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苏亭忽然出现在了门口,苻子休知道他是有事儿,虽然想多陪陪千言,但如今父皇病重的关口,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柳千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望着他,“不许去看陈青鸾!”
苻子休心里一动,忍不住再次俯身一亲芳泽,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的小模样,以前不曾察觉,这次的表现简直叫他惊喜。
依依不舍的离开,苻子休神色才悄悄凝重了起来,“何事?”
“回王爷的话,岑大人送信回来了。”苏亭双手将信给呈上了,又道:“四王爷刚才差人来请王爷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告诉王爷。”
苻子休点了点头,暂时将信给收好了,先去找四弟。
苻昭文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见到他进去,神情四顾一遍,等到苻子休将苏亭给支开了,才缓缓的开口道:“三哥,顾迁和是内线。”
苻子休惊诧的望向他,良久才道:“谁的内线?”
“不知道。”苻昭文摇了摇头,“你之前一直在查的凉月,身份也很可疑。”
他凝眸想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他在陈义钊手下做幕僚,但陈义钊却软禁着他。”
“我怀疑……”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道:“三哥,你可曾怀疑过凉月的身份?当初派繆仁去查他的消息,繆仁却不见了踪影,三哥,我怀疑,他是前朝太子!”
苻子休身体一怔,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这样的怀疑太过匪夷所思,他没有想过。
他猛然间想起岑煜的信,他去了江南剿匪,必定有和前朝余孽有关的消息传过来。
苻子休将怀里的信掏了出来,一眼望过去,发现里面的内容还真的不少。
苻昭文见他神色几番变化,问道:“三哥,如何了?”
“还记得前朝顾家军吗?当年唯一从皇城里面杀出去的一只军队。”苻子休低垂的眉目看不清表情,良久才喟叹道:“都是姓顾,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联想?”
他幽幽说完,心里已经有了底,叹道:“顾秉宁死不降,岑煜将他和所剩无几的顾家军一起安葬了。”
他说完便踱着步子转过了身,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前日顾迁和忽然吐血昏迷,沈御医说忧思过重,受过打击才导致毒素忽然凝聚而成……现在想来,他恐是提前便得到了消息!”
“那么,那日顾迁和果然是得到了凉月的消息,才去四王府营救……柳侧妃!”苻昭文生涩的说完,猛然间望向三哥。
他静静的站在窗边,只能看见他萧索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顾迁和跟了三哥许多年,从来都是三哥的心腹,他一直想要将他当做重臣培养的,只是没想到……
“怪不得当初柳千言被关进柴房的时候,凉月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将她给救出去。”苻子休幽幽道:“当时本王一直在排查府中的奸细,可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顾迁和。”
“岑煜临走之前,顾迁和一直心绪不宁,原来是担心前朝的人被岑煜给剿灭了。”
他说着说着便忽然笑了起来,窗外还有风声,仿佛一下子吹到了他的心底,冷的渗人。
这么多年来,顾迁和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他身边能用之人不多,从不曾想到,顾迁和居然隐藏的这样深。
“这么说来,若不是这次千言出事,顾迁和也不会这样暴露了。”他忽而又想到千言的身上,想到她和凉月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心底便忽然升起一股隐忧。
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为什么?
父皇为什么不让千言做正妻,她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袭爵位?
这些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东西,忽然之间如同被人给一下子点破了。
难道,千言和前朝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她和凉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凉月会为了她,连顾迁和这颗安插了这么久的棋子都暴露了?
“在将军府,你和凉月见过,他可曾提起过千言?”苻子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苻昭文摇了摇头,“从未曾提起,只是那日她的确在凉月的房间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怕……”
他说了一半并未说出来,但对苻子休来说已经足够了,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千言和凉月之间有牵扯。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千言会和前朝的人有牵连。
“三哥,柳侧妃会不会也……”
“不会!”不等苻昭文说完,苻子休便迅速的打断了他,“千言不会!”
他说的那样笃定,可是自己的心里又有多少的说服力呢?
“你好好养伤吧,父皇的身体已撑不起几日了,四弟,如今这个关头,你病不起。”
“三哥放心吧。”他撑着身体坐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之前他们筹备了那么久,前朝余孽也被剿的差不多,只等着陈义钊出手了。
可是,柳千言的身份却忽然之间成了可疑。
苻昭文不知道三哥心里怎么想,只是当他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觉得荒诞和难过。
三哥对柳千言的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先是顾迁和背叛他,若是连柳千言也是,那三哥怎么办?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窗边已经没了三哥的身影,他只怕是回去了吧。
苻子休的脑子里面都是空白的,在雅沁阁外站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书房里面冷冷清清的,他点了灯,拿过一边堆积的奏折开始批阅,但是良久,朱砂笔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
“啪!”
他烦躁的扔掉笔,从桌子上站了起来。
柳千言之前数次想要外出找凉月,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谓不亲昵,但她被凉月安插进王府,是为了什么呢?
探查他的消息吗?还是想要借机杀掉他?
苻子休摇了摇头,借机杀掉他大约是不可能的,别说是千言,就是顾迁和,他也没对他设防过,数次将背后留给顾迁和的时候,若他真想取她性命,定然简单得很,更别提千言了。
他总是觉得心里烦闷不安,想着父皇说的话,又觉得晦涩难辨。
“王爷……”苏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等到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才道:“刚才侍卫们来报,琳儿的尸首在城外破庙里面找到了。”
苻子休点了点头,“原想着就没有这么简单,没想到果真如此,不必再查了。"
他缓缓道:“本王心中自有定论。”
琳儿和谁走的近,家中和哪家能够搭得上关系,他早已经便查到了,不然的话,这个时间才查出来,早没了结果了。
门外忽然响起口哨声,苻子休身形一动,已经朝着门外挪去,苏亭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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