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长得一般，应该是衣服销售人员，而且是运动服销售。二十来岁，脸蛋比较圆，个头也不是很高。
没有注意到唐宋，女子带着微笑走进来。牛宝儿高兴的爬起来：“吃饭饭，呵呵……”说着便抢过袋子，兴高采烈的坐在地上打开。狗儿兴奋地摇着尾巴叫个不停，打开见到有肉，口水都流下来，不停的舔着牛宝儿。
牛宝儿一点都不吝啬，抓了一块肉丢起来，狗儿立即蹦起来咬住，然后快速吃着。
女子微笑责怪：“宝儿，你都没得吃呢，还给它吃。快吃，一会它抢你吃。”
“呵呵，你吃。”牛宝儿抓着鸡腿递给女子，女子习以为常的小小咬了一口，牛宝儿才高兴地啃起来。
唐宋就静静地站在次卧门口看着，顿时有点尴尬了。那女子一直都没注意到他，搞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忍住，唐宋干咳两声。女子猛地转过头，见到他站在门口，着实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唐宋面带微笑走过去：“你好，我叫唐宋，是个医生。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了解一下他。”
女子还是充满警惕，牛宝儿却抬起头傻笑着：“哥哥死了，他跟我回家，呵呵……”
保持着笑容，唐宋继续解释：“不久之前，他哥哥跳楼死了。我是从警局那边过来的，真没有恶意，你大可放心。”
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子才稍稍安定下来，吐了口气：“吓死我，你也不吭声。朱晓婷，我是……是宝儿的朋友。”
唐宋走到跟前打量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看着高兴吃饭的牛宝儿，轻声问道：“你天天都来看他？”
迟疑着，朱晓婷还是点头：“基本上有空就来，他一个人住在这，我不放心。你，真是医生？”
唐宋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微微摇着头：“他这是先天疾病，没有办法治疗。不过，他很特殊，似乎并不是弱智。”
“他很聪明的。”朱晓婷慌忙解释着，“他会写字，会读书，不是傻子。就是脑子比较乱，不知道想什么而已。”
唐宋没有回答，四处扫视，问道：“房间，都是你收拾？”
见他避开话题，朱晓婷有些失望：“大部分是他自己收拾的，他真不是傻子，他会做饭，什么都会。就是脑子有时候糊涂，说话乱七八糟。真的，我没骗你，他会看电视，有自理能力，他还会画画……”
“我看到了。”唐宋打断她的话，“我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些字画。没事，你边吃边聊，不着急。”
“那，那好吧。”朱晓婷拎着饭盒坐到桌子旁，她的饭盒就简单多了，都是素菜。
“他经常写那些奇怪的字？”唐宋继续询问，“以前有没有写过其他字？还有那些画，经常有吗？”
“有，每天都写，不过我看不懂。”朱晓婷如实回答，“在床底下一大堆，他不让我扔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接触？”
这问题让朱晓婷犹豫了，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牛宝儿，咬着嘴唇：“两年了。我来这边工作，有一次晚上碰到他，之后就经常来了。”
其实最开始，她刚来这座城市没地方住，正好路过这个小区。大半夜的还下雨，她实在委屈得不行，在公路边淋雨放肆大哭。
然后，牛大宝出现了。他也淋雨，却将身上的衣服放到她头上，然后乐呵的傻笑。
对于朱晓婷来说，那个笑容是最温暖的。她没什么文化，来这城市找不到工作，钱包还被偷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突然有个人关心，心里好受许多。
之后朱晓婷跟牛大宝接触，发现他只会乐呵笑着，她便知道他脑子不正常了。于心不忍，便说送他回家，他居然也懂带路。
跟到这里之后，朱晓婷转念又想，反正他一个人住在这，自己也没地方住，就偷偷住着吧。
于是，她在这住了好些天，等找到工作之后才搬走……
“他唯一的哥哥今天死了。”唐宋转移话题，“我听说，之前他的吃住，是他哥哥给钱？”
“基本上每个月他哥会来一次。”朱晓婷低声道，“我见过他，他还对我动手动脚，宝儿差点把他打死。后来我就搬走了，他也没再来，最多就是把钱扔进来就走。一个月也就五百块，水电什么的也是他交。”
“牛宝儿他自己会买东西？”唐宋略带奇怪。
提到这个，朱晓婷不由露出笑容：“他真不傻。最开始不会，后来我带他去了几次，他就会了。那些人想骗他，他就瞪眼，他们就不敢骗人。他真不是傻子，生活能自理的。你是医生，你能不能帮他看看？”
“等吃过饭吧，一会我给他看看。”唐宋说着又转移话题，“能把那些字画，都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吗？”
朱晓婷放下碗筷起身走向次卧，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箱子，里边全都是纸张，解释着：“大概一年前，我发现他会写字，就给他买了白纸。然后，他每天晚上都写，不过写的字我看不懂。其实他会写别的字，但这些，我不懂。”
“你先去吃饭吧，我估计下午你还得上班。”唐宋蹲下来，“我看一下。”
朱晓婷也没打扰，只是觉得奇怪，这些歪歪扭扭的字画有什么好看。要不是宝儿不让丢，早就拿去卖了……
都是小篆体，有点乱七八糟。虽然是一箱，实际上字并不是很多。
唐宋从桌子上拿了纸和笔，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很多都是重复的。
只是，越是整理，唐宋的心头越发震惊。尽管还没完全看明白，可唐宋的脑海已经冒出一句：天道有轮回……
我滴妈呀，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好像他真能看到天道！
心头发憷，唐宋继续整理。先把文字都记录，然后又将几十张图画展开放在地上。画风很怪，有些就歪歪扭扭几下，有些则点了很多，很抽象。
实在看不懂，唐宋将目光重新落到那些字上，较劲脑子重新拼接。
天道有轮回，轮回有法则？还是，天道有法则，法则有轮回？
强者，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