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点点头:“既然没有意义,那受罚就是。”
肖玉颜一口血生生咽进嗓子里,虚软的手臂抓着坠儿的衣襟,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想掉又倔强的忍着,因为徐修仪跪在她几步外的位置,背脊挺直,她的三分错也成了十分,哭更成了懦弱没有担当的表现。
肖玉颜闭眼上,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谈什么报仇,谈什么安好,她连挑衅她的资格都没有,接近她的身份都不够,她竟然还想谈报仇!
肖玉颜突然觉得自己那样可笑,可笑的什么都不是……
宗之毅转身。
坠儿下意识的急忙开口:“皇……皇上……”她的小姐……
宗之毅没有回头,脚步坚定的离开。
徐知若跪姿依旧,宫中规矩便是规矩,若是什么人都能跳过自己的位分给皇后娘娘气受,那皇后还坐在上面做什么。
……
宗之毅走到半路,看眼通往繁星宫的方向,想了想,迈步转过去。
赞清立即上前:“皇上……”
宗之毅顿时冷眼扫过去。
赞清退后一步,让开了去路:可,太医还在宫里等着,您这……
端木徳淑做在卧室外的走廊上,手里转折刚从头顶摘下的葡萄叶子,裙子垂落在脚踝,像从夜幕中落下的一片璀璨星辰。
宗之毅站在她身后,想了想蹲下身把身上的驱虫小荷包挂在她的腰间。
端木徳淑皱眉:“不要了,这边挂了一个,而且今天外面罩了夏纱,没事的。”说着还把自己另一侧的八角荷包亮出来,晃了晃。
宗之毅见状口吻温和:“多一个也没事,里面放了清神的薄荷,试试味道喜不喜欢。”
端木徳淑笑笑没有说话。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着走廊外经过几代人打磨的园林景色。
端木徳淑等了半天,微微侧头:“你没有话要找我说?”她闻到了,虽然味道很淡,但,是亭子里的野花香。
“什么?”宗之毅慢慢的伸出手把她看向他的脑袋转过去,避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样好多了。
不是来找她问话的?那就不是好啦,不过:“是不是有什么味道?”端木徳淑往他身上嗅嗅,
宗之毅立即后退一步。
端木徳淑茫然?
宗之毅见状,急忙抓了一点什么,嗯——嗯——:“肖玉颜的事,她还是个孩子,人没有恶意,就是年龄小,做事没有分寸,慢慢教导就行了,以后有什么冲撞你的地方,别跟她一般见识。”
端木徳淑收回视线,转着手里的葡萄叶子,悠闲的数着上面的脉络在没有听见。
宗之毅松口气,又忍不住看着她,头发半挽在脑后,耳朵漏出一点点分红,颈项漂亮温柔,覆在上面还有干净的香甜之气,这身外邦进贡的新面料很适合她,华而不实的东西她向来是喜欢的。
宗之毅看了她一会,轻声开口道:“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端木徳淑慢慢的撕着手的叶子,沿着脉络,透过骨架,认真的慢慢的解开,拉出长长的一条,顿时觉得颇有成就感,于是慢慢的一条一条的摆弄好,看看那一条的络线更长。
宗之毅等了一会,还是不甘心退后一步再次提醒:“我先走了。”
端木徳淑嗯一声,神情专注的撕手里的叶子,络梗明显的地方最容易撕断了,要小心一点。
“我说我要走了!”
撕拉!断了了!
端木徳淑抬头,看了他一会,见他非常执着的在她几步外站着,于是放下葡萄叶子,起身,恭敬的行礼:“臣妾恭送皇上,皇上万安。”
宗之毅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一肚子邪火冒上来,瞬间走过去,按住她脑后的发,低头,强硬的吻了上去。
端木徳淑的诧异只有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宗之毅双手捧住她的头,转身大力把她按在走廊上的柱子上,整儿个人挤上去,使劲放肆。
端木徳淑被他挤得顿时有些呼吸不畅,而且上颚好疼:“放……唔……”
端木徳淑立即恼了!有病!顿时伸出手抱住他的颈项,张开嘴更用力的反吻过去!借着他身高的力,让自己站在走廊上的边木上,生生超过宗之毅身高,用手按住他的头,强硬的咬伤他的口腔。
不远处,戏珠已经带着边边角角值夜的人离开。
赞清站在原地没有动。
品易也站在原地没有动。
赞清讽刺的看他一眼。
品易冷静的站着当没有看见,刚才如果他没有闻错的话,皇上身上除了惯用的龙涎香还有一丝血腥味,所以这场吻,不会有下文,赞清没有走就更增加了他猜测的真实性。
戏珠在外面的院子里站定,看眼旁边坐下的明珠,发现还少了一个人:“品易呢?”
明珠指指里面,然后摇摇头:“赞清也在里面,只能说他们还是太嫩,一会肯定一个比一个脸红的出来,赌不赌。”
“胡闹,哪有拿主子的事打赌的!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出来?”看现场和整理床务是两个概念。
明珠想想:“他们跟咱们不一样,人家是皇上跟前伺候的,我听说先帝做这种事从来不避讳身边的人,而且床幔都不落的,更别提鸳鸯浴了,为了皇上的安全,近身的人都不离的,他们估计经验丰富。”
戏珠点点头,或许吧,毕竟皇上跟皇后伺候起来是有差距的,赞清和品易应该对这些都不陌生,而且太监吗,应该没啥反应吧。
宗之毅声音渐渐粗重。
端木徳淑反身把他压在柱子上,手伸向他的衣襟。
宗之毅拦了一下,但下一刻在她的强吻中渐渐松开了本来就没有力道的手,沉迷于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冲动。
端木徳淑摸到了他身上的血迹,手指微粘?端木徳淑立即收到吻到一半的脖子,低头:“你——”
宗之毅立即吻上去呼吸急促,他要她,现在。
端木徳淑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开:“你没完了是不是,身——”
“不行,就现在——”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行,宗之毅的手迫不及待的退了她身上的衣物。
赞清立即看向品易,移开目光、非礼勿视,不是他们一等大太监该做的事,避的太明显便有窥视美色的嫌疑是忌讳,正常情况下他们是必要从隐晦的看的,避免有意外发生。
但皇后娘娘……赞清自认六根已净,也不得不说娘娘这样的美色做皇上这种事还是有些刺激,不要看的好。
品易也冷眼看着他,眼珠子挖出来也不亏他!
