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真的奇怪了。”卫靖遥皱眉叹道。
“这明显是有人做的局,目的就是颜文臻。”韩钧笃定的说道。
卫靖遥轻笑着反问:“你是说邵隽文?”
“没有证据。不过……除了他,我还真是想不出别人来。”
卫靖遥无奈的叹道:“他可是朝廷大臣,他爹是礼部尚书,二品大员,他自己也是个五品官——你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
“我没随便说,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韩钧叹道。
“你呀!”卫靖遥无奈的看着韩钧,半晌才叹道,“怪不得舅父总说你长不大。”
“我不过十七岁,长那么大干嘛?哪像你,十五岁的孩子就跟个老头儿一样深沉了,累不累啊?”
“累。”卫靖遥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没办法。”
韩钧点头道:“是喽,所以我叫你来,你帮我仔细的瞧瞧这些人,到底是耍的什么花腔。”
说话间,韩钧的马车已经到了大理寺门口,随行的护卫把围观的百姓们挡开,两位公卿士族贵公子先后下车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哎呦喂!这位小公子是谁呀?看着比忠毅候世子还贵气?”
“嘘——这是宁侯府的大少爷!”
“呦呵!看来宁侯府也是站在颜家那姑娘这边的?”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这案子已经通天了,皇上派了这二位公子哥儿来监察也不一定呢。”
“有道理,今儿这乐子可大了!”
“小心点吧,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别说,只睁开眼睛好好地看就行了。”
“说的是,说的是。”
在围观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中,这两兄弟肩并肩进了大理寺的门。大理寺卿听说宁侯府大少爷和忠毅候大少爷一起来了,忙起身迎至门口。韩钧见状暗笑,看这大理寺卿的态度就知道了——这些狗官,成天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风骨’,还不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死样子?
“刘大人,我跟韩钧只是路过此处,见门口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的,便觉得好奇,所以进来看看。你该怎么办案就怎么办,不用理会我们,我们就在一旁看个热闹。”
“是,大少爷可是我们这儿的稀客。二位小爷里面请。”
“刘大人不用客气,这是你的衙门,这案子是你在办,我们只是旁观而已。你可千万别因为我们而坏了这审案的规矩。”卫靖遥说着,便在主审桌案旁边书记官呆的长条桌案旁边的垫子上坐了下来。
书记官极有眼色的把自己记录案宗的东西双手奉上,恭敬地说道:“请大公子过目。”
卫靖遥摆摆手,微笑道:“我不看,你们都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当我们哥儿俩不存在好了。刘大人,开堂吧?”
“是。”大理寺卿一边拱手应着,一边暗暗地叫了一声苦,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拿起惊堂木,‘啪’的一拍,喝道:“带人犯!”
衙役们齐声呼喊:“带人犯——”
外边早就等在廊檐下的颜文臻以及原告都被带了进来。
开审的程序依然不变,大理寺卿端着架子问过人犯姓名,以及简单的案情之后,又把惊堂木一拍,喝问王福成:“原告王福成,你说你有新的证人指控颜文臻在饭菜里下毒,那证人何在?!”
“我有证人,证人来了!”王福成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看。
大理寺卿高声喝道:“带证人!”
门外一个浅青色布衫中等身材的男子应声而入,进门后跪在王福成的旁边。颜文臻转头一看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
“下跪者何人?报上姓名!”
“小人毕甲申,是家和斋的学徒。”
大理寺卿手中惊堂木再拍,朗声道:“毕甲申,事关王远贵中毒一案,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从实讲来!”
“甲申!”颜文臻厉声喝道,“你居然……”
“咄!”大理寺卿不等颜文臻说什么便喝叱道,“颜文臻!这是公堂之上!”
颜文臻咬了咬牙,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小的是家和斋的徒工,我爹是颜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最擅长做点心的……”毕甲申吞吞吐吐的开始招供,“也因为这样,颜姑娘有些事情并不瞒着我。那天……那天她给了我银子让我去买两样东西,说是要配调味粉用,我还想,调味的香料素来是不归我管的,她怎么忽然找上我,所以我当时问了一句,颜姑娘说,事关机密,让我不要对人随便乱说。”
“她让你买的是那两样东西?”大理寺卿问。
“是蓖麻子和附子草。”毕甲申回道。
“这两种东西有什么用处?”
毕甲申忙回道:“这个小的原本也不知道,不过小的去买这两种东西的时候却颇费了些周折。这蓖麻子倒是好弄,城郊的农户家里就有种的,跑去收一些来便是,儿这附子草却不好买,后来药店的坐堂先生一再告诫小的,这附子草号称狼之克星,乃是剧毒之物,一定要慎用。还有那蓖麻子——小的之前不知道,只当是蓖麻油是个好东西,殊不知那蓖麻子也是有剧毒的!”
“剧毒之物?!你们家和斋居然用这些剧毒之物来做调味粉?!”大理寺卿怒声喝问。
毕甲申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附子草虽然有毒,但经过炮制也可入药的,不然药店里怎么会有卖的呢。当然,这东西不仅是可以入药还是美味,至于起什么作用则完全在炮制的人手里控制。”
“好,那你说说这两样东西跟王远贵的死有何关系?!”大理寺卿又问。
颜文臻不等毕甲申回答便再次忍不住喊道:“我没有买这些!”说着,她又转向毕甲申质问:“毕甲申!你拿了别人什么好处,却来这里诬陷我!”
“姑娘!我说的是事实啊!你为什么还不承认呢?!”毕甲申瑟缩了肩膀往旁边躲了躲,喃喃的说道,“你……你不是告诉我你恨老爷子,你恨他烂赌输掉了颜家的家业,害得你被白家嫌弃,跟白家大爷退了婚约?所以,你想要……想要……不过你为何会这么不小心,把这有毒的东西混进了给客人的饭菜里,还闹出了人名?姑娘,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认罪吧,否则……否则咱们这些人真的过不下去了……”
“你——你胡说什么?!”颜文臻简直被毕甲申的话给惊呆了!这人说什么?他是说自己想要毒死父亲?怎么可能?虽然自己恨死了那个人,可是——怎么可能!
王福成立刻跳起来指着颜文臻骂道:“好一个阴毒的妖女啊!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居然连亲爹都想要毒死!可怜我儿死的冤哪!”一边骂着,王福成一边嘶喊着扑向颜文臻,“我要杀了你!你个妖女!你该天打雷劈——”
“你胡说!我没有!”颜文臻愤愤的站起身来吼回去:“附子草什么的我根本就没叫人买过!毕甲申你做伪证!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你良心呢?!”
“肃静!肃静!”大理寺卿狠狠地拍着惊堂木。两旁的衙役急忙出列上前去把王福成和颜文臻都按在地上。
韩钧看着颜文臻被衙役粗暴的按下去,眉头顿时皱起,刚要说话,就被卫靖遥一把按住。
“刘大人,这案子如此便可以结了吗?”卫靖遥淡淡的问。
大理寺卿皱眉道;“人证全了,如今还缺少一样物证。”
“哦?缺什么?”卫靖遥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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