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水雾未散的眸子里满是错愕和木然。
靳承寒则是为自己突然莫名其妙的举动无比懊恼和后悔,一双黑眸里有一丝不自在转瞬即逝,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问:“看什么看,我难道不能亲你?!”
死女人,她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闻言,沈言渺眸光微微低垂,然后苦涩地勾了勾唇,淡淡地说:“靳承寒,如果我没记错,几个小时前,你才吻过林之夏……”
这算什么,三妻四妾,后宫三千吗?
可惜她还没大度到这种地步。
靳承寒颀长的身影微微一滞,然后问:“沈言渺,我吻不吻谁,你难道在意?”
“当然在意。”
沈言渺想也不想就回答,抬起一双眸子直直地看向他眼底。
靳承寒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期待终于得到了回应,眸光微沉,阴冷的脸色几不可察地缓和了几分,他正要开口就听见沈言渺继续振振说道。
“靳承寒,不是只有你在感情里容不得背叛,我也是,你给过其他女人的东西,我觉得恶心!”
说完,沈言渺冷冷倔强地将头偏到一边,强迫自己不去看靳承寒此刻恨不得杀人的凌厉模样。
反正她最后悔和愧疚的,甚至这辈子都不敢再第二次碰触的伤疤,就这么被他凌迟重辟地撕开。
又堂而皇之血淋淋一片,摊开在她面前。
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左不过就只剩这条命,他想要,给他就是!
至于什么曾经的信誓旦旦,情真意切。
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无妄之灾。
“沈言渺,你说什么,你敢再给我说一遍?!”
靳承寒用力掐上她的下巴,将那一张苍白薄汗微潮的脸颊转了过来,他手上用足了力气,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还有胆子跟我说感情,什么感情?是指你处心积虑的谋划,还是你虚与委蛇的欺骗?!”
跟他说什么背叛?
跟他说什么恶心?
这女人还真是敢说!
论背叛,论恶心,他哪里比得上她?!
沈言渺被迫看向那一双怒火烈烈的眸子,苍白的小脸上不仅看不出一丝畏惧,甚至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向死而生。
“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靳承寒,从今往后,你给过其他女人的一切,我沈言渺都不会再稀罕!”
“如果你要离婚,我立马就可以签字走人,如果你还嫌不够解气,往后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
她说得坚决如铁,眼泪却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淌出来。
沈言渺气恼自己的软弱无能,倔强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了所有泪意,大有跟他死扛到底的意思。
没动心的时候,他再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有多少个女人,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简单意味着她需要防备多少个人的算计。
可现在,她不知死活地动心了。
所以,她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靳承寒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她,耳边全是她那一句轻轻松松就可以说出口的离婚。
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跟他说了多少次离婚。
呵!
可笑!
还真是可笑!
靳承寒倏而冷笑一声,缓缓松开手上用力的钳制,一张无可挑剔的俊颜一寸寸向她逼近,然后微勾着薄唇,森然出声:“离婚?沈言渺,在你眼里,我靳承寒难道是任人摆布玩弄之后,还能慈悲为怀不还手的活菩萨吗?”
他明明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言渺一丝一毫也不会怀疑自己可能早就死了一万次不止。
针锋相对。
欲杀之而后快。
多熟悉的场景啊!
兜兜转转,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而已。
沈言渺忽而也淡淡地勾起唇畔,涩然苦笑一声,她自嘲说道:“一个虚情假意,一个薄情寡义,靳承寒,我们两个……其实还真是挺登对的。”
“……”
靳承寒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瞪着她,一双幽冷的眸子里顿时迸射出嗜血的寒戾。
下一秒,他粗暴地扯开紧紧绑在她手腕上的领带,然后随意将她裹进自己宽大的黑色外衣里。
沈言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骤然袭来,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扛起,血液直冲脑门而去,一张苍白的小脸因为血液不畅,顿时憋得通红。
“靳承寒,你放我下来,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不开心就想着怎么去伤害别人,难道所有的问题都能用威胁和逼迫来解决吗?”
沈言渺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胃里更是翻涌着恶心和不适,她光着脚不停地在空中乱踢,甚至用力地捶上靳承寒的后背。
靳承寒全都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扛着她径直阔步向外面走去,走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他冷冷问站在一旁的保镖。
“都准备好了?”
“是的靳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请您和太太先上车稍微回避一下。”
保镖头儿江迟立马恭谦地上前回话,一副墨镜牢牢遮住眼睛,冷冷板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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