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珠、明珠、品易瞬间垂下头!
宗之毅心紧了一瞬,撑着拉起的脸面,顿时看向她:“你说的什么话。”死不死的……又立即移开目光,声音弱下来:“今天这样的日子,何必说的这样不吉利……”
端木徳淑冷笑一声,你在我这里闹成这样,现在跟我谈吉利?
端木徳淑并没有因为他的回避,而像往常一样给她个台阶:“皇上这话是不是与你自己刚才做的事,有所冲突!你刚才那样卖力,图的不就是这个意思?”
端木徳淑语气讽刺:“问了这多人没有听到一个结果,岂不是对不起你如此兴师动众。不过,看你刚才的阵势恐怕自己心里是有数了,现在即便我说了恐怕你也是不会信的,品易和戏珠的话,在你那里就更没有可信度了。要不要本宫帮你把他们送入慎刑司,一个个从头到脚拷问一遍,问出一个你满意的结果,好安你的心——”端木徳淑说完,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宗之毅手指缩了一瞬,见她如此,硬是托着气势没有变。克制着她刚刚走出来的巨大心里压力,撑着自己一定要撑的颜面,他是说了,可说了什么,他怎么就不能问问了,需要她发这样的脾气:“朕说什么了,你连慎刑司都搬出来。”他就是问问,问不得了吗。
端木徳淑嘴角漏出一丝讽刺的弧度,她从头看到尾,可没看出‘只是问问’的轻描淡写,怎么,现在不想承认了,别呀:“不搬出来,怕皇上认为我们主仆狼狈为奸,败坏你后宫的风气。”
宗之毅顿时急了:“越说越不像话,什么风气不风气!你还不依不饶了是不是。”
“是谁不依不饶!”端木徳淑憋了一肚子火,大中午的起来便看到这糟心的一幕!想问什么你问去!问不出来就打!也算你敢作敢为!现在是想做什么!做了事后又想不承认吗!
端木徳淑还没听说过这样的好事,他那张脸就差写着她和徐子智不清不白了,当她什么都能受是不是!“皇上真当臣妾忘了皇上昨天说的话,怎么,是觉得相爷今日不该抚臣妾一下,还是臣妾行为失当故意为之,让皇上大中午的堵到臣妾的宫殿要一个结果!”
“越说越不像话……”宗之毅急忙把语气慢下来:“我说什么了。你刚醒,让她们服侍你洗涑。”带着想尽快结束问题的不耐烦。
端木徳淑笑容慢慢扩大,他有理了是不是:“还洗什么,皇上若是在臣妾这里听不到一个结果,岂不是过些天要把臣妾叫去慎刑司问问,既然这样想知道,品易。”
“奴才在……”
“不管皇上信不信,你把相爷今早说了什么,一字一句的说给皇上听听。”
“徳淑!”
“皇上喊妾身做什么?怕品易乱说?那行,戏珠,你先进去,先让品易交代,等品易交代完了,你再进来,免得说人说你们串通内容。到时候,若是他们两人中说的有什么歧义,皇上大可以以苟且之名,处置臣妾和徐相。”
“不准出去!我说什么了!你非要这么大动静,没完了是不是,朕连问问都不行了吗!”
“皇上觉得刚才只是问问,跪了所有的人,挨个交代,皇上是觉得闹的不够大,下面的人想的不够多是不是?我要不要也把你乾心殿的人都叫过来,问问皇上从入京这以后所有的行程,看看后宫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宫外苟且,是不是都是皇上的爱好!”
宗之毅立即站起身,顿时恼羞成怒,急不可耐:“你说什么!我怎么了!什么苟且、上不得台面,这也是你该说的话。”
“准你做还不许臣妾说了!”端木徳淑丝毫没有收敛,没有挠他脸上,也不过是行动不便!
端木徳淑倔强冷漠的盯着他的眼,毫不退让:“本宫当然不能跟你比!先帝的女人,欲封赏的庶女?臣妾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胃口,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能往臣妾身上沾!”
