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些魂瓶,就问袁青城:“这些魂瓶,就跟卞家和魔的交易有关?”
袁青城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是卞家以前做的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你不清楚,你会拼了命的保护这些东西,还用这里的东西复活了左一行的女人,你是不是当我傻?
我盯着那些魂瓶,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凤凰牌楼到底是什么人?”
袁青城歪着头看那些魂瓶,说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帮钟灵秀度过眼前卞家这个难关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也来得及。”
是啊,事情分轻重缓急,魔还在等什么,凤凰牌楼也没对天师府下杀心,最大的威胁,就是卞家了。
我想了想,又说道:“你……不是跟魔也做了交易吗?你们做的,又是什么交易?”
没想到,袁青城竟然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这个交易,也关乎天师府的生死存亡。”
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快拉倒吧,魔跟天师府,势不两立,你跟魔有交易,那你……”
“你也知道,天师府是专门除魔卫道的,可要是世上真的再也没了魔呢?”袁青城却截断了我的话,说道:“天师府像是猫,可世上如果真的没了老鼠,猫吃什么?”
我的脑子里顿时“哄”的一下,是啊……万物相生相克,就是这个道理。
我看着袁青城:“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袁青城一愣,接着就笑了:“我?我当然也有我的私心,我的私心,就是希望天师府一直好生生的,这点,咱们立场一致,你不用疑心。”
我本能就有点不信。
但袁青城转移了话头,接着就说道:“你打听的事情,我告诉你了,现在卞家也不准备藏着掖着,早晚要打上门来,这段时间,我倒是希望你能有所长进——赶紧升阶,你应该也知道,理事天师,自古以来,都没有天阶以下的,你已经是破例了。”
是怕我给天师府拖后腿啊。
我现在已经是地阶了,可师父最近才让兔爷告诉我,千万不要升阶太快。
袁青城接着就说道:“人言可畏,你进天师府时间不长,可招惹的麻烦却不少,目前天师府的事宜,我这个老东西还能管的过来,趁着这个机会,你得快点去积攒功德——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说着,就给了我一叠子纸。
是个报告书。
说的是鬼门县出现了闹鬼的事情。
顾名思义,鬼门县在传说之中,是阴间的一个入口,不少人亲眼在那里见过阴兵借道之类的事情,时间长了越传越出名,倒是成了个旅游景点。
虽然传说是挺凶的,可倒也没听说过出过人命,但最近,却闹的沸沸扬扬的。
一开始,是有个青年男子凭空失踪,家里人出去找,却哪里都找不到人,倒是在树下找到了他的衣服。
从外套,到内裤,袜子,一应俱全,就好像那个人在这里脱了衣服,下河洗澡了一样。
可鬼门县没什么河,一般都是用井水,谁都不可能在外面脱衣服。
这第一个男青年还没找到,陆陆续续,又不停的有男青年失踪,家里人无一例外,翻山越岭,却只能找到衣服,衣服却一件也不少。
而这一阵子,每当有男青年,当地人都能听见了外面有丝弦音乐的声音,飘飘忽忽的。
有的老人就疑心,难不成这些青年是跟神话传说里面一样,遇上仙女,羽化登仙了?
鬼门县崇尚修道,都信这个,甚至还有些个愣头青,故意去街上求偶遇。
可失踪男青年的家属心里没底,只能以泪洗面,盼着孩子真要是有奇遇,也给家里托个梦啊!
别说,还真有个男青年他妈做了个梦,梦见儿子满头是血,眼眶子里也只剩下了两个黑窟窿,对着他妈哭诉,说自己回不来了,让他妈多保重。
这个男青年他妈猛地就从梦里给惊醒了,同时发觉,梦里的儿子脑袋上粘着什么东西——绿色的,好像是蕨菜梗子。
这个地方有蕨菜的地方,就只有一处,春天的时候蕨菜叶子嫩,乡里乡亲都会上那去弄蕨菜吃,可现在是夏天,蕨菜老了,吃着是苦的,也没人去了。
男青年他妈立马就找到了那个山埂子上,一番乱找,真的找到了他儿子的尸体。
也不能说是尸体吧,就剩下一个脑袋了,眼珠子也不见了,要不是他儿子活着的时候比较杀马特,左耳朵打了三个耳朵眼,他妈都没认出来。
不光是他儿子,其余不少失踪男青年的遗骸也逐渐被找出来了,一个县城的人都哭天抢地的——那地方落后,男丁就是家里顶梁柱,又都是计划生育时期的孩子,不少是独生子女,儿子死了,这个家就塌了。
所以这事儿立马上报给了当地的天师府。
当地的天师府查探了一下,觉得事情棘手,就上报到了袁青城这里来了。
袁青城见我看完了,就缓缓的说道:“要是没看错,这件事情能帮你涨不少的功德。”
我犹豫了一下,眼看着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上门来了,我要是离开天师府,钟灵秀吃亏怎么办?再说了,师父不让我涨功德,肯定也有师父的道理。
“你去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钟灵秀的声音冷不丁也给响了起来:“我也希望,你能早点升阶。”
我一回头,钟灵秀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袁青城看看我,又看看钟灵秀,说道:“我老了,很多事情,就托付给你们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
我就想把袁青城和卞家的事情告诉钟灵秀,钟灵秀摆了摆手,说她早就知道了——来之前,她跟那些证人打了照面。
“你快去快回,天师府的事情有我。”钟灵秀说道:“咱们说好了,你升到了天阶,咱们就……”
她脸有点红。
是啊,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重要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那,你等我回来。”
钟灵秀对我笑,笑的真好看,跟她平时在人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她只对我这么笑。
我忽然特别满足。
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头,这会儿都变得微不足道,值得。
说到苦头……这会儿半截土这个麻醉药的劲儿又过去了,这一阵子积累的伤疼全跟泄洪似得涨了上来,要把人给淹没了,钟灵秀看出来了,赶紧把我给架在了肩膀上,就带我往黄二白那去。
黄二白看了看我的伤,说还好,都是皮外伤,倒是没什么大事儿,让钟灵秀放心,死不了,她当不了寡妇。
钟灵秀脸一冷,黄二白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求饶似得举了举手,要进屋。
我想起来了飞殭的事情,就问黄二白飞殭怎么样了?
黄二白说他又死不了,那点破伤,早就好了,谁知道现在上哪儿去了——不过飞殭似乎很想死,他说什么早就活够了,就想休息。
我就明白了,难怪之前飞殭这么喜欢在黄二白这里混,估计是想找找,有没有能让自己死的药。
孤单的活着,那么痛苦?可世上有的是人想长生不老。
这会儿黄二白又补上一句,说飞殭说了,你要是愿意被他咬成行尸,给他当个小弟,他不用这么孤独的给人送终,说不定就不想死了。
我不愿意,谢谢。
钟灵秀这会儿正在低头帮我涂药,她身上老有一股子香气,闻着让人紧张,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连疼都觉不出来了。
而她头也不抬,忽然就说道:“你觉得,鬼门县的那些男青年,为什么会脱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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