走廊里两人滚落在地上,端木徳淑翻身压住他:“别动——”伤成这样还敢用力,死了也活该,垂下头在他耳边道:“我来……一会就好……别急……”
半刻钟后。
明珠看眼双双看眼走出来的品易和赞清,惊讶于两人脸上竟然都看不出什么不一样,心里不禁惊叹,不愧是宫里培养出的一等太监,优秀的甩她们好几个世家贵族。
不过就是在皇后和皇上的事情上,经验不够丰富,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刚才为什么没有出来,但基本是没用的,什么事也得等里面完事再说。
赞清心里劈山捶地,但面上巍然不动,这点定力都没有他也不会站到今天的位置,吩咐身份的小太监:“去请王太医过来候着。”
“是。”
明珠磕瓜子的动作停下:“王太医?皇上怎么了?”
赞清对娘娘身边的几大丫头还是有面子情的:“下午的时候有刺客闯宫……”
“皇上被刺伤了!”
“怎么可能,再给他们一半人手他们试试能不能伤皇上一根毫毛!”不是他自吹,皇上那份面的刺客的淡定,能让刺客直接埋土:“不过,当时后面众臣议事,武将不在,刺客太多,有往后冲的意图,皇上担心文臣的安危,让人开了千弩弓。”
对着皇上射啊!现在想想他都一头冷汗。不过幸好出大事,但弓箭无眼还是伤了皇上,当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傻眼了,看看以后谁还有脸在朝廷上给皇上添堵。
赞清想想当时的情况便觉得与有荣焉,瞬间热血沸腾的想为皇上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惜当时他也没有表演的机会。
戏珠担忧道:“我们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结束的快,皇上当机立断,没有造成任何伤亡,皇上又怕惊了娘娘,所以没有让往后传。”
明珠心里冷哼一声:“皇上以后最好别出宫,他的仇家……”
戏珠顿时呵斥道:“明珠!”
明珠立即闭嘴,姑爷的人也在,人家自然也是护住的,闭嘴是对的:“品易……品易……”品易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跟赞清一块出来的?
赞清也才注意到品易不在,不过他在不在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
端木徳淑为宗之毅盖上衣服,才发现肩上落了一丝发丝,干脆拔了簪子,任发丝垂落。
宗之毅看着她,青丝盖住了她大部分肌肤,她也披上了外衫,就这样回头看着他:“需要我扶你吗?”
宗之毅突然又想了,但还是克制住了,他哪里用她扶,刚才也一样有力气收拾她,只是更想看她罢了,而且她很久没有这样主动了……宗之毅伸出手,身体不见得多虚弱,但失血的效果在,他知道他现在看起来应该很惨:“扶我。”
端木徳淑见状,多少有些心疼,更何况他也是必不可以,但今非昔比了也走险招让她不悦只余,也佩服他的果敢,毕竟文臣里也有她的父亲,她说不出死几个臣子怎么了的话。
端木徳淑系上腰上的带子,蹲下身,扶他,口吻温和:“那是弓弩不是箭,看你能耐的,怎么没有一下把你戳个洞。”
宗之毅也笑笑,借着她的力两人一起坐在走廊两旁的木沿上,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主动……
“跟你说话呢?”
宗之毅内心平静:“听着……”
“下次不要逞强……”
嗯。
端木徳淑为拢好衣襟:“仇家多就多带些人在身边,禁卫军也不带,你当你是正规手段当得皇上,看把你得意的……”
“这话也就你敢说。”乱臣贼子,所以不要离开禁卫军。
品易带着人远远的走来。
赞清也带着人走来。
品易垂着头,一点点的为娘娘系着衣服上的带着,每一个都系的死死的。
宗之毅突然开口:“戏珠你愣着干什么,伺候你家娘娘回房。”以后他在,别让他看到品易上前伺候,看着就碍眼。
戏珠不明所以,品易不是在吗,但是还上前,为娘娘系上腰带,向寝宫走去。
宗之毅身上有伤,王太医也到了,自然便留在了繁星宫。
……
端木徳淑梳妆整齐,看眼还在包扎伤口的小七,探头看了一眼,肩骨出一片模糊。
王太医慢慢的为皇上缠上纱布。
端木徳淑看了宗之毅的脸一眼。
宗之毅耳朵红了一双。
伤成这样还有工夫逞能,还是伤口不够深!端木徳淑冷哼一声,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
宗之毅当没有听见,反正她主动的。
王太医为皇上包扎好,收拾收拾药箱,皱着眉想了想,皇上最近最好不要过度运动。
但,到底不是莽撞的新人,趁着写方子的空档,叫过赞清:皇上最好卧床休息,赞公公明白吗?
赞清点点头,这话要皇后娘娘说了算才行,恭敬的让人送王太医出去。
赞清刚回来。
便见皇后娘娘哐当一声把刚才还稳稳端着的茶杯扔在了茶几上。
“这么深的伤口还说没事!”
戏珠闻言,吓了一跳,立即蹲着身,小心翼翼的把茶水收拾整齐,杯子换下,恭敬沉默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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