“你!”宗之毅羞愤的怒火大盛,除了用更坚定的认知包裹自己!他不知道短时间内还能怎么做!明明都是她的错!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端木徳淑从骨子里看不上他!看不上一切行为,就是为帝,也眼高于顶!她就有理了吗!现在还敢质问他!
也不看看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他就是想睡谁睡谁!想怎样怎样!她以为现在谁能管的了他!
徐知乎吗!让他试试!早在双屏战役后,徐子智就没有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若不然为什么是他坐上去,他只是丞相!多智如圣又如何!要不要试试!看看他敢不敢对上他的人!
你还敢放肆了!
他凭什么不能睡!他想睡谁睡谁!轮得到一个女人叽叽歪歪的!一个眼界永远只在一亩三分地,成天关在后宅里的女人,争的也不过是区区后宫的掌控去,什么没有给你!银子给了!掌控权给了!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翻他的龌龊!什么不提给过的荣耀!
端木徳淑!你别欺人太甚!
宗之毅极力压制心里陡生的慌乱,他没有错!他凭什么不可以!他这么多年对端木一族的恩赏让她不满意了,让她如此看自己不顺眼!别忘了谁才是她的天!如今他连问一下都不可以吗!
“朕不过是问问!你反应何必如此大!莫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她凭什么瞧不起他!
端木徳淑冷笑一声:“终于说了。”
宗之毅眼中的狼狈一闪而逝。
端木徳淑反而一点也不意外:“你今天想问出来无非就是这句话!我和徐知乎?皇上你觉得我和徐相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真有,又能有你什么事!”
“你——”
“不满意了!?指我做什么,话是你问的,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若不然劳师动众的什么都听不见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付出!”
宗之毅焉有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也急了:“你就能保证完全没有!从你满十三岁开始,你遇到过他几次!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就算你没有你父母也没有!怎么,想把你嫁给徐子智,人家看不上是不是——”
“你找人查这些有没有的!?”
品易、赞清、戏珠、明珠均垂着头,不敢对其锋芒。不同的是,前两者心神慌张,紧张不已,后两者要平静的多。
宗之毅内心深处有一丝狼狈,更多是她为何这次如此咄咄逼人的慌张,她竟然丝毫不给他台阶下,他还能着怎么办!
端木徳淑真是长见识了:“宗之毅!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
“认识我!”宗之毅急切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的,走下来,对上她,气场全开的对上她不妥协的目光:“如果真没什么你们会见过那么多次!你敢说你没有妄想过嫁给他,你没有——”
端木徳淑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她想过又怎么样!她没有得逞又怎么样!用的着你说!
端木徳淑眼中狼狈的泪光若隐若现,又生生压了回去!
赞清吓的顿时跪下,与品易卑谦的几乎缩进土里,两人身体微微颤抖,唯恐皇上一怒,把在场的人都拉出去砍了!
明珠平静的看戏珠一眼:打起来了!
戏珠:嗯,该!甩他一巴掌都是轻的!以后让凤梧宫的人怎么面对徐大人!
端木徳淑怒火中烧的看着他,没有一点为这一巴掌后悔的意思!
宗之毅见状,也只能瞪着她,心里懦弱的小人,因为这一巴掌顿时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但另一个自己提醒他,他凭什么如此退让,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她面前后悔!说了便说了!她没有立场看不起你!
“你打我——”
“滚!立刻!若是还不知道自己脑子该装些什么!永远不要踏足凤梧宫,免得看了令人恶心!”
宗之毅上一刻的情绪还没有回神,这一刻,心底缩卷的小人像被人瞬间泼了一桶热油,顷刻间点燃大火,疼的挣扎扭曲——恶心?她就是这样看他的,恶心!
另一个自己却瞬间膨胀数倍,越加高达不容侵犯,他恶心!你就清高了!“我滚是不是!行——我滚!有本事你就别叫朕再来!”
