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言百无聊赖的在太和殿里转悠,也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儿,忽然间闻到了一片淡雅的香气。
“好香啊。”她低头寻找了一阵子,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一片白色花海上。那花朵儿呈喇叭状,连成一片很是好看。
“这是什么花?”她刚刚蹲下身子,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居然有人接过了话茬。
“这是曼陀罗。”
“哦。”柳千言点了点头,“原来曼陀罗长这样的?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居然是曼陀罗呢。”她缓缓说了一声,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看那人的脸,缓缓抬起了头。
她蹲在地上,下午的阳光有点烈,柳千言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
她猛的一瞧,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有这么可怕吗?”苻昭文摸了摸脸颊,他脸上既没有脏东西,也没有做凶神恶煞的表情,怎么这个人会吓成这样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她摇了摇头,苻昭文只好换一个话题,见她头上挽着发髻,便猜到她定然是某位官员的妻妾了。
真是可惜了,好一双灵动的双眸,和记忆里的某个人有点相似。
“你别碰着花,有毒的。”见她坐的离花有点儿近,苻昭文忍不住出声提醒。
“谢谢!”柳千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准备走,想起自己要上茅房的事情,于是问道:“请问你知道茅房在哪儿吗?”
苻昭文伸手指了个方向,柳千言便借着去找茅房给溜了!
她没想到会遇上苻昭文,可是想来,又觉得没有那么巧合,苻昭文是四王爷,太后娘娘的寿诞,他必定是会过来的。
好在上次用了人皮面具,所以现在就算自己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认出她来。
柳千言故意在茅房里面呆了很长时间,好等着苻昭文先离开。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茅房里面实在被旁边那人熏的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从里面出来了。
刚才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苻昭文的身影,柳千言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的面前一片狼藉,凳子上全是油渍,根本无法坐下去,柳千言眯了眯眸子,目光在周围淡定自若,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她凳子上油污的女人们脸上瞟了一眼,眸光中微微闪过一抹冷凝。
要忍耐,一定要忍耐,特别是这个时候!
柳千言在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到最后觉得实在不行,扭头走了。
她知道,若是自己再待下去,恐怕真的会忍不住,更何况,现在是一周对她存着敌意的女人。
不管她说什么,这些人似乎都可以轻易将事实扭曲成对她不利的样子。
苻子休的目光一直若有似乎的注视着远处的柳千言,见到她忽然再次离席,转头吩咐顾迁和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第一次他知道她是要去入厕,可是第二次这么快就走,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让顾迁和去问问了才能安心。
柳千言一路疾走,她知道太和殿内有个小小的凉亭,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趁着大家都在正殿,刚好出来透透气。
“侧妃娘娘怎么出来了?”顾迁和走了过来。
柳千言原本悻悻的趴在桌子上,见到顾迁和,拍了拍对面的桌子让他坐下来,这才缓缓道:“他们在我的凳子上泼了油渍,坐不了了。”
顾迁和皱了皱眉,难得见柳千言服软的时候,可是他却并不是那么开心,反而因着她落寞的语气,心中有些愤慨。
“侧妃娘娘,我去告诉王爷,让他帮你调个位置。”
“不用了。”柳千言趴在桌子上侧过头去看他,“我不想被人当成靶子,现在王爷什么都没有为我做,陈义钊已经不让我回王府了,若是王爷今天帮我调了位置,恐怕我明天就要被踢出王府了。”
顾迁和盯着她半响,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心里忽然很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柳侧妃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人有了牵挂,做事情难免就会多一份顾虑,所以再不会像当初那边做事情不顾后果了。
他的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那难过忽然而至,让他唇角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那你怎么办?一直呆在这里?”
“你一会儿去跟王爷说一声,就说我忽然肚子疼,先回九华殿了,王爷一定知道该怎么跟太后娘娘说的。”
顾迁和叹了一口气,“我会帮娘娘转告的。”
柳千言点了点头,顾迁和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凉亭这边的风景还不错,一大片的曼陀罗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前面不远处就是池塘和小桥。
柳千言准备在凉亭里面坐一会儿再回九华殿,但顾迁和的身影刚刚离开视线范围内,忽然旁边哗啦一声,某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柳千言一跳。
特别是看到陈志岩站在面前的时候。
“你……你!”柳千言吓的心肝儿发颤,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指着陈志岩,“你从哪里来的?偷听我讲话!”
“谁偷听你讲话了。”陈志岩伸手指了指凉亭上,脸色通红道:“我一直在上面喝酒,你来的时候我都知道。”
他说完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脚步有些虚浮的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过一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柳千言倒了一杯。
“正好无聊没人陪,你就来了。”陈志岩细细的品酒,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我爹不让你回府是什么意思?”
柳千言生怕他跑去跟他爹说让她搬回去,现在她渐渐觉得,马场比王府要自由的多,那里才是适合她生活的地方。
“你不要管了。”柳千言喝了一口酒,辣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喝了一口水才止住,“我觉得的马场比王府更加的好,所以说到底还要感谢你爹呢。”
陈志岩露出一口白牙,见柳千言脸色红晕,一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柳千言,你讨厌我吗?”他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醺的醉意,趁着这个时候问她。
“不知道。”柳千言也很真诚,她本来就不太会说谎,现下也只好实话实说,“有时候挺讨厌,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你还不错。”
或许人就是这样综合的矛盾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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