琥珀眸,笑意渐收,只随手又取了一份奏报问:“金大姑姑那边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红袖恭谨地道:“日曜已经快马加鞭前往漠北,大姑姑最新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月曜已经查到了狐狸的尾巴,大姑姑问是否先行收网,保险些?”
琴笙将奏报一放,随后转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远处青灰的云层片刻,随后淡淡地道:“不,将咱们饵料放出去,等。”
红袖看着他的修白的背影,不禁一愣:“要等么,属下还以为……。”
“以为本尊迫不及待地想要剥了那条狗狐狸的皮子,没错。”琴笙垂下眸子细细地欣赏着自己的玉骨手,薄唇边弯起温润如水的笑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本尊等了这些年,若非那狗狐狸觊觎本尊的鱼儿失了些分寸,或许还没有如此快就有机会收网,但本尊做事,向来不爱留首尾,喜欢斩尽杀绝,这短短时日如何等不起。”
红袖闻言,立刻垂首:“是属下无知。”
她怎么会以为主上爱美人不爱江山,眼里只有小鱼就会失了冷静和头脑,这位爷一贯是心有七窍,窍窍各通九重寒天。
……
“此事未有结果前,暂时不必告诉小鱼,让她留着精气神儿专心应付京里的那些老东西。”琴笙顿了顿,忽而又道。
红袖一愣,随后颔首:“是。”
主上这是不想小鱼担心罢……
红袖忍不住暗中有些感慨,她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主上,竟也有这Cao心一个女子的这日。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此事不必告诉小鱼,但是主上,您服的那药……也不告诉她么?”
琴笙转了脸似笑非笑地瞥着她:“红袖,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下去罢。”
背着光的修长身影,精致出尘的面孔隐没在暗影里,看不清楚表情,分明语调幽柔,红袖却感觉到自己如临幽寒深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头更低了,还是咬着牙把话说完:“主上……属下只是转达大姑姑的吩咐,有些事儿,不可Cao之过急。”
随后,她恭恭敬敬地抱拳:“属下,告退。”
红袖倒退着离开了舱房,关上门之后,她又退开好几步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她忍不住暗自嘀咕——
外头人是不知道自家主上的恐怖,但凭借外表就痴迷于主上的,而小鱼明明比谁都明白主上是什么样的人呢。
所以到底小鱼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和自家主上弹情说爱,又共睡一张床的?
每次想到这点,她都对小鱼的崇拜无以言表。
楚瑜端着东西上来,见红袖一脸呆滞的样子,便忍不住晃了晃手指:“你这是怎么了?”
红袖一晃神,看着楚瑜,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小鱼……夫人……我先走了。”
看着红袖匆匆离去的背影,楚瑜一脸不明所以:“怎么像被吓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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