“谁稀罕你进来!脏了我的地方!”
宗之毅转身大步向外冲去。
赞清见状急忙冲皇后娘娘磕头,快速追去。
端木徳淑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宗之毅方向的砸;“滚得越远越好!”气死她了!
宗之毅听到身后清脆的碎瓷声,心中扑腾一下,脚步微顿,她——是真的让他滚,宗之毅忍着心底颤抖的复苏的卑微,毅然抬步离开!不想见便不见!他倒要看看最后谁先妥协。
戏珠、明珠见皇上走了,立即起身,扶住娘娘,戏珠慌忙扶着娘娘的脊背为娘娘顺着气:“娘娘,您何必跟皇上置气——”
“别给本宫提他!滚了清净!”端木徳淑甩了手里的帕子!最好永远别让她看见他!
明珠见此,急忙扶娘娘坐下,娘娘这是真恼了,平日跟皇上争执完很少有气不消的时候。
皇上也是的,皇后娘娘自从有孕后,脾性便一直不好,无缘无故有时候都能摔个镜子,皇上当面挑衅,皇后娘娘没有功夫顺着他,实属他倒霉。
不过看今天这情形事情还是有些严重的。
品易双腿发麻的起身,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结束了,外面没有死几个,殿内也没有死两,帝后两人清醒的动手了。重要的事明珠、戏珠还是老样子,看来皇后娘娘应该不是第一次。
品易简直想不出两人在府邸时是不是阴阳颠倒了,但想来,这次问题也不会很大,毕竟皇后娘娘有孕,皇上再生气,也是他自己生气。
品易觉得,与以前帝后两人争执过后不同的事,皇后这次火气貌似也不轻,没有一点要先缓和两人气氛的意思。
品易也懒得想后续了,盘腿坐在地上,没办法脚麻了,早死晚死还不是同一个结果。
戏珠担忧的看着娘娘,急忙为娘娘斟茶:“娘娘,您别气了,小皇子要紧。”
“他都不介意了,我管他死活!”
戏珠被喷了一瞬,委屈巴巴的垂下头,下一刻又抬起:“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看什么!看他有没有把我气死,好给我收尸是不是!”端木徳淑丝毫没有压制自己的声音,拿来她手里的杯子便扔了出去!喝什么喝!
戏珠吓的四下看看,才想起殿里的人都被打发出去跪着了,方松口气:“娘娘,您今是怎么了?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我就是平时太好说话了!让他觉得什么屎盆子都能忘我头上叩!”说完想起自己头上好像确实不干净,恼怒的抓起桌上的茶壶、茶盘,全砸了出去!砸完尤不解气,脸身后的垫子也甩了下去!心中的暴躁方才平复几分!
戏珠、明珠见状,均不敢夺其锋芒!最近皇后娘娘脾气是真哒,不如意了,摔摔打打从来没有委屈过她自己。
不禁老实的垂下头安静的站着,不敢触娘娘眉头。
宗之毅回到乾心殿,脸上的巴掌印越来越明显,火辣辣的疼,办边脸红一片!后悔着说出去的话也不后悔着,他说了两句难听的怎么了,她就一定要顶回来吗!何况他都妥协了她还不依不饶,他能不生气!还让他滚!他——
——他怀孕了——脾气本就不好——
宗之毅脑海中所有反驳的话,短时烟消云散,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但又下不去心中的怒火!更下不去自己被揭开的那些事!她是一点面子没有留给他!全把心里话说完了是不是!
宗之毅烦躁在书房内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拳垂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赞清听的耳朵都疼,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宗之毅沉默的看着桌面,心思复杂,水沫儿的事,她到底放在了心上,觉得他恶心了是不是!蔷薇的事,她背地里是不是一直在嘲笑他跟庶女苟合!是一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到她这样想自己,他就恨不得堵住她的脑子!他凭什么不可以!
怎么不想想,她如今的地位,就是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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